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给我六千羽林军,我走子午谷绕道突袭长安,必生擒董卓!”
“不行。”
季书和魏延两人互相瞪着眼,黄忠在一旁满脸无奈。
几日前,马超挟持陈仓百姓作为肉盾,要求季书退兵。如此荒唐的事情,季书自然不可能答应,但要他不顾数千百姓死活直接下令攻城,他又拿不定主意。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季书答应不再使用霹雳车攻城,而马超答应不再用百姓做肉盾。
失去了燃烧弹这样的利器,只用井阑和投石对射,又恢复到了往常攻城的模式上,陈仓战事进入了僵持阶段。在如此情况下,魏延向季书提出了子午谷奇袭。
汉中战役,羽林军折损四千人,后来虽然从禁军中抽调补充了进去,但要发挥原来的战力却不是那么简单,这段时间他们也正在磨合中。
魏延说的六千羽林军,季书知道他想要的是旧编制剩下的六千人。羽林军是楚国精锐中的精锐,若这般抽调出来使劲给魏延霍霍,这还了得?
“不行,太冒险了。”
“这个险值得冒!只要五千人,我必能攻破长安,到时凉州可定,曹魏再出兵也已无力回天。”
魏延神色坚定,掷地有声。
子午谷是一条险峻的山道,可以从阳平关外通向长安。这条路有不少山民是知道的,但此路人迹罕至、虎豹横行、道路险峻,根本通不了车马,寻常路人、商户绝不会走这样的道路,往常只有猎户进山打猎会走。
此计虽然凶险,但眼下秦国大军正在陈仓和己方僵持,若能成功,获益极大!
历史上,魏延也提出过子午谷奇袭,诸葛亮不允。事到临头,季书倒有几分理解当时诸葛亮的心情了。楚国国力数倍于历史上的蜀汉政权,但要走子午谷这条险道也让季书有些发怵,更别说手上只有数万兵马,以谨慎闻名的诸葛亮了。
季书摇头道。
“当初让羽林军穿插进益州腹地,有两个原因,一是张松献的地图有益州各处要道和蜀军的大致布防,风险降到了最低;其二,当时秦国拿下汉中,已在做攻打益州的准备,楚国没有时间,只能冒险。”
“可现在,一来,子午谷一带我们只知山道险峻,具体情形根本不知,而且也不知道山路的尽头有没有秦兵把守,风险极大;二来,楚国不需要冒这样的险。”
今时不同往日,楚国国力比董卓、曹操两个加起来还要强盛,别看季书现在北伐大军推进的慢,楚国消耗的起,你秦国消耗的起吗?
现在只过了几个月,但过半年、一年,秦国的国库和粮草都要打空,可楚国就是再打个两三年也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季书的底气。
但魏延依然不愿放弃,满脸的不甘。
“太史将军有句话说的好,‘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知军师欲以国力压垮秦国,但我等武夫只求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岂甘平庸?”
….
“我只要四千人,必能为军师打开局面,纵不能拿下长安城,我也可偷袭宛城断了秦军粮道,逼得马超退兵。”
季书心头一动,长安有一万西凉铁骑驻守,就算通过子午谷也未必能拿下长安,但是宛城可不一样。马超大军在前方征伐,宛城只是负责后方粮草,估计也就三千军士驻扎就顶天了。只要能通过子午谷,此地必能拿下。
而且魏延的话也让季书有些触动,历史上魏延未能完成此计,但今日的楚国有足够的本钱。
见季书没有断然拒绝,魏延咬牙道。
“若军师担心羽林军折损过大,我只要三千人!”
季书闭眼坐下,轻轻说道。
“让我想想,你先回去吧。”
“军师!”
魏延还要再说,季书立即打断道。
“先回去,让我想想。”
魏延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帅帐。
等魏延离开,黄忠看着季书开始倒茶细品,不由帮衬了一句。
“军师,文长行事虽然冒险,但他军事嗅觉极为敏锐,此计或许也是打开眼下局面的一招妙棋。”
季书闻言又倒了一杯茶水,起身送到黄忠面前,笑道。
“老将军不必为他说话了。我何尝不知文长的才干,当初我支持他做益州牧,就是相信秦军不管来多少兵马,他都能拒而胜之。”
“只是他的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做事只求效率,不顾后果。前几日,马超挟持百姓让我退兵,我虽有些小仁小义,但带兵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绝不可能答应马超。可文长呢,生怕我答应了马超,竟立刻下令士兵攻城。”
季书摇摇头,叹息道。
“简直愚蠢!楚国压过秦、魏两家,已隐隐有朝廷正统的气象。明君爱民,征伐只能得到土地,只有收服天下人心,大哥的帝位才能成为天下正统,从此长治久安。”
“若非我及时下令退兵,日后就这一条战场上屠杀平民,就够那些文臣儒生揪着文长不放了。哪怕日后封侯拜爵,也难留下一个好名声。哼,秦军倒行逆施,虽解一时之忧,但也埋下了祸根,终会反噬,你们不要急。”
“你再看他现在,三千精锐就敢去打一万西凉铁骑驻守的长安,我若把羽林军都交给他,他怕不是敢从长安打到洛阳去!”
哈哈。
魏延虽说了更稳妥的攻打宛城的方案,但季书和黄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哪不知他的猫腻。
黄忠闻言笑道。
“文长性子不会说话,我替他谢谢军师的照顾了。”
“那倒也不必。”
季书白了黄忠一眼。
“朝中有人把你们归到我这一派,我虽无意在大哥底下搞派系,但你们也确实是我当初打长沙时带进江东军的,我总要帮你们考虑一些。”
“文长这人冷冰冰的,但忠心没有问题的。让他打仗,他可为楚国镇守一方,但到了天下太平时,以他那个政治头脑,不是恃功而骄,就是死于夺权之争。先磨磨他性子,哪怕我同意也要让他把计划改为宛城,离入冬还有大半个月呢,冬天也还长。”
黄忠愣了愣。
“军师和我说这个,是让我劝劝文长改主意?”
不然呢?
季书无语地看着黄忠。
“汉升啊,不说楚国还有二十五万精兵未动,单是益州,若穷兵黩武征发青壮,犹可组建三十万新军!北伐之战损失了这几万人,我都习惯了,但是若魏延和陆逊、陈武这些羽林军将士折在这里,那就是要我的老命啊。你让文长给我悠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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