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衍想拉沈如周的手,却被她眼尖的躲过了,沈如周还往旁边挪了一步,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什么话赶紧说,我急着出宫呢。”
萧辰衍冷着脸,眸中划过狠厉,“你此刻出宫也来不及了,圣旨已经下了,你让家门蒙羞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那又怎样?”沈如周满不在乎,从她打定主意要和离时,就知道这些迟早是自己要面对的,她从未想过要逃避,只是觉着连带着家人一起受辱,心中实在愧疚。
萧辰衍只觉的她在逞强,冷冷地开口道:“念在这些日子,你尽心尽力照顾本王的份上,本王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口恳求,本王可以帮你。”
“不必了。”沈如周果断拒绝,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我再难都不会求你。”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
萧辰衍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恨得险些咬碎后槽牙,他伸手一把折断了身旁的树枝,垂下眼眸,狠狠道:“沈如周,本王一定让你知道,离开我,你没法活。”
沈如周背着药箱走的飞快,她想赶紧回家里看看。虽然之前跟哥哥说过,但父
亲和祖母却一直是蒙在鼓里的,突然接到圣旨跟和离书,只怕家里要乱套了。
路过御花园时,好巧不巧偏偏遇到了誉王妃和一众官家的夫人小姐在游园。
还真是冤家路窄。
余嫣儿最是眼尖,第一个看到了沈如周,“呦,那不是武成王妃吗?”
慕婉清笑着纠正,“嫣儿,你唤错了,她已跟武成王和离了,现在该叫沈小姐才对。”
“对对对,婉清姐姐提醒的是,我怎么就忘了呢。”余嫣儿拿着团扇,莲步轻移,来到沈如周跟前,左右打量一番,“沈小姐,别人都是被夫君休掉,沈小姐却是自知不配,自请和离,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旁边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满眼的不屑,也上前搭着腔,“听说还是在武成王中毒昏迷不醒之时自请和离,真是跟书中写的一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惜,她眼皮子浅,终究是盘算错了,如今武成王已经好了。”余嫣儿紧跟着说道。
慕婉清惯会做好人,推了一把余嫣儿,嗔怪道:“虽说这件事沈小姐做的不地道,我们做旁人的,也不好多说,不然
坏了人家的名声,日后可是不好再婚配了。”
余嫣儿不以为意,眉眼间尽是轻蔑,“婉清姐姐就是心善,可惜啊,就是我们不说,外头怕是也早就传遍了。就凭沈小姐现在的名声,别说寻常的人家了,就是下九流那些杀猪的、卖菜的也断断是看不上她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笑作了一团。
沈如周懒得理会,只想赶紧回家。她朝旁边侧了下身子,打算从小路绕过去,余嫣儿却故意也挪了步子,生生挡在她的身前。
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沈如周再没了耐性,厉声喝道:“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就不让,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我倒是要瞧瞧。”余嫣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叉着腰站着一动不动。
“就是,你还想动手不成?”
“这可是皇宫,不信她敢乱来。”
“……”
余嫣儿身后的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其壮胆。
都等着看好戏。
“谁在外边?吵到本王了。”旁边的暖阁里,突然发出了一声严厉的斥责。
声音刚落,北修宴身着一身威严的官服走了出来。
大家见是摄政王,纷
纷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行礼。
慕婉清上前告罪道:“我们姐妹说笑,没曾想扰了摄政王清静,还请摄政王恕罪。”
“说笑?可说完了,若是没完的话,本王也想听听。”北修宴的声音像是千年雪山上的寒冰,让听得的人都后脊生凉。
余嫣儿禁不住打起寒颤,上次在沈老夫人的寿宴上已经见识过北修宴的厉害了,这会更是吓的躲在慕婉清身后,头也不敢抬。跟刚刚嚣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慕婉清强作镇定的开口,“不过是姐妹间的一些玩笑话,实在不敢污了摄政王的耳朵,我们这就离开。”
说着,她摆手招呼众人一起退下。
北修宴背着光走了过来,周身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谪仙一般的俊秀容颜,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总是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所有的难题和困境,给予她希望与光明。
北修宴眸中光华流转,薄唇轻启宽慰道:“世上有太多的人愚昧无知,听风便是雨,不用理会。你只要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就行,不必太在意他人的评说。”
“摄
政王说的是。”沈如周强忍着泪水点头,也很庆幸自己能在这个世界遇难到一个如此懂自己的人。
沈如周感动之余又想起皇上降旨的事情,开口询问道
:“摄政王可知皇上的圣旨里都说了什么?”
北修宴望了一下远处的天空,忍不住叹息,“皇权至上,哪里容许一个女子冒犯,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在皇家的说辞里,自然都是女子的过错,你不必太在意。”
“我知道,多谢摄政王宽慰。”
看沈如周咬着唇,强忍着泪水,北修宴的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本王进宫时正巧看到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往将军府去了,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沈如周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无惧世俗的眼光,但是家人的想法,她却不得不顾忌。
“我既然执意和离,就早已做好被人嘲笑指责的准备了,事先虽说和哥哥提过,但父亲并不知情,他一向在意家风,这般突然接到圣旨跟和离书,只怕难以接受。”
沈如周一想到家人,眼中满是愧疚。
“摄政王,我想赶紧出宫回家看看。”
“好,本王安排马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