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时，王戬耳朵里贯满了各种描述天才的名言，现在看来全是扯犊子，所谓科学家是对兴趣的执着和专注，加上时间的沉淀及天马行空的灵感成为一张画于纸面的烧饼，唯有资本才能将其化为现实。

如今这几样全在王戬手里捏着，试验居然失败，终于有了丝压力，眼看快到月底，全省那么多书记市长盯着，这个时候掉链子会被n马分尸。

见徒弟失神发愣，老叶笑道：“呵呵~你也知道怕啊？”

“怎么可能开裂？”

“两种情况。”老叶头道：“一是发射频率太快，二是缀粒子的垂重效应在发射之后，加速度使缀粒子的垂重效应放大，镜片的分子结构承受不住冲击。”

“您的意思镜片硬度不合格？”

老叶摇摇头：“照刚才的情况看，增加硬度意味着打孔效率更低，须想个招在当前条件下镜片不开裂的办法。”

“这也太难了吧。”冯磊有些想放弃了，搞科研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看今天先到这，连轴转了好几天先休息一下，放空思维换换脑子，咱们离成功已经无限接近了。”老叶头科研经验丰富。

“行，吃饭去。”

11月份省城，气温已降至零下，众人到食堂吃饱饭回宿舍猫着，宿舍楼比较新，但样式太旧，跟学校教学楼似的，没一会儿楼下开来五辆黑色轿车，打头车牌辽00001，甭问，准是省委书记闻听试验失败跑来打鸡血的。

王戬有种被地主收租的感觉，硬着头皮赔笑脸迎接，陈书记见其一脸惨笑，板着脸跟老叶头说的话一样：“你也知道怕？不容易啊！”

“……”王戬。

“近几天下面几个市的一把手全盯着你，我那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踩塌了，小戬，你觉得光刻车间放哪儿合适？”

“这……政务上的事我哪敢插嘴。”

“嗯，不错，成熟啦，知道说话过过脑子。”陈书记说话明显憋着笑。

宿舍较小，来的大领导太多，加上研发小组屋里挤满了，王戬当众被数落有点挂不住面子，又没胆子反驳，还是老叶头经验足：“陈书记，你就别吓唬他啦，科研失败很正常。”

“确实正常，可是老叶，吹牛这毛病不是你教的吧？”

得，老叶头也哑了，见陈书记没住口的意思，王戬硬着脖子道：“谁说我吹牛了，不还有几天嘛。”

“呵呵，行，你小子这张嘴属弹簧的，看你……”

“等会。”王戬貌似突然来了灵感，皱眉愣眼打断道：“您刚才说什么？弹簧？呵呵，有点意思。”

“嗯，好点子。”老叶头不知怎么也来了灵感，思虑道：“为提高效应，可以试试垂重离心效应。”

“对呀！”王戬一拍大腿激动道：“这样打孔时间至少能缩短一半，哈哈~~”

师徒一唱一合搞得陈书记一脸懵逼，但看得出来，又有新突破，没想到王戬主动握手打趣道：“感谢领导碎嘴提醒，没事您回去吧，我就不招呼您呐。”说罢扔下一帮大领导，带上研发小组浩浩荡荡下楼。

见此，随行的郑厅道：“陈书记，要不现在回去开个会？瞧这架势很可能提前出成果。”

“我同意，这事最好赶在之前定下来，不然我们发改委的政策会拖后腿的。”

“不急，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来得及。”

……

爷俩的思路说起来很简单，缩短打孔台与强磁绝缘环的距离以便减少加速度，镜片搁在台面处于固定状态，而非单纯的放在台面，开始之后再让打孔台飞速稳定旋转，期间不能有丝毫移位导致偏差。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指甲盖大小的镜片也就五张a4纸的厚度，旋转过程中难免出状况，但玻璃厂的工程师有办法，先将镜片烧制半成品，待打孔完事后再用强激光切割打磨，齐活。

有了新方案干劲又回来了，为赶时间连夜忙活，在11月26日星期四上午第二次试验准备完成，期间老叶头被武警战士强行押回宿舍睡觉。

这回强磁绝缘环完全处于平行状态，离打孔机台一米左右，一个约4x4的玻璃正方体被一根不锈钢牢牢固定死，正飞速旋转，通过传感器实时监测两个钟头未有偏移，于是第二次试验开始。

不出意外，这次成功了，垂重离心力便中镜片中心点变得脆弱，一块镜片十二分钟收工，现场激光切割打磨，在1000倍电子显微镜下隐隐看到孔径，根据王戬的设想，孔径会越小越难，不错眼珠盯特么五个来点，失败十六次，一套理论上能发射5纳米的镜片成型。

冯磊和老祁跟死狗似的瘫软在椅子上，总算能交差

了，回家也能睡个安稳觉，但对于纳米级打孔，成晟厂的一把手流了一夜哈剌子，趁着设备拆卸的功夫，竟直接跑到省委要技术，专利费完全不是问题，要多少给多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全球独一份。

这次转移连人带设备一起，省武警总队全程武装护送，出动整整一个营，回到川北搬进地下室马不停蹄重新安装，提神醒脑的饮料随便造，只因降频的电路板没经过测试，所以这回安装的配件更多，顶着黑眼圈忙到周末11月29日凌晨两点才收工。

30日星期一，11月份最后一天，但凡王戬认识的市委一把手领导、包括集团总裁徐康年也在百忙之中来了，尤其宋局，时辰一到直接扒光了那兔崽子，听说省委陈书记和几位部门领导全程在岗等电话。

所有设备检查完毕，冯磊心里没底，小声道：“老王，要不从最低频率开测吧？别又捅着卫星。”

“怕啥，捅了就捅了，天塌下来有国家帮咱们顶着。”

“小戬，我也觉得谨慎点好，毕竟谁也没干过这活。”老祁劝道。

“做科研要胆大心细，调到最低实无必要，小戬，就从15度开始。”老叶头道。

“得嘞。”

操作室内，王戬身着防护服稳坐钓鱼台，键盘一阵噼里啪啦，透过玻璃，里边的强磁绝缘环通电启动，冯磊操作机械臂将紫玉矿晶送入环内，外围的磁流体半绝缘束缚罩渐渐包裹，五分钟后一道笔直的浓绿色光线精准命中第一块镜片，瞬间穿过其余十八个，形成一圈环形轨迹，最后射中靶心的参数测试仪。

“多少？”老叶头急切问道。

“2.5纳米，强度29，继续降频至10。”王戬淡定操作发出指令，参数变化为1纳米，强度不变。

如此反复测试，负责记录的老祁绘制成一张表格，标志着光源研发成功，够研发小组嘚瑟一辈子。

辛辛苦苦近50万字就为这一哆嗦，王戬撒了野得意非常，道：“要不咱们多待会再出去，抻抻那帮领导？”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