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裴砚觉得大脑里简直有无数个礼花筒砰然绽放。
噼里啪啦,心底生花。
裴琛愣了几秒,轻撞了下慕烟的胳膊,示意她来接话。
他实在不擅长应付女孩子。
慕烟会意,温声道:“晚星,你先不要急,我们可以一起喝个下午茶聊聊吗?”
晚星眼前一亮,下意识脱口而出:“可以喝……咳,可以聊。”
慕烟轻笑了下,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她闺蜜很有眼色,知道这是两家人之间的事儿,她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于是又真诚的道了歉,另外还特意加了姜晚星的好友。
“我在杂志社上班,小晚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
慕烟牵着姜晚星往茶饮区走。
裴琛拍了拍裴砚的肩:“发什么呆呢?走了。”
裴砚终于清醒过来,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来,他按捺着情绪,故作淡定道:
“七叔,你听见没?她说要嫁给我。”
裴琛屈指推了下金丝边框眼镜:“我只知道,你现在笑的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裴砚:“……”
-
茶饮区。
慕烟给晚星点了个几层的点心塔,精致闪亮的银质餐架上,放着精致的慕斯蛋糕、英式松饼、夹心泡芙等甜点,晚星眼巴巴望着,每个都好想尝一口。
呜呜这里是天堂吗!
慕烟推给她一杯红茶,笑靥如花:“你喜欢甜食吗?”
晚星点点头。
“那你和阿砚还挺互补,他最不爱吃的就是甜食了。”
晚星迷茫的看向裴砚。
他之前不是说自己……嗜甜如命的吗?
裴砚轻咳了声,故意道:“下面好像还有咸味的点心,你要尝尝吗?”
晚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开心心拿叉子夹了一块三明治。
点心和红茶的香气令人放松,慕烟特意和晚星闲聊了几句,才温声问道: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对阿砚……嗯,负责的。”
晚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咻的红了。
“是因为那个果汁吗……”慕烟歉意道,“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你不用勉强自己,是我和裴琛对不起你们。”
裴琛沉稳道:“嗯,烟烟说得对。”
慕烟:“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告诉你家人,裴老爷子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名声。”
裴琛继续道:“嗯,烟烟说得对。”
慕烟:“还有,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弥补你……你不想嫁阿砚就不嫁,不要有心理负担,有我们在,阿砚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裴琛正要接话,被慕言轻飘飘扫了一眼,瞬间改口:“他敢拿这件事情威胁你嫁给他,我就打断他的腿!”
裴砚全程都是问号脸。
不是,七叔,七婶,我是你们亲侄子吧?
你们用得着把我当成恶毒反派对待吗??
怎么搞的好像是他威胁了姜晚星,逼着姜晚星嫁给他似的……
晚星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裴砚没有威胁我。”
慕烟捉住她小手:“没关系的晚星,你可以说实话。”
“真的没有……”
“唉,你这个小笨蛋……”
“……”
裴砚脸都黑了。
他拉着姜晚星起身:“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干涉。”
裴琛挑眉:“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裴砚磨了磨牙:“论迹不论心,至少我不会伤害她。”
他舍不得。
“晚崽,我送你回去。”
晚星迷糊了,她的点心塔还没吃几个呢,怎么就要走了……
不过晚星是个礼貌的崽,冲着裴琛和慕烟挥挥手:
“叔叔再见,婶婶再见。对啦……你们可以早点结婚吗?今天的酒席,我都没吃到,我看了菜单,有好多我爱吃的菜……”
裴砚:“……”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敢情她脑子里,压根惦记的不是他,而是订婚宴的酒席??
慕烟哭笑不得,她被催婚了好多次,姜晚星这个催婚可以说是……很清奇了。
裴琛一直禁欲寡淡的脸上,却微微显露了几分愉悦笑意。
“姜小姐,我一定……尽快实现你吃酒席的愿望。”
慕烟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裴砚的房间。
晚星拍拍床:“你躺这里。”
裴砚心跳猛地加速:“这、这不太好吧……”
虽然他们有婚约,但他们还没到合法登记结婚的年纪呢……
这种事情,不能急吧……
“你受伤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啊。”晚星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好的?”
很好,是他想多了。
裴砚松了口气,但又有一点失落。
他懒洋洋躺好,单手枕在后脑勺下面,假装若无其事的吹口哨。
“你的手还疼吗?”晚星问。
“切,这点小伤怎么会疼。”裴砚拽得一批。
然后就听到小姑娘软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
裴砚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嘶……你、你走吧……”
晚星慌了:“你刚不是说不疼的吗?”
裴砚有气无力道:“没事儿,你走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真的。”
他越是催她走,晚星反而越不好意思走了。
“我、我再陪你一会儿。”小姑娘给他掖了掖被子,“你别乱动,被子要盖好好,不然会着凉的。”
裴砚薄唇微勾,眸底酿着得逞的腹黑笑意,嘴上却道:
“晚崽,疼。”
“真的很痛痛吗?”晚星苦恼的看着他,“医生没给你开药吗?”
裴砚心虚的瞥了眼床头柜上被他随手扔的外套,那下面是一盒止疼药,刚好被盖住了。
“你不是知道治疗方法吗?就上次那个。”
晚星茫然。
“就你脚踝受伤那次那个。”
经由裴砚这么一提醒,晚星恍然大悟。
少女低头,牵住了裴砚的手,像是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小心又轻柔的,轻轻吹了两下:
“砚崽不哭,痛痛飞走。”
裴砚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居然叫我砚崽……
她、她居然给我呼呼……
裴砚的耳朵,一点点红了,那冷白淡薄的肌肤顷刻间被绯红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