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昼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微微喘息着,努力顺着胸口处的不平静。
银白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群青色眸子从刚开始的朦胧与不真实感逐渐转化为清明,她敛下眸子,微微抿唇。
窗外的天空有些灰暗,阴沉的色调令人感到压抑,远处天边泛着鱼肚白,一丝丝虚无缥缈的阳光自云层之中的缝隙中渗出,像是清晨。
“......”银昼定定地看着窗外此时此刻的景色,却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荒唐的梦。
几个浑身有着强硬肌肉的猛男穿着粉粉嫩嫩的芭蕾小舞裙跳《彩虹甜心》。
甚至他们跳完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沓数学卷子,然后将她围在中间,逼着她做完那些卷子。
......她着实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梦到这种离谱、荒谬又膈应人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宁可几天几夜都不睡觉,也绝对不要梦到这种辣眼睛的玩意儿。
想到这,银昼面色绝对说不上好看,脸上一如既往的愉悦神情被不快取代。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企图忘掉这种恶心的东西。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将埋在双手中的脸抬起来,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清了清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进来。”
门外停顿了一两秒,紧接着,墨的声音随之传来:“你醒了?”
......虽然这种问题很白痴,但考虑到他是真的在关心她,而不是因为没有话题故意引起的弱智问题,银昼沉默了一瞬,才自己走向门口处。
她拉开房门,脸上有些无奈,“如果我没醒还能和你聊天吗?”
衣物还是那一套,只不过比昏迷前要干净一些,没有灰尘与血迹,应该是他自己使用过清洁咒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墨见银昼脸色不大好看,微微蹙眉。
“别说了,”听着他再次提起这个,她左手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只是做了个......很不好的梦而已。”
噩梦!这是妥妥的噩梦!
“好吧,”墨垂下眼眸,“早餐已经热好了,放在楼下的餐桌上了。”
“那个蛋妮儿要求我们,在你醒来之后,尽快去到凹凸大厅,新一轮比赛即将开始。”他侧了侧身子,给她留出空位。
银昼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总感觉有点难受,喘不上来气,是因为那个梦吗?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这后遗症还挺严重的。
银昼从容的服用完早餐,随后不慌不忙的走向凹凸大厅。
蛋妮儿说要尽快过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紧急的事,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没关系,慢悠悠的晃过去都不会有事的。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凹凸大厅内,银昼也刚好走入。
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凹凸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反正她是一个熟人都没看见。
呼吸不畅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只好停下脚步,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一旁的凹凸大厅建筑物上。
好吧,这下总算是确定了,不是那匪夷所思的梦的后遗症。
“怎么了?”墨有些慌张的声音自耳畔边传来,淡金色光芒浮现于她手臂上。
银昼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这种情况倒有点像是她当时在海盗团里那次元力核受损的模样。
一样是呼吸不畅,肺仿佛被人挤压着。
她微微蹙眉,水曲技能浮现于手中。
元力核处并没有传来刺痛感,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受损......
那是怎么回事呢?
虚弱感随之涌上心头,她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头晕晕沉沉的,四肢有些使不上力气,酸胀无比。
搞什么啊这是......
“等等,过一会儿就好了......”她回眸看向墨,“我没事。”
“这一轮比赛是竞速赛与迷宫赛,会有观战团的出现,”她的神使逐渐变得认真与严肃了起来。
“特别是那长得跟蘑菇一样的老家伙,需要特别提防。”
“需要我做什么吗?”听她这么一说,墨也微微正色。
“当然,”银昼勉强笑了笑,“你需要一直保持灵魂体状态,否则就会被那老蘑菇解剖。”
“你不能被他们发现。”
让她想想蘑菇怎么做最好吃......
“放心,我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的,”她望向墨,见他沉下去的脸色,心虚了一瞬,“低调行事,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不是她为什么要心虚啊?!
飞行气垫于银昼和墨的脚下出现,托起两人,带着他们向那建筑物顶端飞上去。
在等待丹尼尔到来的时间段里,墨虽然已经灵魂体化,但一直都是沉着脸,看样子心情很不好。
......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银昼心虚的别过脸,余光却瞟到一只裁判球突然出现在她脚下。
裁判球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的啊?!
她随之盘腿坐在了建筑物顶端上,努力忽略呼吸不畅的不适感,很是温柔的询问道:“怎么了?”
“参赛者银昼,丹尼尔大人托我过来给您送来终端。”裁判球很是乖巧的回道,并将放在托盘中的终端高高举起。
银昼挑了挑眉,将手腕上那已经无法再使用的旧终端脱下,随之换上新的终端。
只是换了个监视她的方法罢了,果然不是好消息。
“谢谢啦,小裁判球。”她摸了摸裁判球的头。
“......参赛者银昼,”裁判球虽然很开心能碰见这样一个温柔和蔼的参赛者,但对于她有些苍白的面色还是很担心,“您没事吧?”
――虽然她知道裁判球这是在关心她,但总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您的面色白得有些吓人了......”
“不不不不不,我没事,”银昼及时打断了裁判球接下去要说的话,“应该是几天前的消耗有些大了,现在还没恢复。”
将裁判球打发走了之后,她单手撑着脸,开始思考。
她现在的种种不适感到越看越像是元力核受损的情况才会出现的,但她已经试验过了,元力核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
嗯?金和格瑞?
金此时正抓着紫堂幻的手,看样子刚被格瑞推开了。
而格瑞则是察觉到有人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们,眼神迅速投向那个地方――
他看见面色有些苍白的银昼笑眯眯的朝他摆了摆手,只不过那笑的好像有些勉强......
格瑞:......
不想笑就别笑了。
见格瑞收回了视线,银昼也隐去了笑容,转而将目光投向刚出现的丹尼尔身上。
现在笑笑都有点吃力了,也太虚弱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