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殇进了床底,重莲松了一口气。
看看床上乱拱的韩纪云,她嫌弃地爬上床,拆了阵法破了昏睡符之后,在他肩膀附近挑了个干净的地方蹲好。
睡梦中的俊美男人表情下贱,享受中带着痛苦,鸦羽般的睫毛难受地震颤,仿佛脆弱的蝶羽。
重莲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到了紧要关头,便抬起手,眯着眼睛左右瞄准了角度,噼里啪啦就是四巴掌。
韩纪云吃痛,猛地睁眼。
看见重莲花瓣儿似地小脸儿,他顿了顿,没忍住闷哼一声,一泄如注。
短暂的沉默之后,重莲嫌弃地皱皱鼻子:“纪云,你尿了吗?好臭。”
韩纪云又羞又窘,继而恼羞成怒。
装什么纯啊?
都被庆元帝玩儿烂了!
能分不清尿颤和哆嗦?
他脸上青青红红:“莲莲,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从跟女鬼的抵死纠缠中抽离,声音迷离带欲,甚至看着重莲娇嫩白皙的脸,眼神变得有些灼热。
重莲没有生气,只是怜悯地看着他。
他虽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但这会儿根本起不来,就是爬起来动手动脚,也最多涂她一脖子口水罢了。
刚刚那一哆嗦,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持久战之后的哆嗦了。
他没经得住阴气女鬼的勾引,在梦中苟合,引得阴气入体往下伤了根基,还泄了大量阳气。
再加上之前炉子里烧出来的药效,必须要阴阳调和才能解开,他憋了好几个时辰,小兄弟看似纾解,实则都是在做白工。
他这冰火双重天地折腾,日后怕是一夜八次郎,一夜两刻钟。
她眼眶湿润:“纪云,你终于醒了,我不是让你赶紧回家吗?你怎么被人塞了阴魂入体?”
她哽咽:“你差点儿死了你知道吗?看面相你也是惜命的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啊!
你这天阉加上阴气入体,还在梦中与女鬼贪婪苟合,要是我之前用阵法逼你与我敦伦,没能得个孩子,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韩纪云一个激灵,彻底从蚀骨的鬼交快感中剥离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重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会知道他是吃了东西才昏迷的?
他骤然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事。
他从康安宫中出来,因为有侍卫长在,欣嬷嬷来邀请他去寿安宫,可侍卫长不同意他去。
后来,欣嬷嬷悄悄给了他一颗药丸,只说吞下它,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太后来办,到时候他只要往死里闹就行了。
这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确实有睡女子的感觉,而且睡了很多次,还花样百出。
可他直觉自己并没有跟重莲成事。
嗅着空气中浓重的石楠花味道,韩纪云冷了脸。
这贱人是想把自己跟霍殇做的脏事儿,甩到他身上?
他目光立刻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见屋内没有人,又翻身下来想去看看屏风后面。
只是他在梦里做得太多,腿一软就跪下了。
重莲从床上跳下来:“你在找什么?你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白皙的脸蛋儿从不可置信到心如死灰,一把推翻了屏风:
“你怀疑我当着你的面儿跟人通奸?韩纪云!你怎么那么下流?你看啊!这后面有人没有?!”
韩纪云头晕眼花,再加上屋子里光线暗,只看见屏风后面没有人。
软塌上有些乱,但他记忆中好像确实有在这上面做的片段。
难道……
太后的算计又出了差错,真的是自己跟重莲做了?
他头痛欲裂,苍白着俊脸连连敲打额头。
重莲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冷着脸:“我算出你命中只有一子,你只有我一个女人,那孩子怕是就是应在今日了,既然你怀疑我,我回去便喝绝子汤。”
韩纪云巴不得她赶紧喝。
他还是不信自己跟重莲睡了,可屋子里的确没有人。
不。
不对,还有个地方没有查。
床底!
他的目光落在床下,脚蹬之后,只是走到了跟前,却忍不住面露迟疑之色。
庆元帝……会因为通奸钻床底?
不可能的!
如果庆元帝真的跟重莲在这屋子里鬼混,他宁可相信他会淡然告诉自己实情,然后直言赔偿补偿。
庆元帝那样的人物,绝不是因为通奸就能钻床底,不要脸面!
可心里虽然这样想,他还是猛地弯下了腰,拽开了脚蹬。
躺在床底的霍殇呼吸一滞,缓缓转头看向了外面。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接,霍殇表情空白,韩纪云面容狰狞。
霍殇呼吸一滞,甚至觉得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惊悚忐忑的心情了,仿佛做错事被抓住的小孩子,竟有几分无措。
直到韩纪云的脸猛地消失,接着狠狠一声耳光声,他意识到是那是耳光声,才骤然回神。
他脸色一沉。
此事不怪重莲,是太后要算计他,才牵连到了她。
她待纪云足够情深,在昨晚那样能冻死人的雪夜里顶风过来,不就是为了救纪云?
就算纪云真的要怪,也不该冲重莲动手,该直接冲他来。
他动身想出去,却发现脚蹬已经被重新推到了床跟。
他后知后觉地生出今天第二次的迟疑。
头朝上,还是脸朝下?
他该用什么姿势出去,能不显得那么尴尬?
只是今天注定了他迟疑也没用,他的手才微动,就听见重莲的声音。
“你看过了?床底下有人吗?”
“没有……是我误会你了。真是我……我与你敦伦了?”
霍殇愣了愣,想起来重莲之前塞他进来之后,在脚蹬上方画的符篆。
他今日真的没带脑子,平日里绝不会错漏的细节,今天却常常遗忘,险些拖她后腿。
他后知后觉,所以……刚刚是重莲在抽韩纪云?
“莲莲,我睡糊涂了,你别怪我,好吗?”
“你看这门窗都打不开,屋子里只有咱们,我真是发疯了才会乱想!”
“……你不是说咱们可能会有孩子吗?别吓到了它好不好?”
霍殇忍不住把头往外面挪了挪,想听更仔细一点,然后被塞了满耳朵的甜言蜜语,越听越觉得荒谬。
那小女子是怎么面不改色地把韩纪云忽悠瘸的?
韩纪云忘了他自己是天阉了?
还是她忘记了她刚刚跟他从软塌上爬起来?
哦吼。
他们夫妻俩都说到了出去就喝安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