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繁华喧闹熙攘,头顶的金黄的灯笼楼台亭阁八角精致古雅,灯火长明,如来到了长安不夜城。
人流攒动,到处都是人,陈烬十指相扣着她的手,人挤人时,大掌护着她脑袋,领着她在人群中梭行着。
“抓牢了。”
“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别给人挤没了。”
温荧听着他的冷潮热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挽紧了他的胳膊。
两人逛完灯会,进入城隍庙,在庄严肃穆的寺庙群殿前停下。
不时有男女老少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福,对着青烟缭绕的香火嘴里念念有词。
“师父,怎么求签?”
温荧正欲启唇,陈烬就好似看透她的心思,看向签筒旁的一个师父。
“抽签20,免费解签。”
留着白胡须的道长和善地笑了笑,“一事一问,心诚即可。”
“要不要求一个?”
陈烬牵着她的手没松,另一手屈指弹了弹她的耳垂。
温荧怔忪片刻,摇头:“我运气不好。 ”
“你太妄自菲薄了。”
陈烬一挑眉,睨向温荧,问师父:“可否代人求签?”
“当然可以。”
陈烬好整以暇掐了把她的脸,闭起眼,听着签筒摇晃掂动的声音,握着她的手不紧不慢随手挑了一根签。
这不看则已,温荧一摊开,签纸上题着二十八字箴言——
喜鹊檐前报好音,知君千里欲归心
绣帐重结鸳鸯带,叶落霜飞寒色侵
“喜事啊!不知施主替人求的是姻缘还是……?”
师父眉梢难掩惊喜,“这是顶好的上上签,若是事业,则亨达九霄;若是爱情,则一生恩爱顺遂。”
“姻缘已有,还求什么?”
经过的人群艳羡又瞠目结舌地向他们看来,陈烬脸上写满了得意,眼皮都没抬一下,懒腔懒调地笑,“都不是。”
温荧狐疑地看他,陈烬神色平静,淡笑不语。
师父何其慧眼,刚开始就注意到面前这是对情侣,抚着胡须定定看了温荧几眼,觉得有缘,不由眯起眼:“这位施主,你旁边这位缘主,他命中旺你。”
“他面相阳气盛,福报大,能助你逢凶化吉,渡厄太平。”
温荧一知半解:“何解?”
“意思就是……”
陈烬将面前懵懂的小姑娘圈进怀里,搂紧她的腰,贴在她耳边暧昧又玩味道,“让你多蹭点我的气运。”
“努力吸干我的阳气。”
他笑,“虽然没可能。”
“……”
温荧脸颊烧红,不由继续问了一嘴:“那我于他呢?”
师父端详着她片刻,玄机莫测地笑了笑:“你于他乃是钟子期遇到俞伯牙,千里马找到伯乐,千里马难寻,而伯乐更难觅。”
“你对他是知音难觅,万里挑一。”
陈烬愉悦地勾起唇,扔下钱,谢过师父,揽着她往拜殿前走,道观神像各司其职,有月老殿、太岁殿、财神殿等。
“我要去慈航殿。”
四周都是庙宇,温荧挽着他手臂低声道:“我们先进去各求各的,五分钟后在这汇合?”
“别想了。”
陈烬环顾四周,人流不多,拎着她衣领,嗤笑了一声:“你走丢了怎么办。”
“……不是,”
温荧有点晕,她又不是小学生,“我都成年了,而且这才几步远?”
“大哥哥,请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从旁边传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被一个女人牵着手,眨着大眼睛不满地道,“你怎么这么凶,我要是这个姐姐,肯定不选你。”
“…………”
陈烬眉眼冷敛,眼神陡暗,温荧快憋不住笑,就听到小男孩的妈妈连忙道歉:“对不起!安安,快跟哥哥姐姐道歉!”
女人冷汗涟涟:“这位姐姐明摆着是哥哥的妹妹啊,哥哥把人家当小孩管呢,让姐姐别乱跑,走丢了怎么办。”
陈烬嘴角抽搐的弧度更大了些,十指裹住温荧指缝,笑得有点冷:“不好意思,我女朋友。”
他垂睨着那小屁孩,继续补刀,“我女朋友小时候比你好看。”
那小屁孩一愣,随即哇哇大哭了起来,粉拳一下一下锤着陈烬的膝盖,“打洗你!打洗你!不许说我丑,呜呜呜……”
陈·当代小孩杀手·烬。
女人连忙拽回小孩,更尴尬了:“对不起啊,这小朋友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
“那能不能帮我个忙,看下小朋友?”
见女人牵着小孩走向慈航殿,陈烬瞥眼睨向温荧,“她路痴,我怕一会人没了。”
温荧:“……”
女人一愣,笑起来:“可以,她这么大个人我看着丢不了,小伙子一会这里领人。”
温荧跟着女人走进了慈航殿,这座殿的观音慈航大士是负责平安的。
她从右侧领了三炷香,心中虔诚祈祷着陈烬一生平安,正在菩萨面前按道教跪拜时,不知是夜风太盛,还是什么恶兆,香火从中间陡然断了。
……
另一边。
陈烬走进了求功名利禄的文昌殿,领了三炷香在观音前点燃,在文昌帝君面前端严平静地跪在蒲团上。
一叩三拜。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不信鬼,可此时却替他的女孩求了飞黄腾达,成为国内著名鼎盛、红到发紫的编剧。
他一直都将自小到大温荧的梦想深怀于心。
他所求,唯实现她所求。
就在他祈祷完起身时,大风刮过,一缕香灰溅到了他右手手背,瞬间烫出了个绯色水泡。
手得香,好兆头,预示着会“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