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还满意?”
老妪带着他看了一下房间,陈设简陋,不过基本的家具倒是有的。
“嗯,可以,大娘,我要在城中求学,时常要去各个书院,吃食这块也没个定数,若是需要大娘帮我们做,到时候单算如何?”
洛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老妪见状,也不强求,先赚一笔房钱再说,日后他们单点的时候,看菜下碟就是。
“公子,这是租房的契约,你填上日期便是!”老妪拿出一份契约出来。
洛海一见,纸面泛黄,已经有年头了,更奇怪的是,上面还有一份签章,虽然返潮后有些模糊,但是长社县衙的字迹还是可以辨别一二的。
当下也不动声色,将日期写了上去,先写的三个月,一共一两八钱银子。
吩咐洛云付过了,洛海签下自己名字,再写上老妇人的名字涂月娥,老妪在自己名字上摁上手印,便算成了。
“大娘,我们先回客栈收拾东西,晚间搬来!”洛海拿着契约和钥匙告别了老妪。
“好,公子慢走,需要吃饭的时候,随时跟我说便是!”老妪一脸笑容说道。
洛海两人出了房子,径直离开了榆树巷。
目前没了罗青山的线索,他住的地方是这个叫涂月娥的老妇人现在在住。
现在他也没去打听这老妇人在这居住多久了,不过,在楼下的时候,里面明显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服饰。
待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探便是。
“现在要去哪里?”洛云低声问道。
“去牙行,看看有没有这块的租住售卖记录。”
雷叔和方凌则是敲开了靠着城墙边的仵作杨山武家的门。
仵作这个行当,多数都是家传,或者,收养孤儿继承手艺,不管生的是男还是女,长大嫁人娶亲都困难。
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家会忌讳这一点。
偶尔也有家道中落的,实在养不起孩子了,又或者需要这彩礼换自家儿子娶妻的,才将女儿嫁入仵作家。
而且一般情况下,这种嫁出去的,娘家都很少再与他们往来。
杨山武,四十有二,家有一子一女,他自己本来就是老丈人捡来的孤儿,传承了老丈人的手艺,生了一儿一女。
可惜,他想让儿女换个行当,但是都没能成功,儿子也进了县衙当了一名仵作,女儿却是已经是个待字闺中好几年的老姑娘了。
方凌敲开杨家的门,开门的人便是杨山武的女儿,杨柳。
“你们有何事?”
杨柳皱眉看向两人,这老者目光锐利,身子硬朗,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年轻人虽然衣衫寻常,但是身形健硕,那衣服下支棱起的应该是腱子肉,看其举止,也是个会家子。
仵作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所以她也习练有一套家传的把式,眼光自然不差。
“我们想向令尊打听一些事情!”方凌开门见山说道。
“我父亲明日休沐,要找他,就明日再来!”
杨柳说完便要关门。方凌一把拉住门环,微笑说道:
“令尊是今日休沐吧?来前我们去过县衙了!”
杨柳见自己谎言被戳破,面色一僵。
“柳儿,请客人进来吧!”一个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
杨柳闻言松开了手,让了开来。
方凌和雷仝走进门后,杨柳出门四处看了一眼,这才回身将门关上。
两人没有继续往前,等着她带路。
“请!”杨柳说完,带着两人进了正厅。
院子倒是不小,里面还开了两块菜畦,种了些蔬菜。
厅中一个身形健壮的中年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让两人有些意外,这番做派,倒是有些跟那书香门第一般。
只是中年人身上的那股血腥味,怎么都遮掩不住。
“请坐!柳儿,去奉茶!”杨山武朝杨柳说道。
两人坐了下来,杨山武倒是有些古怪,仿佛对他们一点也不好奇。让两人坐下来之后,也不询问来意。
“杨先生,你不好奇我们为何而来?”
方凌开口问道。
“你们难道不是上门求亲?”
方凌闻言差点呛到,什么情况就上门求亲?
一旁的杨柳白了自己老爹一眼,这是要干啥?来一个外人就把自己推一次。
“杨先生说笑了,我们是为了几年前的一桩旧案来的。”方凌连忙解释道。
“县衙不是有勘验记录?你们去查那个便是了,何须再来问我?”
杨山武一脸不悦的说道。
自家女儿不差啊,要模样有模样,怎么着就没
人正眼瞧上呢?
“那个看过了,只是想多找点线索,当时是杨先生经手的,所以还是想问问先生,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先生白辛苦,如果真的有新的线索,银子我们是肯给的。”
方凌赔笑说道。
“你们连家门都没报?我知你好人歹人?”杨山武冷笑道。
“杨先生,是我们疏忽了,这位是河南道亳州靳家管事靳山,我是河南道徐州骆家骆云。
杨先生应当知道我们问的是何事了吧?”
方凌面色一正,开口说道。
一旁的杨山武闻言神色一变,涉及这两家的案子,他自然清楚。
这两家终究是找上来了,当初自己还觉得奇怪,一个仕途不错的官宦子弟出了这等大案,怎会没人来追究?
后来听人说,这等事,让家族蒙羞,这些家族珍稀羽毛,不会深究下去。
一旁的杨柳显然也知道了两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两个家族派出来的,他们对当初震惊整个颍昌府的县令杀妻案,会怎么调查呢?
“靳大人的事,真是可惜了!当初靳大人待我们还是不错的,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杨山武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有些感慨说道。
“靳夫人的死因,剑伤是什么样的?除了剑伤,还有没有什么异状?”方凌开口问道。
“剑伤是自胸肋下方三寸左右刺入,肝脏破裂而死。
异状,她死前一个时辰内进行过房事,我记得勘验记录上写了。”
杨山武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靳大人跟夫人行房过后,暴起杀人?”
方凌皱眉自言自语道,这里说不太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只负责勘验,这块,我是让柳儿勘验的,柳儿,你跟他们说一下。”
当初考虑到这块,毕竟是县令大人的夫人,恰好自己女儿也会这块的手艺。
“好,我记得,靳夫人是当夜死的,然后第二日靳大人说自己妻子得病死了,要发丧。
这时,府衙的人赶到,说有人举报县令杀妻,当场开棺,里面那剑还刺在靳夫人身上,知府大人当场就拿了靳大人。
我们是下午才开始勘验尸首的,靳夫人那里有血迹,比剑伤血迹要早半个到一个时辰出现。”
杨柳提供的细节很多,方凌和雷仝对视了一眼,这里面的疑点就更多了。
“知府大人亲自到场抓人?”
雷仝开口问道。
“嗯,这块,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们是听说的!”杨柳答道。
“我记得府衙也有仵作,怎的让你们县衙来勘验,而不是府衙来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