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集团薅了六百万始起，斯文流氓对王戬未曾有过手软，但凡逮着机会往死里薅，薅秃了皮为止，反正有哲别公司的股份垫底，一句话：白吃白喝是哥们给你面子。
带有目的性的喝酒，斯文流氓表现异常谨慎，十人间的包间显得太空，桌上搁着一瓶茅台，待王戬进门立马嘱咐上菜，仨人围坐一圈很有默契的刷手机，没话，等菜上齐毛文忠亲手将门反锁，瞬间恢复本色。
“诶诶诶，说说，鬼子中将咋被你弄下来的？”
“……”王戬无语翻白眼。
“小戬，你快告诉他吧，他都憋了好几天了。”杨坤吃了口菜道。
“师伯，我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哥们对灯发誓，集团知道你底细的全在这，没瞧咱们连老孙都没叫。”
“行，不过事先声明，万一我哪天出事牵连到你们……”
“那是咱们活该。”斯文流氓抢道。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王戬也不再废话，第三次滔滔不绝做报告，仨人边吃边喝满足了好奇心，头回感觉离国家这么近，故事讲完酒也喝了一半，斯文流氓最关心的自然是功劳。
“立这么大功，国家没给你涨个工资啥的？”
“集体一等功，上校衔。”
“卧槽！牛逼！当浮一大白。”说罢，毛文忠端杯一饮而尽。
“小戬，你真打算当将军？不搞科研了？”杨坤同样豪饮一杯问道。
“当了将军很难再去一线，不耽误搞科研，还能带带博士生，人生圆满，呵呵~~”
“什么？你特么都混成博导了？”斯文流氓大惊。
“你有意见？”
“没有，明天哥们在集团再给你连升两级，算了，直接拉到p45，p44听着晦气。”
“随便吧。”
“哪个大学的博导？”杨坤问到关键。
“师伯，以您那颗脑袋会猜不到？”
“国防科技大？”二人异口同声。
……
一场侃大山吹牛逼的酒局喝了两个多钟头，仨人微醺步出电梯回家，说好的王戬请客，斯文流氓抢着把单买了，还算公道，至少没让一等功臣破费。
喝酒不能开车，酒店新增了代驾业务，从斯文流氓口中得知，哲别公司还是挺讲江湖道义，哲别芯片的价格对峰利集团便宜了两块钱，方便竞争回血早日摆脱银行。
当然，杨坤这段日子之所以老老实实在集团办公室待着，皆因银行那边似乎觉察到峰利在金融方面不怎么上心，前前后后还了三笔贷款本金加利息，资产负债小幅度下降，按如今的势头，明年就轮到大额还贷了，银行的业务面临萎缩。
国内银行就是这尿性，想贷的不给贷，不想贷的玩儿了命、想着法的让你贷，打眼皮底下跑了只独角兽，再没了只日渐体胖的大肥猪，银行行长没准会下课，于是乎各银行老大三天两头的找杨坤，传说今儿喝的那瓶茅台、抽的烟全是银行送的，真特么下本。
没喝多少清醒进家门，老两口带着闺女看电视，葛燕还在坐月子，顺便带儿子，晚上睡觉时说了个事，儿子满月不打算摆酒，影响不好。
想想也对，真要搞……那场面怕是会惊动整个川北，还可能波及到省委，以宋局和陆师长那脾气，加上个海军中将，甭说军衔，直接给你扒光了腚眼儿。
……
九月初，一年眼看又要混到头，王戬在办公室感慨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心有丘壑脑子一片空白，神游太空半晌收到个微信，网名：大鹏金翅鸟。
“小戬，你托我打听的人有消息了，不过前些日子出国了，听说是为了个女人。”
“卧槽！”王戬自语大骂：“这狗日的总有一天死女人身上，艹！”
自生闷气纯属自讨苦吃，回复道：“具体哪家公司？”
“进出口贸易，干渠道生意的，名字叫华兴国际贸易；小戬，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哥们在这快混不下去了。”
“不会吧老雷，我记得你早我一年出狱，以你的头脑到现在就没混个文凭？”
“没时间啊！我爸老年痴呆，我妈又是个内拐（补贴娘家），没我挣钱我爸早没了；当年第一次进监狱，本来可以罚款了事……唉~”
听雷鹏这么一说，王戬又起心疑，干脆打微信电话问道：“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647，你问这干什么？”
“我艹！这么高的分没上高中？”
“家里不给钱啊！我爸清醒的时候又惧内，要不然我特么会去偷东西？
”
“好吧，暂时先回来吧，去川俞的峰利电子，正好草狗也在那边，让他带带你，以你的脑子上手应该很快，将来混个车间经理问题不大。”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行，以后老雷就跟你混啦，呵呵~挂啦啊。”
手机熄屏王戬实在难以置信，再次刷新了对母亲这个职业的认知，比自己的亲妈还狠，这么有前途的儿子愣给玩儿废了，越想越糟心，情结上头索性关了电脑去菜园子混个西瓜，俩老头在老石房间打扑克，仨人正好凑桌地主。
期间聊天聊到雷鹏的人生遭遇，老石劝道：“有些人天生头发长见识短，跟读多少书没多大关系。”
“可那是她亲儿子？将来她老了就不怕反噬？”
“那不正是她该有的因果吗？”
“唉，又一个人才就这么废了。”
“哦？这话怎么讲？”老叶头问道。
“这伙计没补过课没请过家教，中考裸分647，家里不给学费偷东西进去了，在北监服刑的时候听他说因年纪小不够判刑，又因动机情有可原，苦主没作追究，但派出所要交2000块罚款……最后劳教了两年，本来还有机会，虽说没案底可名声臭了，只能出去打工，一步步堕落到今天，艹！”
“小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唯物主义辩证法讲，所有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有多面性，在你没了解事实真相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容易好心办坏事。”
一番劝诫貌似心情好了点，掏手机打个电话跟草狗吱会一声，怎知一听老雷要来草狗不干了：“你把他弄来干什么？雷鹏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再说芯片车间年底可能开工，万一出啥事你让肖杰扛？”
语音顿许王戬没吱声，草狗继续道：“小戬，我搭上半条命混个211学历不容易，这眼看马上升副总助……”
“行，那我找你老大。”
“别别别。”草狗急道：“你……你先说说培养方向。”
“跟胖子一样，工艺起步，干到车间经理再看。”
“我带？”
“艹！难道要我这个总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