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才离开不久,也就一刻钟的样子,老当益壮的院长便带着一群医生赶往了现场。
他没有磨叽,当即对身后人吩咐道:“马上安排转院,救护车送去机场。”
有了院长发话,医生护士们的动作很快,肖珏又见到了紧闭双眼的妹妹,手推床的移动感似乎让她察觉到了什么,用尽力气举起手在床边摸索着。
“小瑶,哥哥在这儿…一直在这儿,你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哥哥会陪着你的。”
仿佛是听到了肖珏的话,肖瑶果真没有再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此时,买完饭的采朵朵也回来了,看见这阵仗,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跟着一起往医院门口走。
救护车就在楼下停着,见到妹妹进去,肖珏也想跟着去,可无奈医护人员百般阻挠,最终他只能目送救护车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远去,肖珏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双腿发软无助的跪在了地上。
他很害怕,他怕妹妹的病治不好,这一别就是永别。
“小珏!”
采朵朵以为肖珏也生病了,发疯似的扑到他身前,见他没事,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小珏,你不要怕…京都的医疗水平很高,小瑶她一定没事的。”
肖珏眼眶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看到了希望,说道:“嗯…她会没事的。”
见肖珏不想再走动,采朵朵回到医院的走廊把快餐拿了过来,二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盒饭。
肖珏的胃口并不好,可他却把那一盒饭菜狼吞虎咽的吃光了,尽管吃不出一点味道。
吃完饭后,他又联系了何荣,用恳求的语气,希望他能在妹妹好转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而何荣也算通情达理,他明白,这兄妹二人情同手足,肖瑶生病,肖珏肯定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于是便答应了。
妹妹走后,肖珏的悲观也仅能持续一晚,在这重要的人生节点,他不能一蹶不振。
于是第二天,时隔两周,他又回到了学校。
他的出现让同学与老师都分外惊讶,因为肖珏没有大事从不请假,没想到期末他还真回来了。
邓南是最开心的,肖珏刚坐下,他便打了个招呼:“珏哥!”
“嗯,怎么了?”
邓南想问问肖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思索再三,他微笑了一下,说:“没事,珏哥,考试加油。”
肖珏轻轻点了点头,简单看了看古诗与古文,期末考试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而到了考场,肖珏很快便恢复了状态,一题又一题解的也很顺畅,似乎只有在考场和球场上,他才能做一次高手。
身心完全沉寂后,他的脑海中也只有了学习,在考试,复习之中切换又往复,却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下午,肖珏考完了最后一门,身心俱疲的就想回家,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走到校门口,他看见了久未相见的薛凝,虽然只是隔着一个班,可肖珏似乎很久没看到过她了。
避无可避,肖珏经过了薛凝的身旁,不可能无事发生,薛凝直接牵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眼角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说话也是带着哭腔。
“小玉……”
肖珏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语气平淡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我…好多天都没看见你…妈妈还有医生,她们都让我试着忘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怎么办?小玉,我该…怎么办啊?”
薛凝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抓紧了肖珏的衣服,还想抱住他。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应该忘了我。我不是毒品,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上瘾,是你自己的执念太深了。”
“不…我忘不了,你带给我的不是一时快感,是持续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关怀。对不起…我试过了,我躲着你…可这只会让我越来越难受…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天天睡不着觉,成绩一落千丈…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就这么和你…错过了。”
说着说着,薛凝就哭起来了,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又是一贯的任性。
不用想,周围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肖珏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从看到薛凝开始,他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但你不要误会。”
薛凝乖乖的跟在了肖珏身后,肖珏把她带到了一家甜品店,像往常一样选了薛凝爱吃的甜点,自己却什么也没点。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薛凝顿时感觉心里一暖,似乎二人回到了过去恋爱的时期,让她短暂,忘记了悲伤。
“小玉…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肖珏沉默了片刻,说道:“在医院,我妹妹生病了,这两个星期我都在照顾她,所以就没来学校。”
这次,薛凝的表情不喜不悲,如果是以往,听到肖瑶生病,她的心里应该会很高兴吧?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肖珏叹了口气,说道:“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惦记着我,对你,对我,对你妈妈,都是最好的帮助。”
薛凝眼神落寞,她有些不甘心,可却又无可奈何,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明白,都是她自己一手酿成的。
“小玉…不管你对我说什么样的话,我都不会恨你,也不会讨厌你的…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了?”
肖珏态度决绝:“我只是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薛凝也认命了,她默许了肖珏的态度,强颜欢笑问道:“小玉,你会去江城大学,对吗?…我不求你和我复合,只是…能不能给我一个看着你的机会?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但又不是普通朋友…只要你开口,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做!就让我陪着你就好!”
“你这又是何苦呢?就为了看到我的跟别人在一起吗?”
薛凝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不算是结束…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要待在你身边。你不在了…我就陪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