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虚子,你可知张无忌当年对武当的恩情?他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了武当于危难之中。更助我汉人驱逐了蒙古鞑子,恢复了汉家江山。你如今怎能将他的子嗣交于朝廷鹰犬之手?这岂非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举?”
谷虚子闻言,身躯微微一颤。他紧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感。
他的声音十分坚定,但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禀师伯,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但张天禧乃是朝廷钦犯,若我武当庇护于他,恐怕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那日月神教血洗武当的惨状,弟子至今仍历历在目。我绝不能让武当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如同一场噩梦般萦绕在谷虚子的心头。
张三丰仙逝后,日月神教趁虚而入,那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大战让武当派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谷虚子亲眼见证了那些残酷的场面,那些痛苦与绝望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成为他永生难忘的噩梦。
俞莲舟默然无语,他明白谷虚子的担忧与顾虑。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张无忌对武当的恩情重如山,这份情义岂能说忘就忘?
他转身望向窗外的月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挣扎与无奈。
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身上,却洗不去他心头的沉重与悲哀。
谷虚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为了维护武当的百年基业,为了保全我派弟子的性命,弟子甘愿背负这千古骂名。倘若师伯认为弟子做错了,弟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俞莲舟凝视着谷虚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看到了谷虚子的决心与担当,也看到了他的无奈与挣扎。
最终,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那孤独的背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了一声叹息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不久之后,俞莲舟托弟子送来武当派掌门信物,让谷虚子继位武当派第三代掌门人。
然而俞莲舟却自此闭关不出,整日里在山洞中修炼打坐。
他始终无法忘记张无忌的恩情和谷虚子的选择。
心中的愧疚和挣扎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没过两年,这位曾经威震武林的武当派耆老便在郁郁寡欢中离开了人世。
……
话说张天禧正欲拔剑与围上来的官兵拼个你死我活,忽然间,一道黑影如风似电地穿梭而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如同幽灵般地喝道:
“快跟我走!”
是个女子的声音。
有点像那日的殷无恨,只是声音中充满沧桑感。
张天禧微微一怔,迅速瞥向来人,只见她一身黑衣,面巾蒙脸,神秘莫测。
他心中疑惑,不知是不是又一个圈套。
然而此刻,他已别无选择,单凭一人之力难以突出重围。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紧跟在那女子的身后,两人一同杀向官兵。
一路逃亡,张天禧惊讶地发现,这女子武功之高,竟远胜于自己。
她身姿矫健,剑法犀利,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仿佛能洞察先机,将敌人一一击退。
他们且杀且逃,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了武当山巍峨庄严的山门前。
然而,此处早已有武当弟子严阵以待,为首的是个老者,正是殷梨亭。
殷梨亭见二人冲来,目光如炬,盯着蒙面女子,厉声喝道:“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武当山?”
那蒙面女子冷冷一笑,取下面巾,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庞。
虽然已有四十多岁,但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然清丽动人。
殷梨亭定睛一看,脸色大变,失声道:“不悔,怎么会是你?”
这蒙面女子正是他的爱妻杨不悔。
杨不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怎么不是我?你们武当派可以忘恩负义,但我杨不悔却做不到。当年在蝴蝶谷中,若非无忌哥哥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今日他的孩子有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你们若是想留下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阵阵回荡在山谷之间。
殷梨亭被说得无言以对。
他深知妻子的性格刚烈、重情重义,自己本就不愿对张天禧下手,何况现在对面还有深爱的妻子以死相护。
然而,身后的武当弟子们却早已收到了情报,知道此事关乎武当派的生死存亡。
他们心中清楚,若是让张无忌之子逃走,朝廷必定会认为武当派有意包庇朝廷钦犯,到时候武当派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
几名武当弟子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虽然面对
的是师娘杨不悔,但大是大非之前,他们也无法退让。
心意已决,几名弟子身形微动,暗中结成了剑阵,剑尖所指,正是张天禧。
刹那间,剑气纵横,寒光四溢。
武当山门前,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即将上演。
杨不悔见状冷笑一声:
“一群小辈也敢在老身面前舞刀弄枪?”
她身形一晃,已然踏入了剑阵之中。
只见她脚踏七星步,身形飘忽如风,手分阴阳势,一招太极拳的“揽雀尾”施展开来。那绵绵不断的拳劲,竟将数名武当弟子的凌厉剑势一一化解于无形。
原来,张三丰晚年之时对这个徒媳青睐有加,再加上杨不悔身为杨过之后,天资卓越,因此深得太极拳的真髓。
她在太极拳上的造诣之深,已然超越了武当派众多高手,人称太极宗师杨不悔。
杨不悔轻松应对间,几名武当弟子已是汗流浃背,心知不敌。
她趁机一把抓住张天禧的手腕,如疾风般向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