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扯住刚才的妇女,像是很害怕,声音都轻的很:
“姐姐,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样子还是要用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灌进去,让他将肚子里的污秽之气全吐出来,脑子就清醒了。”
妇女一拍脑门,一嗓门喊了出来:
“好像还真有!”
她蹭蹭蹭的跑上前,直接将这件事给众人讲了。
村长虽然不信这迷信的做法,可村里老人都是点头,说是古代就有这个讲法。
村长只能将李良才丢给他们处理,自己先回避了。
李良才这边还在思考等会怎么脱身,怎么在众人面前撕开沈宁这身人皮,让大家好好看看她黑透的心,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受害者。
转头就感觉几个村民们将自己一拎,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呜呜呜呜!”
你们要做什么?
村民们冷笑,却先裹住一根毛巾,将自己口鼻全部罩住,然后闷头走向了茅厕。
这时候,农村的一些地方开始流行起旱厕来。
村里这个虽然做过简易改装,不再是一个架着两根木板的露天大缸,却是一天一处理,并没有随手冲水的功能。
众人忙碌一夜,哪里来得及上班处理,这下昨天还残留的东西,还黏在旱厕里。
只是一进来,那就是铺天盖地要吐的臭气。
李良才被臭的脸都白了:
“呜呜呜!”
我不上厕所!
众人才不听他狗叫,左右两人加大了手里挟持的力气,直接将李良才控制住。
一个人已经先行一步,用长瓢兜了一瓢金水,看都不想看,直接对着李良才的脸就杵了过去。
“等下!”
有人喊停。
李良才惊喜的看着自己嘴里塞着的毛巾也被人拿走,他张嘴就想解释,就要求救:
“我不是,唔!咕咚——”
“什.......咕咚!什么!”
他想偏开脸,想要说话,可那一直抵在嘴边的长瓢被人死死抓住,根本挣脱不开。
他竟然,竟然!!!
他难以置信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刚才那被迫吞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剧痛,无数冷汗从骨子里透出来,针扎一般扎遍了他的全身。
痛!
想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不开口给他解释的机会!
沈宁这个毒妇,这个贱人!
她害死他了!
要杀了她,杀了她!
他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要挣脱,想要甩脱这小小旱厕里困住他的所有人。
都是刽子手!
都是杀人凶手!
他近乎是悲鸣,猛地朝后一撞,撞出半条人缝,疯子一般就要往外面冲。
他大吼: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疯子啊啊啊啊啊!”
众人恐惧的看着他跑出来,四散逃开。
没想到李良才竟是直直冲向了沈宁的位置,眼神充血。
众人着急大叫起来:
“沈宁快跑,快跑啊!”
沈宁像是傻了一般,只捧着一样什么东西,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
李良才眼神更疯,他要弄死这个贱人,弄死她!
那瞬间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惨案的发生。
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啊!”
“咚!”
那人狠狠的被砸倒在地。
众人胆战心惊的睁眼去看,眼睛的可惜却瞬间化成惊愕。
沈宁还站着。
倒下去的竟然是李良才?!
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白色铁疙瘩。
有人惊呼:
“是村里发给民兵锻炼的铅球?!”
众人惊诧沈宁的幸运。
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李良才恨红了眼睛:
“贱人!贱人!”
她就是故意!
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这些人眼睛和瞎的一样,就是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心机呢!
沈宁看着他扭曲的表情,险些没笑出声,她赶紧捂着脸发出了哭音:
“良才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你赶紧醒过来吧,你清醒了,大家就不带你再去旱厕了。”
众人回神:
“对啊,李良才这样子明显就是还没喝够,没清醒啊。”
“那就再给送去,喝够了,吐完了,那就清醒了啊。”
李良才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我不去,我不喝!不喝!”
众人才不由他,担心这疯子真要害了村里的众人,没有半分心软。
瞧着众人又要动手,李良才不顾痛得钻心的肋骨,直接半坐起来。
张嘴想要吐,可他双手都被捆着,不去扣嗓子眼,哪里干吐的出来。
他顿时吓得一直对着地上吐着口水,给小舌头打转。
“yue~”
“yue!”
“yue!!”
“哇——”
终于,在众人等不下去准备再次动手时,李良才终于是全部吐了出来。
他哇哇哇的吐得恶心,脸上的笑却高兴的像是中了彩票。
他吐出来了,真的全吐出来了!
他不用再去旱厕,再去喝那个恶心死人的排泄物了!
他脸上的表情兴奋的都快扭曲,却没看见众人看着他摇头嫌弃的眼神。
还以为李良才是个好的,只是被李老太祸害成这样子。
现在瞧瞧,也是个难以理解的神经病。
喝了金水都这么高兴,还真是想不通。
看来,今后还是要和这个神经病走远点,少打点交道好了。
沈宁将众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却淡淡的搓了下兴奋到发抖的指腹,没半点提醒的意思。
李良才,你在今天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上辈子,你将我打成那个样子,还是村里人骄傲的体面人,家暴成性的你怎么配呢。
不该你得到的名利地位,终于在这辈子,一点一滴的全吐了出来,偿还给上辈子那个善良到几乎懦弱的沈宁了。
毁了别人人生的刽子手,就该人生全毁,一报还一报!
沈宁笑的很满意。
李家村的事情闹到最后,李良才又又又一次住院去了,李老太也再没到跟前蹦跶。
没人烦的沈宁只一心守在蟹塘,再没管那些纷纷扰扰。
林翔很快就定了日子要放出来,林婶子像是捡回了一条命,每天都在池塘边洗洗刷刷的,格外有劲。
这样子,简直是去扎林军的眼。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张吵的人耳朵疼的竹塌上,腰酸腿疼,可没一个人过来看他照顾他。
这几天,他天天往医院跑,钱花出去不少,效果却是甚微。
灰心无助的林军,只能见天的去找沈宁。
沈宁刚从蟹塘回来,套鞋都没脱,看见院子大门外多了几个名牌衣裳袋子并一个行李箱。
她正在问林舒是不是回家了,就看林军对她张嘴就是骂:
“你个赔钱货!说什么能康复!我现在手都还在抖,有个屁用!”
杨凤在旁边嗑瓜子拱火:
“一个姓沈的,你以为和你一条心?做梦呢。沈宁,你都嫁了人,总是窝在娘家算什么。李良才都出院回单位了,也没见给你打过电话,你这女婿还保的住不?”
李良才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