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屋里。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娇媚无骨的传过来:
“表姐,你家小叔子真的想找?”
“是啊,他想生个儿子!”
林婶子赶紧将那大房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直接魔改成两人感情不好,要离婚再找一个的意思,红娘上头一个劲的想要撮合成功。
表妹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儿子?现成的不就是了。
她收回红艳的手指甲,大方的直接许了好处:
“好,事成之后,我给表姐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吧。过几天,我在带你去买身衣服吧。”
林婶子一听,更乐的笑成了菊花:
“你给别说是我介绍的,这几天我给你们安排机会!”
隔壁。
还对这桃花运一无所知的林军,刚刚安抚好一直闹不停的杨凤,才捏了捏发胀的额角。
杨凤的脾气是越发大了,哪里有当年温柔小意的样子啊,还不如别的女人温柔啊。
他赶紧摇头,这都是二婚了,还想啥?总不能再娶第三个吧。
可这心里一直沉着的鸡蛋缝,在此时慢慢波动起,就裂开了一条细缝,期待着苍蝇过来叮叮。
.......
沈宁回到家后很开心,磕完了瓜子,也还是很开心。
蟹田照常巡逻一圈,关了电筒,上床睡觉,躺在床板上半天,都兴奋的不行。
也不知道林军什么时候给杨凤戴个绿帽子?
哎哟,当初给她亲爸戴绿帽子,现在风水轮流转杨凤自己要带上了,还真是活报应啊~
开心的睡不着……
她正要起床,找点事干干。
哎哟,就发现事情自个就找上门来了。
一点动静伴随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摸进了屋子。
难道,是小偷?!
沈宁小心下床,贴着墙壁捏着铁制的手电筒,两眼放光。
嘿嘿,来了个出气筒了。
反正摸黑揍一顿,再送警察局也算她正当防卫吧。
正在准备窃玉偷香的混混还没想到,自己刚伸手摸向被窝,坏笑着就准备开干,就被人从背后打了。
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揍啊。
他浑身上下都被揍了,疼痛让他终于是忍不住,扯开嗓子叫救命啊,然后就迎来更重的狂揍啊。
那人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哐哐的上来就是捶啊,一锤一个坑,骨头都在痛。
他双手抱头,赶紧绕屋子开始跑,然后发现根本躲不开,然后就去找门,好不容易在那狂风骤雨一样的胖揍里摸到了门,心下一喜,准备出门逃命。
门,我开!
我开?!
唉哎!!怎么开不了了?
他脑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这门什么时候被锁住的时候,就被当场又捉住,然后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揍啊。
他痛的嚎的嗓子都哑了,可那揍他的人还不累,黑夜里,那眼睛兴奋的比灯泡都亮。
最后,他无力的摊坐在地,进气多出气少,等他过世的太奶奶来接人。
沈宁握着手里打变形的电筒,看着已经不能反抗的小偷,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真是不经揍。
半夜上门,她还以为有多好的体力呢,就这?
混混满脸都是泪,别说,后悔,就是后悔!早知道这沈宁是个力气贼大的神经病,他是说什么都不贪图对方的美色了。
什么深夜小黑屋,是他被打的炼狱,他的胳膊腿啊,胖疼胖疼的,警察叔叔救命啊。
沈宁吭哧吭哧喘过粗气,正要开门打电话报警。
就瞧见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然后一个“英雄好汉”从天而降,给那刚刚半坐起喘气的混混又是砰砰砰的一顿揍啊。
混混艰难的睁眼,嘎~双眼一闭,然后就真嘎了过去。
沈宁在旁边瞧着,愣是不敢插手。
高手啊,这是练家子吧。
星星眼.jpg
她要是有这身手,还打什么嘴炮啊她,在家里称王称霸不是最爽?
司机小王刚发现有点不对,准备去摸混混的鼻息,一眼就看见了正“崇拜”看着自己的星星眼。
他脊背就是一凉,赶紧说出正主:
“你没事吧?我和我家主......是老板!我们刚听见这里的动静,我老板就让我过来帮你,他现在就在外面,你赶紧去感谢吧。”
沈宁:“???”
