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办公桌上座机电话铃响，宋局看看号码来自省城，心里咯噔一下，酝了酝神拿起听筒道：“郑厅。”
具体说了些什么暂时不得而知，挂断后操起鼠标点了几下，仔细看半天默默点头，随后发个消息，半根烟的功夫刑警队田队敲门而入。
“宋局，您找我？”
“刚省厅来电话，辽城科研团队遇袭的现场检测报告出来了，其中有个信息可能与徐晗案有关。”说罢，宋局转过显示器继续道：“先前在徐晗残存尸骨的衣物上提取到半枚残缺的指纹，在辽城袭击现场附近的丛林里找到一把打光子弹的手枪，在枪把手上提取到一枚指纹，这两枚指纹在残缺部分完全吻合。”
“杀死徐晗的凶手被击毙了？”
“很不巧，这枚指纹与被击毙歹徒的所有指纹全都对不上，所以应该是逃走的那一个。”
田队极力消化着这难得的信息，希望能捋出一些线索，半盏茶后问道：“被击毙的歹徒身份可有落实？”
“一共三十二人，17个来自云省边境，其余分别来自泰国和缅甸。”
“这么说都是些亡命的毒贩？”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记得第96章审问杨坤时说过，与徐晗飙车后突然死亡的那两个车手来自泰国，如今线索重合，说明这两批不同的人背后很可能受同一人指使，至少曾经是；目前省厅正组织人马日夜查询辽城各路段监控，你现阶段的任务是与缉毒组、网警组形成合力，与川俞、辽城三方一起严厉打击毒贩和吸毒者，或许能摸到点头绪，至少也要搞到画相。”
“您的意思是，逃跑的那人身上应该没多少钱，想安全离境就得想办法搞钱，最快的办法是贩毒？”
“所以你们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徐晗案已经拖了快四年，徐康年对本市的贡献咱们有目共睹，最近为帮市委缓解就业压力，即将在川北开设三个光器件车间。”
“您这话就有失公允，若非小戬眼光独道力挽狂澜，峰利集团现在铁定自身难保。”
“呵呵，话是这么说，但不可否认徐康年还是个不错的商人，至少他的第一桶金是实打实拼出来的。”
“行，我这就找黄队先沟通一下。”
……
峰利集团人事部小会议室，戴眼镜的斯文流氓被王戬赶到厕所去了，没办法，中午饭没吃净喝水，袁菲菲见状一脸苦笑，高中同学八成要黄。
大龄剩女名曰陶文琪，西南财大本科，戴眼镜，自出校门以来一直担任财务工作，小二十年工作经验，眼睁睁瞅着那位王总将副总经理赶去厕所，心存侥幸赌这位小王总不懂财务专业，强挤笑脸坐对面等待询问。
“公司以信用对外吸纳资金用于研发，对内如何记账？”
“银行存款。”
“错，应该叫投资贷款转银行存款。”
“为什么？”
“防止将钱打到个人账户吃利息。”
“……”陶文琪。
“以私人关系向某企业借款用于过桥，对内入账怎么记？”
“……银行存款。”
“错，应该叫周转贷款转银行存款，防止借款人对内故意延长打款周期，将钱打到个人账户吃利息。”
袁菲菲绝望了，这种话术曾在方子明身上领教过，简直是一对妖孽啊！万幸王戬没当上财务总监，否则徐康健这会正唱铁窗泪。
反观陶文琪，专业领域被一个门外汉问住两次，是个人都会不服，道：“王总，您学过会计吗？”
“华中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差点考上注册会计师，目前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
“……”陶文琪。
“呵呵。”王戬莫名笑道：“孰我直言，看你的简历在深圳工作十几年一直做普通会计，说实话书本上的东西你算是学到家了，如果进峰利集团……相信我，哪怕你干到退休同样也不会有升职的机会。”
“为什么？”
“把我问的两个问题琢磨透你就知道了，言尽于此。”说罢王戬起身，斯文流氓恰好厕所归来。
“完了？怎么样？”
“普通业务能力非常不错，但做不了管理，适合朝九晚五的程序性工作，进了公司相当于坐了铁板凳……慎重。”
“明白了。”
“对了袁姐，待会你通知一声，试验基地面试的九个人在徐总旁边的大会议室。”
“好的。”
王戬一走，斯文流氓立马问袁菲菲刚刚什么情况，陶文琪则一脸苦相急得直咬嘴唇，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被玩儿成这样，只怪出门没看黄历。
毛文忠也听出来了，王戬明显是故意不按套路出牌，想想也对，杨坤在集团内部号称智多星，手下那帮子更是个个人精，连肖杰那样的都被盘了，进去的那两位更甭提，陶文琪真要入职不出仨月没准会被董小红盘成傻叉，而且时间一长久不升职容易动歪心思，还很可能连累袁菲菲。
安全起
见，斯文流氓按国际惯例回复：回家等消息吧。
再说王戬，有日子没路过财务部，可惜中午休息都趴着睡觉，随手试试杨坤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喜，跑进去翻箱倒柜又摸到两瓶茅台和几罐好茶叶，打好包拎下楼，贼头贼脑窜地下停车场搁车上，确认没人瞧见，再次上楼去会议室刷手机打发时间。
相对于其他岗位，来试验基地应聘的年龄都比较大，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发型较乱、提着文件包、一身黄金圣衣的中年大叔敲敲开着的门。
“请问试验基地应聘是在这面试吗？”
“嗯？对对对，请进请进。”王戬熄屏手机，抬脸瞅见这伙计还穿着送快递的套装，问道：“你是马国铭还是祁志？”
“您好您好，我是祁志，您是……”
“试验基地主管王戬。”
祁志面露吃惊稍微一愣，太年轻了，坐对面问道：“听说您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
“嗨，那都是唬人的，没听说网上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
“呵呵，想不到王总还挺风趣。”祁志精神放松，打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像是论文的东西递交过去，道：“王总，我是学材料学的，这是我耗时三年写的，您先看看。”
“《论硅分子的特殊排列》。”王戬眉毛拧了，一目十行翻得贼快，近九十页的论文瞧完不过半个小时，祁志见此满脸透着失望。
“哥们，副总助待遇，年薪约25万，没有试用期，怎么样？”
“……”祁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