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了。”龙冥渊淡淡开口。
只见他对着路边的马葫芦盖拂袖一挥,井盖瞬间掀起。
“哥,你想干什么?”龙冥泽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龙冥渊扯过龙冥泽身上的红绸,一脚将他踹进了下水道里……
“这里直通水底龙宫,你自己回去吧,慢走不送。”
继而一拂袖,又把井盖重新盖好,隔绝了龙冥泽那滔滔不绝的怒骂声。
我和安言昊目瞪狗呆。
龙冥渊云淡风轻地睨了我们一眼,“现在后座宽敞了。”
安言昊咽了口唾沫,凑近我小声问道,“你男朋友他……平时也有这种家暴倾向吗?”
我尴尬一笑,“好像……有吧?”
以前我不懂,龙冥泽为何总跟龙冥渊过不去,现在有点理解了。
毕竟我要是有个把我往马葫芦盖里塞的哥哥,我也想弄死他!
回程路上没有了龙冥泽,后座果然宽敞许多。
安言昊手机有了信号后,立刻向他爸爸报平安。
因我走之前对安韦博说过,如果清晨还不见我们回来,就去华侨饭店给我们收尸。
结果安韦博居然蹲在华侨饭店门口,守了一上午!
听到我们两人平安的消息后,一个大男人竟在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搞得安言昊也有些绷不住,还差点开错了路。
到达出租房楼下,我提出让安言昊跟我们一起上楼去看奶奶。
安言昊的身体里有奶奶曾经的神明,那么他们之间或许能够产生些联系,哪怕给我一点线索也好呢!
回到家后,龙冥渊自然地系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
我带着安言昊来到奶奶的卧室里,他握住奶奶的手,闭起双眼,眉头紧皱。
半晌后,我小声问道,“你感应到什么了吗?”
安言失落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可能是我没有学过正统的萨满法术,感应不到你奶奶的魂魄所在。”
我的希望再次落空。
奶奶的躯体还能保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而却迟迟没有新的线索。
当希望一点点变为绝望,我内心里那些偏激和敏感的情绪也渐渐麻木。
甚至有些理解龙冥渊所说的,缘起缘落,强求不得。
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安言昊不忍见我难过,出言安慰道,“姐,无论怎样,林奶奶就是我的师父,我认定她了!我会帮你一起找回她的魂魄,虽然我没用,但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吧。”
我微微抿唇,“谢谢你了。”
安言昊又问,“姐,你能再跟我说说那几条线索吗?”
我把目前得知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
当我提起梦里那个红衣男人脖子上的吊坠时,安言昊突然有了想法,“你还记不记得,那块牌子长什么样?”
我蹙眉,“当时隔着江水,我没看清具体材质,不过外形还是记得的。”
“那这样,你拿笔把它画下来,我让我爸去帮你问问。”安言昊爽快说道。
“我爸平时就喜欢倒腾这些古董玉器,认识很多圈子里的大佬,兴许那些人会知道这牌子的来历。
先把范围给缩小,总比你现在这样守株待兔强!”
我思忖了下,觉得他这法子可行,便找了根笔,按照梦里那个白色牌子的形状画起来。
安言昊接过画纸,剑眉微挑,“这吊坠看起来有些特别,上面的纹路既不像文字又不像图案,我还真没见过!”
他从小跟着安韦博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世面,连他都没见过,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安言昊连忙安慰道,“姐你先别急,等我先问过一圈再说。”
我只好点头谢过。
安言昊着急回家见安韦博,便没有留下来吃饭。
从走了安言昊,我闪身来到厨房。
龙冥渊侧影修长,如一笔勾勒而成水墨画。他腰间系着我买的黑色围裙,正在切一罐梅林午餐肉。
夕阳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为他清冷玉质的脸镀上一层薄薄的淡金,又沿着下颌骨延伸到锋利的喉结。
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厌似的,上哪找这么一条又会打架又会做饭的龙啊!
但我发现他的脸色还是过分冷白,看上去有种重伤初愈的易碎感。
仿佛失血过多,需要休息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龙冥渊瞥了我一眼,以为我饿极了,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再等等,马上就好。”
“你只问了我有没有受伤,但你却没告诉我,你被龙冥泽关在水牢中,有没有受伤?”我低声问道。
龙冥渊顿滞了下,“没有。”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上前一步,做出要扒他衣服的动作,“我不信,你让我看看!”
龙冥渊以为我真的要动手,吓得立刻退后了一步,与
我保持距离。
我见他那副小媳妇似的保守样,忍不住偷笑,“逗你呢,又不是没看过,躲什么!”
龙冥渊略无奈的扫了我一眼,回到流理台前继续切他的午餐肉。
我故作严肃道,“不过你要是真的受了伤,一定告诉我。不许像上次那样,血都快流干了也不吱声,害得我干着急!”
龙冥渊抿唇,“好。”
我趁他不注意,从菜板上偷了块午餐肉,心满意足的离开。
吃完热腾腾的火锅,我泡了个热水澡,准备上床睡觉。
路过客厅时,看到龙冥渊坐在沙发上调试琴弦。
这回膝上的不是无妄,而是换了一把我没见过的七弦琴,通体棕黑,音质苍古旷远。
无妄被他放在了我的床头,极不情愿地拨着安魂曲。
我盖好被子,想到龙冥渊就在与我一墙之隔的地方,再无顾虑。
一夜无梦。
次日,我回到学校上课。
在进校门的时候,遇到一位拄着拐杖,艰难行走的女孩。
我有些诧异,特意绕到前面一看,竟然真的是张莹莹!
“莹莹,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我惊道。
张莹莹淡笑道,“从手术到现在已经两个礼拜了,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于是昨天去办了出院手续,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是无聊,就回学校来上课了。”
我皱眉,“可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啊,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