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慕,京城。
萧月容坐在御书房,正在批阅今天的奏折。
前几天因为他刚接手,所以有些手忙脚乱,这几天已经得心应手了。
“陛下,该睡了。”
太监递过来一杯热茶,替萧月容揉了揉头。
“凤国那边儿可传来什么消息了?”
萧月容叹息一声,站起来。
“慕姑娘已经开始着人修缮铺子了,应该在四五日左右就能彻底完成,陛下送过去的胭脂水粉也马上就要抵达了,应该用不上多久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太监缓缓道来,突然想起一点事儿,笑着开口。
“陛下不妨猜猜慕姑娘给这个铺子起的什么名字?”
“哦?”
萧月容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太监摇头。
“叫晚月。”
太监笑着开口,满眼都是欢喜。
“慕姑娘这是真真的把陛下挂在了心上呢,这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人准备起来了?”
“不必。”
萧月容摇头,重新转头看向窗外,神色有些寂寞。
“陛下难不成……”
太监左右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自己想的这句话,但是看着萧月容这副样子他又不得不开口。
“陛下迟迟不立后,大臣们已经有怨言了,若非有将军府在这儿撑着,恐怕……再不济那些大臣也是看在慕晚姑娘跟陛下有婚约的份儿上才迟迟没有发声,若是突然……”
“三年之内不可嫁娶,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萧月容转头,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他当时之所以说这个就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慕晚现在应该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思,所以他也不着急,等她看清楚了再筹备也不迟。
更何况现在那些人在阴暗之处虎视眈眈,如果贸然的把人接回来,很有可能被他们当成把柄。
到时候自己就处于被动的情景了。
“陛下……”
太监还要劝,可是被萧月容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虽然朕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给朕上眼药,不过你可给朕记清楚了,朕的后宫永远为晚晚留着,如果晚晚不愿意的话,那才能轮得到其他人,如果那些人非常闲的话,那么朕不介意指婚。”
萧月容冷着脸开口,完全没有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讨论的余地。
他登基登的太过于迅速,那些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也都没有占队。
现在在这儿憋着心思,打算把自己的女儿或者是孙女儿塞进后宫里呢。
先不论现在情况有多复杂,单论萧月容对慕晚的情意,就不会允许那些人这么随随便便的对后宫的事情指手画脚。
他只是刚刚登基而已,又不是三岁的儿童。
太监额头冷汗直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了,退下吧。”
萧月容叹息一声,坐了回去。
那些人好像是有意要刁难他一样,最近上奏折上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他又不能不批。
今天晚上估计又要忙到半宿。
太监刚刚松了一口气,现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听到他的话连忙点头,喏了一声退出去了。
桌前的烛火摇晃,火盆渐渐熄灭,萧月容感觉有些冷,便想叫人过来添些炭火,但喊了两声却无人理他。
不对劲。
萧月容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打算去外头看一看。
可是他刚起身,屋子里的灯就突然灭了。
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在黑暗里格外突兀。
萧月容勾了勾唇,不慌不乱的,从自己的腰侧拿出一把短匕首,迎面跟这人缠斗起来。
短匕首适合近战,不适合远攻。
萧月容有些落于下风,但是并不着急。
“是谁?”
他沉稳的开口,完全没有在被刺杀的自觉。
“好久不见。”
王品言的声音很快响起,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我们俩之前已经交过手了,你打不赢我的。”
萧月容笃定地开口。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你已经参透了我的秘密,所以今天晚上,我必定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王品言冷笑一声,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
萧月容到底是兵器不趁手,一路被逼到了门口,有些捉襟见肘。
“去死吧。”
王品言自以为已经要成功了,毫不犹豫地一件刺向萧月容。
他等的就是这一下。
萧月容侧身一躲,那柄剑直接就刺穿了门。
有了些光线,萧月容丝毫不再放水,几乎是压着王品言反打。
王品言没想到萧月容刚刚一直在演戏,惊慌之下漏了几个空子,被萧月容死死的抓住,然后反手一剑刺穿了肩膀。
“来人!”