然后,就被小王借口屋里不安全安全,推出了门外,与他口中的老板照了个对面。
沈宁眨眨眼,哎哟这不是上次和何教授一起坐车的大帅哥吗?
这么年轻,就是老板了?
可要好好学习学习。
沈宁刚要挂起一个笑去感谢一番,就看那帅哥返回了轿车找了什么东西,然后递了过来。
沈宁眨眼:
“碘伏?”
温酌言拍了拍自己的手:
“你这里受伤了,虽然时间有点久,还是处理下比较好。”
沈宁才发现自己手腕下连着手掌有一道伤口,十几厘米,很长很明显。血液凝固了,该是之前就受了伤。
只是,一天了,谁都没看见。
此刻,还要个陌生人来提醒。
不知怎么,心头有点发酸,刚才那种客套的想法荡然无存。
沈宁低头,是沉默的处理伤口的动作。
温酌言礼貌的避开视线,然后就和一脸古怪想说什么的小王对了一眼。
小王满心复杂啊,家人们谁懂啊,本来是他老板英雄救美,万没想到美人自己早就解决。
他刚才还逮着那早没了抵抗能力的混混一顿揍啊,险些没送他归西了。
心虚的小王摸摸鼻子,赶紧要把那混混送警察局。别问,问就是怕半路断气啊。
“老板,我先送人去啊。”
温酌言只交代一句:
“别涉及她。”
小王秒懂,赶紧提了人出门。
温酌言看也没去看拿提在小王手里宛若烂泥的人,只将那混混的惨状在沈宁这里挡了下来。
小王赶紧发车,风驰电掣的踩着油门走了。
沈宁一听声音,刚抬头就看见一个轿车屁股灯。
沈宁:“.......”
这有这么急吗?
昏迷中的混混:呜呜呜呜——再也不敢干坏事了,啊啊啊,太奶你别抓我下去啊!
沈宁挽了袖子,等那碘伏干: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来的早.......咳咳,还是多谢你的出手帮忙。”
要不是你来得早,我可能就自己解决了。
温酌言此刻后知后觉的忽然反应过来:
“我好像多此一举了。”
他淡淡的笑了一声。
嘴边肌肉带动了一圈弧度,头发半背有几缕自然散落下来,昏黄的灯泡下,竟是一派的好颜色。
沈宁撑着头,眼睛被美的心情都好了几分,一下就有了搞点夜宵吃吃吧的心思,正好酬谢一下这救命恩人。
她去小房子里掏出了几个地瓜,然后埋进了土堆里,重新盖好,又在上面点了一堆火,然后让了个最暖和的位置出来。
“坐吧,四周都是水,半夜等在这里,可冷了。”
温酌言眨了眨眼,过了一会,才坐在这张还没他小腿高的马扎上,缩了手脚坐好:
“谢谢。”
沈宁拨动了两下火堆,然后摊开手掌对着火堆烤,暖和和的感觉一路漫进心里:
“是我要谢谢你愿意出手帮忙。你是个热心肠,等会这烤红薯好了,我请你吃。先将就填下肚子,过几天我去县城,再请你吃好吃的。”
温酌言学着沈宁的样子,也伸手去烤火,更加暖和。
“好,我等你请我吃好吃的。”
他又笑了。
不知怎么,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是会被她轻快的声音带着思绪起伏,笑得自在。
沈宁还没意识到霸总是不会想笑就笑,随便笑的。她只当温酌言是个萍水相逢的好人,按着本心感谢人家。
她将烤好的红薯剥开一个,递给了温酌言,然后给自己剥开一个,埋头吃了起来。
温酌言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暖和诱人的食物,只感觉那种温度灼烫着手心,烤焦的外壳将指尖都染得漆黑起来。
他低头咬了一口,是出乎意料的甜。
这功夫,沈宁已经吃完了两个。
刚才出了一身力气,特别饿。现在肚子填饱了,又是深夜,脑子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来了这里后就总是吃不饱肚子,便会去偷村里人种在地里的红薯,找个地方,埋起来生一堆火,身子暖了,红薯也熟了,心也就暖起来了。”
火光熊熊燃烧,橙黄色的光里,温酌言却看到了一双哀伤的眸子。
她是在伤心?
