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温荧都睡得很沉,一夜无梦,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一惊,自从患上焦虑惊恐症后,她已经好久没进入过这么深度的睡眠了。
幸亏是周六,不用早起。
她一打开手机,里面就跳出了唐栀和夏迎春的道歉信息,还有赔偿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转账 。
也不知是不是忌惮陈烬还是迫于校方压力,这赔偿来的格外快。
效率高得惊人。
紧接着,她就被最上方刚跳出的新信息惊到了。
【把衣服脱了拍给我看】
内容太露骨,温荧瞬间被这疯话刺激得面红耳赤。
昨晚睡前忆起的那点柔软也瞬间灰飞烟灭。
现在的陈烬么,那股嚣张气焰不仅没收敛,还比五年前更野、更疯十倍不止。
见她磨叽许久没回,那边又连弹三条。
【还欠我一个人情,忘了?】
【麓山岭,过来】
【快点】
温荧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嗡嗡发疼,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和他打的赌,身上就跟绑了个定时炸弹似的坐立难安。
到了麓山岭山脚下,荒凉陡峭的公路曲折连亘,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超跑停在公路入口的停车场,几个富家公子搂着美女斜倚在车旁忘情的打啵,个个都蜂腰翘臀、衣着暴露。
其中一个富二代,手都伸进了怀中女人的上衣里,女人花枝乱颤地媚叫。
温荧脸色苍白,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叫她来的目的。
她素面朝天,雪色的长款衬衫无一丝皱褶,乌发被狂风吹得乱飞,和四周的糜烂放荡格格不入。
“哪来的妞啊?真他妈纯,该不会迷路跑错地方了吧?”
“哪位哥们的,吱一声啊!”
“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这脸蛋可真水灵!”
陈烬仰在车座上,衔着根烟,露出一截冷白嶙峋的锁骨,反复拨弄着打火机,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那花臂男见她视线紧盯陈烬,打趣:“烬哥,这你带来的女人?”
“不认识。”
温荧看到他眼皮垂下,侧脸凉薄又乖戾到了极致。
她呼吸僵住,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疾步走到他近前,急得手探进车窗抱住他手臂:“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陈烬掀眼,睇着她白藕般攀附住他胳膊的小臂,挑唇反问:“不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温荧呼吸一顿。
他生气了。
他还在生气。
他关键时刻救她两次,她不仅没一点表示,还在kr俱乐部放话他玩弄她,温荧是真没想到这笔仇他能记到现在。
“对不起。”
她垂着头做小伏低,声音有些冷涩僵硬,心里却反感排斥。
“就这点诚意?”
陈烬扔了打火机,压迫感很强地睥睨着她,点了点自己唇角:“亲我。”
那张菱形的菲薄唇瓣,色泽粉润,弧度性感勾人。
温荧如被钉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指尖微蜷,忍着屈辱将脸凑过去的时候,倏然被陈烬攫住了下巴。
骨节分明的手指蹂躏着她的下颌,他舌尖在她左脸扫荡了两寸后狠咬了一口。
“陈烬!!”
温荧身躯猛震,抚上被他咬出牙印的半边脸,用手机一照,排列整齐的齿痕泛着被凌虐的红,她快气昏厥。
陈烬唇角绽起,忽的抬手。
凌厉的风拂过耳畔,她心跳如擂,骤然被一股猛力拽进了驾驶座。
车门缓缓掀下。
准确地说,是他腿上。
“在呢。”
陈烬惩戒般地拍了记她的后臀,笑意顽劣,“别乱叫,想跟我玩车震?”
温荧被他的荤话刺激得头昏脑热。
不动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被他强势地禁锢在怀里,纤细的背贴着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半身都被他臂弯嵌入收拢。
不知是不是她不敢乱动的乖顺取悦到了他。
“上次这个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下次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长指捏了把她腰窝的软肉,拉扯得变形,“我让你撅着屁股上车,哭叫着我名字下去。”
温荧很反感他这副强硬的态度,颈动脉突突跳,让他抱了半分钟后,皱眉钻进了旁边的副驾驶。
他提起唇角,也不恼,抬手抚了抚她后脑。
一个花臂男搂着金发大胸妹走了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烬哥,今天押点什么?”
陈烬两指夹着烟,探出窗外弹了弹烟灰:“你们押什么?”
“今天你第一次带女人过来,押个大的怎么样?”
花臂男注意到他副驾驶上还做了个女的,挺面生,看着和他关系匪浅。
他从她刚才和陈烬拉拉扯扯时就注意到她了
,那清冷的倔劲令他心痒难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五分钟内,带着女伴开到麓山岭,谁按时谁赢,赌注十五万,此外——”
“全场所有人的女伴,可以任意拣一个带走,今夜带她在山脚下的岚雾民宿过夜,如何?”
十五万,这对温荧这种连一万都算巨款的穷人来说,可谓一笔大数目了。
可这些富家公子却面色淡定,见怪不怪,动辄挥霍十多万对他们来说就像点一顿饭菜钱般随意。
这场赌注重点在后半句。
要知道,今天这个局来的人很多,一线网红校花也不少,环肥燕瘦,妖艳的看多了,温荧这种冷脸的青涩学生妹更叫人血脉贲张。
甚至有人开始兴奋地咂舌:“操!这个带劲,老子看上一个妞,今晚要带她和女朋友玩双飞。”
陈烬面色淡淡,伸出了三根手指。
窗外那花臂男一看就惊了,舌头都打结了:“三……三十万?!翻倍?!”
“三分钟,三十万。”
“麓山岭那段九十度的陡坡可是号称死神陡坡,上面是死过人的,烬哥,你差这点钱?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那人脸都吓白了,他们是平常爱飙车不假,但谁敢拿命赌?!!
陈家家财万贯,市区光一套房就价值好几个亿,需要为了区区三十万玩命?
全场死寂的静,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
“要是我输了,除了这辆,”
陈烬徒手将烟蒂捻灭,讥诮的目光从方向盘挪开,举起一沓沉甸甸的车钥匙串,眸光逐一扫过所有人的脸,身子后仰,
“一人一辆,见者有份。”
温荧听见全场人都在抽气。
原本,他们听见陈烬要豪赌都打算纷纷弃权。
可,在听见他开口就是分赃他那辆亲手改装的几千万的布加迪超跑还不够,一人一辆他的豪车。
个个眼里都露出了贪婪的精光。
“烬哥真是大手笔啊,爽快爽快,这局我玩定了!”
“我也跟一把!”
温荧并不关心陈烬会不会出事,只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全,解开安全带拧了两下车门没拧开:“我要回去。”
陈烬身子后仰,曜石般的黑眸散漫悠闲:“你没得选。”
“我不玩,你自便。”
温荧脸色冷冽似冰,“你想死,找别人,我不可能陪你一起。”
陈烬眼睑耷拉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冲她做了个口型,笑得极坏。
他说的是——
“死也拉着你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