王品言气
息一乱,手上的招式越发的凌乱,知道自己怕是打不赢了,所以果断的喊了救兵。
但是他这一声喊来的不只是他的救兵。
萧月容的救兵也被他喊来了。
看这破门而入的几个人,萧月容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里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外头都没有反应,肯定是他的人被支开了。
所以他故意刺激王品言,让王品言率先开口。
他的人过来动静一定不会很小。
到时候也能顺便把自己的救兵喊过来。
屋子里的火光被点上。
在灯火通明间,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
王品言被侍卫死死的压在地上,压根儿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的师傅是不是没来找你呢,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先一步死了?”
萧月容好心情地拍了拍王品言的脸,眼里带着讥讽。
“不可能!我师傅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限我一步死了!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师傅一定会来救我的。”
王品言疯狂摇头,到现在都不愿意看清事实。
“那你说他今天为什么没过来?”
萧月容不慌不乱,慢悠悠的开口。
“除了他死了,你还能想到别的理由吗?”
“是你吧?你派人把他拦下来了,所以你才会知道今天晚上的计划,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抓住我!”
王品言皱着眉头,来不及细想,直接把自己最开始的反应说了出来。
“你猜你师傅最近为什么没去见你?”
萧月容像是笑他愚蠢一样鼓了鼓掌,微微叹气。
“就你这种心思,你也好意思来称帝?你要是做上了这个位置,明天就得被人弄死,所以我就干脆一步到位,直接解决了你。”
萧月容摇头,看向侍卫。
“不必留活口了,直接把人弄死就行。”
留着人绝对会夜长梦多。
萧月容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王品言还想要挣扎,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剑刺穿了胸口。
殷红的血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似乎是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快死。
“把人带下去,然后再把这里清理干净,他的血流在这里太过于晦气。”
萧月容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坐回去。
今天晚上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过王品言猜的确实没错,他师傅确实没死,只不过现在离死应该也不远了。
看着侍卫把王品言拖下去,萧月容冷哼一声。
自从登基大典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暗地里派人搜寻整个京城,果不其然发现了他们师徒二人的踪迹,不过他们确实挺谨慎的,平常一般都不见面,所以没有办法一网打尽。
萧月容干脆就想出一个计策,假装他师傅给王品言传递消息。
他们师徒两个人之间有专属的传递消息方式,所以王品言压根儿不怀疑自己的传递方式已经被人参破了,以为今天晚上是暗杀的好时机,所以就过来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萧月容也同时派了另外一批人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那个所谓的师傅应该也快不行了吧。
把这两个人解决掉,之后的事情应该就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了。
就快结束了。
萧月容看了眼泛起鱼肚白的天际,喊了人进来给自己更衣。
早朝之上,大臣们所争论的不过还是那几件琐事。
萧月容听的烦躁,刚想要退朝,就发现礼部侍郎站了出来。
他跟他儿子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而且他平日里兢兢业业也算个好官,所以萧月容上位之后就没有把人除掉,直接让他在原位上待着。
“启禀陛下,昨日傍晚,臣在家中发现了大量金银,应该是……臣愿意主动上缴国库。”
礼部侍郎非常聪明。
他昨天晚上是意外发现那堆东西的,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一定跟王品言脱不开干系,所以今日一大早就主动提出要上交。
主要是如果不上交的话,他可能这命也保不住了。
“很好,那散朝之后,朕便择人去你府上搬运。”
萧月容点了点头,紧接着扫了一眼底下的大臣,见大家神色各异,敲了敲手底下的扶手。
“昨天晚上,王品言企图行刺朕,已经被朕就地刺死,此次反叛就此平息,尔等若敢私自议论,莫怪朕不认人。”
这……
满座大臣再次哗然。
“启禀陛下,王品言乃是皇族子嗣,不可妄杀,陛下此举不妥,恐要遭天下之非议,依臣之见,比下还是尽早下一道罪己诏吧。”
礼部尚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头一热就站了出来。
其他大臣或是惊讶,或是无奈,没有敢跟风的,只是站在原地揣摩萧月容的心思。
萧月容也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那么生气。
“昨日将军之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