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渊的眉头狠狠皱紧,他承认,在感情上,他终究是亏欠江舒儿的,但有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你的身子不好,先回去吧。”
“不要!”江舒儿彻底慌了,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汤碗。
冒着热气的汤汁溅到她的手上,她却像没有感觉一般,用力拉住夜无渊的衣袖,眼泪汪汪地开口。
“王爷,舒儿不想见不到王爷,更不想独守空房一辈子!舒儿不想回去,求您不要狠心,好不好?”
手背上的痛楚传来,她被烫得通红的手就摆在他的眼前,夜无渊看似毫无所动,心中却复杂无比。
“舒儿……”
江舒儿的语气里满是卑微与恳求,“王爷,舒儿不相信您对舒儿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我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难道这十几年里,我们的那些承诺,那些相互扶持的过去,都是假的么?”
“五年前,您为了娶舒儿,甚至不惜与太上皇翻身,惹得皇上都勃然大怒,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您不要舒儿了,这样让舒儿如何接受?!”
夜无渊看着崩溃的江舒儿,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却只是轻轻推开她的手。
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若不是念
及往日恩情,他早就不顾情面了。
而此刻,夜无渊也意识到,有些话,就应该摊开了说,对她温柔,反倒更伤人。
“舒儿,从前的那些承诺并不假,你救了本王,本王对你感激不尽,也愿意对你加倍的好。”
“但本王用了不少的时间,明白那只是责任,是感激,并非爱慕,所以无法回应你什么。”
“而且,你也越发变得不像从前,不要再错下去了,做人做事应该有自己的原则,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若是本王影响了你,那你就别再把心思放在本王的身上。”
“不可能!”江舒儿痛不欲生,脸上的泪根本绷不住,接连不断地往下掉。
“舒儿已经嫁给您了,就是您的人,您现在连碰都没碰过我一次,就说不要我了,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王爷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更加亏欠我么?!”
她眼里的不甘跟恨意溢于言表,人畜无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疯狂跟激进。
“王爷要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我可以呆在院子里别无所求,但我想要一个孩子,王爷若能成全舒儿,舒儿绝不再纠缠!”
夜无渊脸色沉沉地看着江舒儿,眼底的情绪复杂变幻。
他对江舒儿没有
男女之情,如今她想跟他生孩子,他自然做不到。
“感情上,本王对你有所亏欠,但跟你圆房,本王做不到,也希望你能明白,你继续这样偏执纠缠下去,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痛苦。”
“本王可以给你别的赔偿,保你一生无忧,不愁吃喝,若是你想走,本王也会答应你,放你自由。”
“放我自由?”江舒儿的脸上写满了震愕,旋即凄凉地笑出声来,“王爷,您难道真的以为,让我走,我就能自由吗?”
“我已经嫁人了,若是被您休弃,回去以后,就只有死路一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以为我回去以后,还能有活路么?”
她从前只以为夜无渊是生气了,却没想过,他原来早就厌弃她到如此地步了。
让她走,那她费尽心机经营多年的一切,岂不是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夜无渊的眉眼沉沉,“本王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好歹也是本王的侧妃,就算是和离,也没人敢说你半句。”
江舒儿心都要死了,猩红的双目直勾勾盯着夜无渊,说不清心里是恨还是痛。
多少年了,他竟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可她不甘就这样放弃,她决不能输给盛念念,一旦离府,她就真
的回不来了。
王爷就算平日里没有与她多亲热,可怎么会不爱她,他定是被盛念念迷惑了心神,早晚会好的。
她哭着声嘶力竭道,“舒儿绝对不会离开王府,也不可能跟王爷您和离!”
“我会在您的身边等着,等到您回心转意为止,您休想赶我走!”
说完,她便抹着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啸林院。
夜无渊没追,也没说什么,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忽而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有愧,但如今他和江舒儿之间物是人非,将话说开了,也是好事。
夜无渊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他在湖中濒死之际,一袭模糊的影子拖着他上了岸。
她身形瘦小,估摸着高矮也就到他胸口前的样子,可就是那样瘦弱的一个姑娘,竟然能从体内迸发出如此大的力量,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虽然有些记忆他记不太清了,但他还记得当他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浑身湿漉漉
的江舒儿。
当初的她在月光下脸色苍白,那双眼睛却早已哭得红肿,人畜无害的模样令人疼惜,声音更是颤抖着,十分柔弱。
“三皇子,您,您终于醒了……”
夜无渊永远忘不掉那一夜的场景
,那时的江舒儿真就如同月光一样纯洁无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