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家里……
白天的天气很热,晚上有微风吹来,并没有感到凉意……
虎斑犬豹子睡在大门口,三只猫在屋梁上趴着,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
我盯着蚊帐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旺!旺!旺!……嗯嗯嗯……”虎斑犬豹子的吠声传入耳中。
我睁开眼睛,房间的油灯和堂屋都亮着,感觉房间已经不热了……
“哎!”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我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
虎斑犬豹子也不吠了,好像外面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感觉自己的眉心很重,头很晕,而且感觉很困,我倒头就睡着了……
天亮醒来的时候,还是保持刚躺下来的样子,就是盖在身上的被套让我感觉很奇怪,我不确定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盖被子……
父亲还有哥哥和妹妹在五天后就回来了……
我看着无精打采走上来的哥哥,还有跟在哥哥后面的父亲和妹妹。
哥哥走过来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看向我:“晨晨你不用去真好!我这几天都没有睡什么觉,好困啊!”
哥哥打了一个呵欠,看向走上来的安安:“安安!你困不困!”哥哥又打了一个哈欠。
父亲提着东西走了上来,看向哥哥:“困!犯困你就进屋睡觉去啊!坐在门口打呵欠,就不困了吗?你还坐在这里呵欠连天的,等下连我们三个都觉得困了!”
我望向路口,回头看向父亲:“爸爸!妈妈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哥哥看向我:“妈妈过两天才回来!”
哥哥看向父亲:“爸爸!我睡哪里?”
父亲把东西提进屋:“你喜欢睡哪里就睡哪里!你奶奶的房间可以睡,爸爸的房间也可以睡!”
哥哥站了起来:“我不要在奶奶的房间睡,我要在爸爸的房间睡!”
父亲走向厨房,头也没有的说道:“随便你想睡在哪!”
我看向安安:“为什么我感觉爸爸的心情不好!”
安安看向我:“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我看向哥哥:“爸爸和妈妈吵架了?为什么要吵架?”
“这个!”哥哥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安安:“安安比我先到外婆家的,安安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安安朝父亲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和爸爸刚到外婆家的时候,看到妈妈一直在哭!而别人一个人都没有用哭!还有好多人在外公的房间里面,我去看了一下,那些人在分外公箱子里的东西,爸爸就叫妈妈也去看看,妈妈只知道哭!爸爸就有点不开心了!”
“对哦!”我看向哥哥:“外公的那个神秘的箱子,我们以前要看一眼,外公都不让,总说我们不能看那些书,现在外公不在了,那些书呢?”
哥哥看向我:“我都没有见到,我到的时候,只有一个空箱子,外公床上只有一本植物学,还有两本政治书!我们两个以前去搬过外公的那个箱子,我是知道的,我们两个人都搬不动的箱子,现在轻飘飘的一个人随便就拿起来了,箱子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妈妈一个留着做念想的都没有!”
安安看向哥哥:“我和爸爸那天早上搭班车去的,早早就到了,可是外公的房间里有很多人,我只看到有个人拿了一杆小小的秤,还有一个人拿了一块红色的东西,他们那些人还在分一些东西!”
我看向安安:“那我们的舅舅呢?”
安安看了一眼屋内:“我们的舅舅在门口,妈妈和外婆都在堂屋里哭!”
哥哥看向安安:“你为什么不进外公的房间也拿一本书!爸爸是女婿不敢进去,你是孙女,还是小孩子,你为什么不去拿一本书,给我们解解惑也好啊!”
安安看向哥哥:“我不敢!”
哥哥看向我:“要是晨晨去就好了,晨晨你的性格,你把整个箱子托出来都敢!”
我看了安安一眼,看向哥哥:“哥!你现在不困了?”
哥哥叹了一口气:“还困个屁啊!想到外公的箱子里的书,我一本也没有看到,还困个屁,那天接到爸爸打的电话,我立刻就找老师,向老师请假回来了!还不是为了解那么多年的疑惑,我就是想看看外公那个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是现连条毛都没有看到,只剩下一个空箱子,不用说爸爸喜欢医术想要看的了!我也想看!”
我看向哥哥:“哥!没看到就没看到呗!外公以前也不让我们看那些书,肯定有理由的!”
哥哥看着我:“我问你,如果那天是你看到,而不是安安,你会不会冲进去抱着箱子,不让别人拿!”
我看向哥哥:“这个很难讲吧!”
哥哥看着我:“你肯定敢,你也会这么做,你当时为了上学,对刚见面的校长都敢说一套一套的!你不敢才怪!”
