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的话刚说了一半,应会啪的一声把惊堂木拍在桌子上。
“本官没让你说话。”
“顾氏,你继续说。”
顾晚儿恶狠狠的瞪了张贤一眼,继续说道,“我被张家几个婆子绑了手脚,丢进柴房,她们准备第2天以我不守妇道为名,把我浸猪笼沉塘。”
“绑我时,其中一个婆子当着我的面说,是张贤害怕我以后闹事,影响张贤的仕途,这才想杀人灭口。”
提起这些过往顾晚儿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我年纪轻轻,受这么多苦楚,自然是不甘心,当天晚上我咬断绑手脚的麻绳,悄悄翻墙跑出来。”
“当年我成婚的时候,王妃娘娘送给我200两银子当添妆,这两百两银子我一直藏着,没敢花用一分。”
“也真是有这些银子,让我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京城。”
“我拿着银子来京城,想找张贤理论,没想到张贤看到我之后,二话不说就把我给绑了。”
说到这里,顾晚儿几度哽咽,哭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没想过张贤会对她这么狠心,刚开始她以为是她婆母想要她性命,来京城之后张贤如此对她,她才终于明白,张贤才是想要她性命的那个人。
“张贤把我绑了之后,抢走我手里的所有银子,想把我卖给人牙子,卖到南蛮去做娼妓。”
“大人,我心里恨啊,张贤怎么能如此待我,为了能有一线生机,我拼死从那宅院里跑出来,如果不是王妃娘娘收留我,现在我怕是早就饿死街头。”
说着顾晚儿掩面低头哭泣。
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会落个什么下场,就算顾晚儿没说大家也能猜到几分。
“你胡扯,顾晚儿你不能睁着眼说瞎话,我堂堂新科进士,怎么可能做出掳人这种事。”
应会沉着脸,看向张贤。
“张贤这里是登闻鼓院大堂,不是你家,随便你呼喊,本官没让你开口,你敢再开口,先张嘴二十,再继续审案。”
“是学生太急了,请应大人息怒。”
“张贤本官问你,你和顾氏有婚书,她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可有异议。”
“回大人,没有。”
“顾氏的陪嫁,全部补贴张家,你可认。”
张贤被应会问的脸涨得通红,他能说什么?
不认?顾晚儿手里肯定有嫁妆单子,拿出来一看便知。
如果认下,那实在是太丢人了,他张贤以后在京城要怎么混。
“张贤”
应会见张贤迟迟不答,语气不善的大喊一声。
“是”
“是什么?”
“顾氏的嫁妆确实补贴我家用,但她自己也要吃要喝,也不完全是我用她嫁妆。”
张贤是真气极,说话也没分寸。
他话音刚落,就有围观的妇人嘲笑他。
“张进士你可真好意思说,用自己媳妇的嫁妆,怎么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就不怕被别人笑掉大牙。”
在天秦国女子的嫁妆,是女子的私有物,谁家动媳妇的嫁妆,是要被耻笑的。
张贤这种不仅用媳妇嫁妆,还抛弃糟糠妻,想要攀附权贵的人,更是所有妇人眼中的败类。
看着他竟没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有些脾气爆的妇人忍不住朝着张贤叫骂起来,甚至还有人朝他吐口水。
“这种人品德败坏,怎么能考中进士,真真是老天不开眼。”
“我一把年纪见过不少人不少事,像张进士这般会算计的书生,还是破天荒第1次见,直接把自己枕边人都差点算计死。”
“以后大家都把眼睛放亮点,跟像张进士这般连枕边人都敢算计的人相处,可要多几个心眼,免得也被算计。”
有一个人带头讨伐张贤,立马就有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
特别是那些受过苦楚的妇人,吆喝的嗓门都特别大,一时间大堂外差点喊成菜市场。
而在这期间,一个为张贤说话的都没有,哪怕是男人都感觉张贤此事做的太过分。
“肃静,肃静。”
应会被众人喊的脑仁疼,手里的惊堂木拍的是啪啪响。
“顾氏自己的嫁妆,如果要和离,所有嫁妆都是要返还给顾氏。还有那日你抢走的银子也都一并返还,本官大概算一下,张贤你在给顾氏1000两银子,你们和离的事也就算了结了。”
刚才还愁眉苦脸不知道要如何收场的张贤,一听到了结二字立马喜笑颜开。
如果能用1000两银子把顾晚儿打发掉,也是极为合算的,毕竟她还有秦王妃撑腰,双方真杠起来,他是讨不到便宜的。
至于1000两银子,他手里暂时没有,但可以问秋盈去借,秋盈没什么脑子,他只要说点好话,她肯定会立马把银子给他。
“大人,晚生愿意给顾晚儿1000
两银子,自此之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很好。”
应会立马让人写好文书,让两人敲字画押。
1000两银子在结案之前张贤必须拿出来,他手里没那么多现银,于是派身边小厮,先去找秋盈借,如果见不到秋盈,就把他的房产和家里的金银细软全都典当,凑一凑应该也足够了。
至于这些银子,等他解决到顾晚儿,随便朝着秋盈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双手奉上。
“顾氏,你告张贤污蔑你跟人私通,他想置你于死地,你可有证据。”
应会的话音落下,张贤有些懵。
“应大人,刚才你不是说只要我拿出1000两银子此事就揭过了吗?怎么顾晚儿还要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