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入地下百米左右的深度时,晓渡跌入了一个半圆球形的空间。
地下空间黑暗无光,晓渡在掌中唤出金炎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她这才发现这处深处山底的地方竟然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像是刚造好一样。
晓渡把手掌凑近地面,地上凹凸不平的痕迹蜿蜒盘旋铺满了整个地面,所有凹陷的纹路都汇集在地面的正中央,那里镶嵌着这里唯一一个不像是岩石的透明珠子。
“别试了,我烧不透这玩意儿。”金炎在珠子表面努力了半晌后道。
晓渡好奇的敲了敲依旧凉爽剔透的珠子,“你不是说除了楚月白的那朵地火外你天下无敌吗?这什么材质的,你都烧不透?”
“这不是你家密地吗,问我做什么。”
金炎丢下这句话就回到晓渡的手掌,再也一言不发,它对这个强行契约自己的女人着实没什么耐心。
晓渡耸耸肩只好自己琢磨。
她尝试着往珠子上滴了一滴自己的血,但血珠融入珠子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方空间也没有任何改变,就连这里过去的幻象都没有出现,她并没有看见那个指引自己来到这里的金光。
这就奇怪了,自己的血还从未失灵过。
晓渡又试了水,果汁,匕首,只有她的血能成功突破透明珠子外的壁垒被其吸收,甚至掺了她一滴血的水珠都在珠子表面被完美分离,干净的水珠落在地上,而她的血则再次融入透明珠子消失不见。
确定珠子要的是她的血后,晓渡拿出一壶补血益气的天品血灵丹抓在右手上,左手则用匕首划开口子抵在透明珠子上,如此便能防止伤口在下一滴血还没挤出来前就自行愈合。
事实证明晓渡提前备好血灵丹是正确的,她感到身体里的血被抽干三分之一时就不再是自己主动往外送血,而是地上的珠子在不停的往外吸血,血液流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壶丹药下肚,她身体里丢失的血瞬间恢复如初,然而如饥似渴的珠子还没有停下,足足又吸了三分之一才减慢了速度。
透明珠子此时泛起了红光,那些被它吸走的血又从珠子中缓缓流出,随着地上的凹槽流向四面八方。
晓渡的血逐渐在地上绘出一个莫名的符号,这符号复杂难看,但晓渡却越看越痴迷。
如果自己的血是一支笔,那画出符号时的气势可谓是一气呵成,丝滑的走过粗糙地面没有一点停顿。
晓渡猜测地上的符号应该是个符文,制造这处空间的一定是位精通符箓的能工巧匠,只是不知道符文被开启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符文绘成的那一刻,透明珠子发出一阵嗡鸣,随即从它的内部发射出一道道金光,在晓渡头顶的岩壁上投射出一只金翎的幻影。
这金光几乎把整个空间照成了白色,晓渡的眼睛在看清金翎的样子后有一瞬间的失明。
再次睁开眼睛时,地面竟然分裂成了均等的六块,从她面前的那块起依次下沉,形成一道螺旋向下的楼梯。
晓渡拾阶而下,在她走下第六阶台阶后地面又依次升起,重新合成完整的一块,只不过这次不在晓渡的脚下,而是在她的头上,好似一扇再也不会开启的门,把她关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世界。
好在地道里很快就有了光。
那是在晓渡左边墙壁上拓印着的一只黑鸟,它驻足俯视,微微抬起的眼睑下溢出点点金光。
也是从这里起地道不再螺旋向下,而是在黑鸟注视的方向上继续延伸。
晓渡收起金炎继续向前。
她感觉到地道还是呈圆形继续向地底深入,只是这个圆比透明珠子所在的半圆空间要大的多,大到她需要一刻钟才能走完一圈。
墙壁上的黑鸟图案也持续出现着,她计算过,大概每走过四分之一个圆就会出现一次。
黑鸟的图案也一直变化着,从起初的驻足到啄食,从展翅到起舞,越往后便越灵动活泼,鸟上的金目也从微张到半阖,逐渐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从鸟目睁开的程度来看,晓渡猜测应该还有一圈地道就会结束,也是从这里开始,她看到了一只只形态各异的鸟儿的魂体。
起先还只是一两只,在地道的角落里筑了巢酣睡,有看到晓渡的鸟儿面露好奇但并不害怕,在她头顶盘旋两周后又飞远去。
晓渡又想起了刚进入密地时的那个山谷。
那里也像这里一样,简直就是鸟儿的天堂,只不过这里的鸟儿已经都只剩魂魄,或许就是地上的鸟儿死后聚集到了这里,把地道当成了它们死后的居所。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晓渡终于看到了墙壁上那只飞翔于空中金目圆睁的黑鸟。
地道的尽头豁然开朗,那是一片用石头和泥土铸造的山谷,与晓渡在地上见过的那个一般无二。
数百只鸟儿的魂体在这里栖息,就像在地上一般觅食、求偶,似乎在它们眼里这里绿草如茵,但这里分明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植物,没有水,没有风,除了鸟儿的魂体外一片死寂。
哦不,即便是那些鸟儿们也已是死物。
它们仰天鸣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晓渡只要闭上眼,这里就真的是一片死寂。
“这里不是它们的地府,而是它们朝拜的圣地。”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晓渡猛然回头,看到一位长相俊俏的妙龄女子凭空出现。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子向她伸出手,脸上是浅淡但友好的微笑。
见晓渡迟迟没有回握她的手,女子不在意的把手指向山谷深处。
“随我来吧,我带你转转。”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晓渡警惕的跟在女子身后,对方太过神秘,她根本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甚至是死是活。
“称呼啊,那可就不好说了,你暂时就叫我前辈吧。”
“前辈刚刚说这些鸟儿的魂体都是来朝拜的?”
“没错,密地里的鸟儿崇拜黑色,而这里是整个密地的最深处,还有哪里比这儿更黑呢?”
“原来竟是在朝拜一种颜色吗,我还以为这里是它们先祖的飞升之地。”
女子噗嗤笑了,“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吧,其实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对于黑色的崇拜只是源自对某种上古神兽的敬畏。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