我想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应该会吧!因为我也好奇!而且,我当时也许会想,外公的东西,不应该是留给自己子女的吗?!那箱子里的东西,就应该留给舅舅和妈妈啊!”
我看了安安一眼:“不过!用三太祖爷爷的话说,这就是缘分,我们都与那些东西无缘!也许我们得到了那些东西也并不是好事,如果那些书对我们有好处,外公为什么以前不让我们看,对吧!?”
安安看向我:“姐姐!你是说,那些人拿到了那些东西也不是好事,是吗?”
我看向安安:“我可没有这么说,我是说书里面写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看了这个典故你就知道了!”
哥哥看向我:“可我心里还是想看!我真的很好奇!”
安安看向我:“我也好奇!我也想看!”
我看了安安一眼:“想看!你那时候怎么不去拿你想看的,如果是我,想看的就在面前,而且是在外公的家里,是外公的东西,我就会守着,不让别人拿外公的东西!”
安安看向我:“所以妈妈说姐姐不可以去啊!”
哥哥看向我:“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去?是妈妈不让你去吗?”
我看着哥哥:“是啊!爸爸和妈妈不让我去,说我不可以送老人,以前我们的爷爷过世,爸爸妈妈还有三太祖爷爷,也不让我去送爷爷啊!”
“那倒是!”哥哥看着安安:“那时候安安还小,应该不记得了!而且别人迁坟拾金之类的,都不想让你靠近!”
“你们几个!还不进来!在大门口议论什么呢?”父亲说话的声音从厨房那里传来。
“来了!”哥哥快步走了进去:“你们两个也进去吧!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惹爸爸发火!”
……
两天后,傍晚放学回家……
“姐姐!妈妈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抬头看向安安:“今天我值日!”
我走上石梯。
安安站了起来:“妈妈带了好吃的回来!还带了一本厚厚的书,就是那本哥哥看到的植物书!”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作业本,走向厨房,安安跟在我后面:“姐姐!你要看那本植物书吗!?”
“以后有时间再看,爸爸也有本草药集,应该是差不多的书,所以爸爸才没有拿回来的!”
“姐姐!你可以问问妈妈吗?外公的那一箱子书到底去哪里了?”
“晨晨也回来了!那就炒菜吧!”母亲看向我和安安:“你们两个洗手了吗?”
“妈妈!我今天值日,洗了手才回来的!”我走向餐桌边坐了下来,看向母亲:“妈妈!外公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嗯!都处理好了!”
母亲的眼睛红红的看了父亲一眼:“你外婆心情不好!本来还想多陪你外婆几天的!”
我看了父亲一眼:“妈妈!外公现在应该在一个很美好的地方,那里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那里衣食住行无忧,没有病痛,没有死亡,没有痛苦,我们应该祝福外公永远待在那个美好的地方,我们要坦然的接受无常,就像外公向妈妈说的一样,不要让外公担心我们!”
母亲笑了笑:“你倒是会借用你外公说的话!”
安安看向母亲:“妈妈!哥哥说,外公以前有一箱重重的书,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母亲看了哥哥一眼:“宁宁还是想看那些书啊!可是,妈妈也不知道那些书去了哪里!都被别人拿走了,剩下三本没有什么用的,妈妈拿回来一本做留念!另外两本,昨天在你外公的坟前烧了!”
我看向母亲:“妈妈为什么不拿回来呢?既然是古书,也许有用的!”
母亲看向我:“妈妈也不知道那两本书有没有用,但别人别的书和东西都拿走了,那三本书,他们不要,应该是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和你舅舅就烧给你外公了!”
父亲看向母亲:“那些天人多,我也不好问,你弟有没有说,你父亲留了什么话?!”
母亲看向父亲:“我弟弟只说,那天父亲自己说了好多话,但他没有注意听!晚上叫父亲吃饭的时候,父亲说自己要走了,留一餐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吃!说他要去睡觉了,叫母亲和弟弟不要去打扰他,母亲也说,她进去睡觉的时候,父亲好像只是睡着了,谁知道天亮醒来,父亲已经走了!”
父亲看向母亲:“这是岳父自己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只是可惜,你弟弟没有注意听岳父交待的话!”
“爸爸!别担心!”安安看向父亲:“刚才姐姐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父亲笑了笑:“你还知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不错!不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安安看向我:“姐姐解释过了!”
我举起手:“别!我只是打个比方,算不上解释!政治老师说我不喜欢死记硬背,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语言回答问题,得不到满分的,所以不算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