季幼笙不可控制的泪,一下烫到顾寒安的心里,灼得他全身发疼。
直到感受到女人的情绪逐渐平复,顾寒安才松开了手。
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弯腰,轻轻拭去季幼笙脸上的泪痕。
尽管擦着她眼泪的动作平缓淡定,可是指尖的轻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慌措。
从认识到现在,季幼笙很少在他面前哭。
季明玄怎么敢!
顾寒安无声提了一口气,握住季幼笙柔若无骨的小手。
眼睫垂下,喉结慢慢滚动几下,很快抬起眼,哑音问:“明玄,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他还不知错,今日即便笙笙阻拦,也改不了他会被胖揍一顿的结局!
顾寒安的目光陡然升起严厉。
季明玄向来怵顾寒安这个姐夫。
闻声便将情况如实道来。
纵使知晓顾寒安会站在他这一边,心中仍不可控的忐忑。
顾寒安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唇线逐渐拉直。
“以你为主?为你奉献?”
话语刻意地停顿几息,他在季明玄狐疑的眼神下,又咬着字句吐出三个字。
“你也配?”
“你!”季明玄像男子汉一样挺直胸膛,正想说些什么。
可在对上顾寒安的目光时,呼吸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
沉闷和窒息感如影随形。
顾寒安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季明玄,你已经十四岁了,当明辨是非,知进退,身为定远侯留下的直系血脉,应肩负重任,照顾好长姐,而非咄咄逼人,强求她为你付出!”
“可你明知她失去数年记忆,如今灵魂年岁与你不相上下,却听从她人挑拨,前来为难她,伤人话语从口出的时候,你又可曾顾念到:她是你的姐姐!”
季明玄张了张嘴,辩驳的话就像被一块大石强行按下似的,他说不出来,只能够颤抖着身子,僵着,站着。
季幼笙生怕顾寒安话重,伤到了季明玄的自尊,小心翼翼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低哑:“夫君,今日就先算了吧。”
她方才情绪过头,一时有些头昏脑涨,尚且不知该如何去处理此事。
按照两人现如今剑拔弩张的姐弟关系。
她想要劝说季明玄减重,怕是难于上青天,倒不如先缓缓,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
毕竟弟弟年方十四,也不过是在安姨娘手底下过了五年,她勤恳些,后期定能改一改他的性子和体重。
顾寒安垂眸,留意到季幼笙面上的疲色,关切问:“你的身子可还好?我找方鸿来给你瞧瞧?”
“不用,只是一时站太久了,累到了。”季幼笙软软笑了笑。
顾寒安做事向来点到即止,剜了季明玄一眼,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就弯腰,将季幼笙抱起,扬长而去。
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向来不好吗?怎么会突然处成这个模样了?
以前季幼笙碰都不给顾寒安碰吧?而顾寒安听闻和季幼笙有关的事,也一直是黑着一张脸的。
季明玄百思不得其解,狐疑的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
彩杏解决了杨嬷嬷后,来到凉亭附近时,正好和顾寒安两人错身而开。
她接收到季幼笙的眼神提醒,来到季明玄身边。
“少爷,您与小姐才是一体的,当体谅她的不易,与她互相扶持,您可不能和安姨娘等人同仇敌忾,那安姨娘早已不是……”
“彩杏,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季明玄回过神来,语气冰冷。
“季幼笙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下人都教不好!”
说完,就甩袖气哼哼的走了。
彩杏愣了愣,喃喃:“不是小姐教我的,是我自己想说的。”
她纵使是侍女,也是和两位主子一起长大的。
她不希望两人因为旁人而心生罅隙,姐弟疏离。
可是少爷却无法体谅她的一番苦心,还误会了小姐。
彩杏一时之间百口莫辩,急得泪如雨下,抬脚追了上去。
凉亭再度恢复寂静,只剩一池锦鲤游荡。
季幼笙被顾寒安放到四方榻上,一路回来,她的脑袋空荡荡的,等坐稳才诧异抬起头来。
顾寒安一直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状询问:“还难过吗?”
季幼笙轻轻摇头,声线轻软:“我没事了,我只是在想,以后我和弟弟应该怎么办呢。”
顾寒安的目光静静地停注在季幼笙身上,微启的薄唇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无论你怎么做,我都始终在你身后,陪着你,也给你兜底。”
季幼笙本因季明玄的态度觉得无比委屈,心中苦闷。
闻声垂眸哑笑,心中忍不住变得温软,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优雅。
“夫君,有你真好。”
顾寒安心下咯噔,忽而温柔的将季幼笙拥入怀中。
热热的呼吸在耳畔落下,
带着微重的喘息声。
季幼笙听见他说:“我会努力让你一直如此觉得,并留在我的身边。”
身子一僵,因为秒懂他的意思,热度瞬间从耳畔扩散到面颊处。
季幼笙低垂着眼帘,深深地吞了一口气,才恢复些许镇定。
她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说:“我也会努力,争取让夫君觉得娶了我,很不错。”
后面三个字是在停顿后,才烧红着脸说出来的。
顾寒安瞳孔瞬间放大,心跳加速,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
他的一整个世界全都明亮起来。
他吻了吻季幼笙的脸颊,一脸认真。
“从娶到你的那刻起,我就觉得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藏。”
季幼笙心跳如同轻快的旋律,每一个节拍都充满了欢喜。
在不自觉中,被顾寒安推倒。
在顾寒安的大手将要进行到最后一步时,她忽而回神,神情别别扭扭。
“夫、夫君,还是白天呢。”
顾寒安的感情早已如煮沸的水,不受控制地泛滥。
闻声握紧了她的小手,头落在她的耳垂处,似有若无的含吻着。
“笙笙,再、叫几声。”
后面的话隐约带着蛊惑意味。
季幼笙如猫儿一般的声音响起,可不过才紧张唤了两声,小手就握上了一根滚烫的火炭。
她不安地挣扎两下,喃喃:“夫、夫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