明明一共三次见面,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爽朗开心的模样。
不知为何,那一向平静的心头忽然在此时多泛出了一点涟漪。
这种感觉太陌生和失控,沉默半瞬后,他伸手将那火堆拨的更旺些,没有开口。
......
等小王从县里赶回来,温酌言上了轿车,却是在驶离前摁下车窗,递给沈宁一个电棍。
他没有看她:
“电力比市面的好,小心伤着自己。”
沈宁接过,塞在了外套口袋:
“谢谢温老板啦,空了来看我,我请你吃饭。”
“那我等你。”
轿车驶离,沈宁将电棍小心收好,第二天又去县里买了个矿灯,将门前照的亮亮的,看这些宵小还敢来不。
这头,正在开车的小王开口问:
“家主,我们还去看太明湖吗?”
刚才,是他家主半夜睡不着,才出门来太明湖散心,却听见小房子的动静,没想到却救下了沈宁。
救?
小王赶紧摇头,他是给这凶猛的沈姑娘搭把手啊。
车内一片漆黑,只听见温酌言的声音平和中带着些许倦怠,慢慢响起:
“回吧。”
小王惊讶,从前家主半夜失眠都是要坐车兜风两三个小时甚至要开到后半夜才会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心里模糊有了点猜测,不敢多说。
轿车掉头,径直回了县城。
.......
沈宁一连三天蹲守,发现都没宵小上门,将门一锁,准备去林家转转。
正巧碰见家里电话响,她顺手一接。
听筒对面传来一道欢快青春的声线:
“爸,我没钱了,你给我打点生活费。”
是林舒?!
沈宁啪的一声就给电话挂了:
“晦气东西!”
被挂电话的林舒:“???”
再拨过去。
“嘟嘟嘟——”
是一阵忙音。
她脸顿时拉下来了,肯定是杨凤,抠抠搜搜的抓住一点钱,就不给她!
旁边,几个女同学吹着口香糖对视一眼。
一个女生上前几步嘲讽:
“林舒,你是吹牛吧,什么老板?你爸要是老板会不给你生活费?咱们这KTV都唱完了,要是不给钱,老板不给走吧。”
另一个想跑路:
“找林舒要啊,反正是她说请客啊,不关我的事!”
一个跑,其他都要跑。
服务员赶紧拦人。
可女孩子们像是游鱼一般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林舒被服务员死死抓住,说什么都不给走:
“你别想跑!我刚才听到了,说你请客,现在你就得付钱,一共380,快点!”
平时装阔请客高消费,如今兜里分毛没有的林舒:“........”
她咬牙切齿,又去了吧台给家里打了十几个电话。
都是茫音,明显那头拔了电话线。
“杨凤!等我回去,我告诉我爸打不死你!”
原本杨凤对她的好早就一扭头忘了个干净,秀气的嘴巴都是污言秽语,咒骂不停。
旁边,服务员听得直皱眉,怎么有这种女儿。
这种反感下,双方很快就一言不合开始吵闹了起来。
忽然,旁边一个最大的包厢开了条门缝。
有一只肥胖油腻带着大金戒指的手伸出,将林舒扯了进去。
林舒尖叫一声,眼泪都被吓了出来,赶紧求救!
递上一叠厚厚的钞票,中年男人笑的慈祥:
“陪吴老板唱个歌,这钱就是你的。”
林舒盯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坐在沙发主位的正主,很快就在对方的三言两语的诱惑中,拿了钱,对他笑了.......
门外的服务员捏着准备报警的电话机,将话筒一把砸在了座机上,狠狠啐了一口:
“臭BIAO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