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杵诗云：一梦千载见轮回，强权脚下皆炮灰；云台楼阁苍山远，后辈儿孙命不归。

2019年8月底最后一个周末星期天，川北步行街某大型购物中心，朱颜一身靓丽夏装凸显身段，挽着冯磊甚是亲密，逛至中午依然两手空空，在七楼的一家韩式烤肉餐厅吃午饭，相互投喂不比当年王戬小两口差。

这一幕整好被那位塑料闺蜜看到，冯磊绝没想到，与付笛一起出现的居然是人事部刚提副经理的佟芳，暗暗一琢磨也对，这俩人也算臭味相投。

一个快三十，一个快三十五，瞧见别人出双入对自然不舒服，但闺蜜的小船已经沉没，朱颜压根也没打算捞，十拿九稳的高薪工作如同煮熟的鸭子，眼见飞走还不能张嘴骂两句，换谁都憋屈。

“诶，看什么呢？”朱颜见情郎一脸疑惑，拿筷子敲了敲提醒。

“没什么，我给老王发个消息。”说着，冯磊拿手机偷拍了一张。

“你觉得……”

“嘘~~~~~~~”冯磊连忙手势禁言，小声道：“别在外面说这事。”

朱颜“哦”了一声佯装烤肉，没一会儿冯磊收到回复：“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

“昨天中午到的，老王，她们俩怎么会凑到一块？”

“有些人嫌日子过得太舒坦自己找死，谁拦得住？别上去搭茬啊，小心坏事。”

“明白。”

收到嘱咐冯磊安心不少，俩人囫囵着吃完迅速离开现场，其实两波人相互瞧见了，没打招呼而已。

再说王戬，周末没事在家带娃，闺女在丈母娘那如宝贝一般，在葛燕怀里安静如常，唯独在王戬手里跟一件玩具没啥区别，一会儿是个哑铃，一会儿搁床上跟个宠物似的，瞧着小棉袄蹬腿，父女俩不亦乐乎。

中午哼哼小曲哄着午睡，好容易脱身收到斯文流氓微信：“明天早上到集团开总经理办公会，讨论薪资改革。”

“卧槽！”王戬暗骂一声，回复道：“文兄，背部鞭伤痊愈否？”

“艹！跟你说正事呐。”

“你真是挨抽没够啊？马蜂窝捅得一个比一个大，行，明儿哥们走着去，别特么把辉腾搭进去了。”

“家底都特么上千万了还抠。”

这话没法怼，王戬感觉像吃了口苍蝇，忒恶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挖总经理墙角，一旦表决通过你知道后果吗？”

“老爷子也这么说，但这事迟早要做，打持久战吧，争取年底搞定。”

“希望你能活到年底。”

“滚！”

……

关于行政改革王戬属于凑人头的，何况整个集团都知道王戬和斯文流氓属一个阵营，加上毛家二仙和财务及销售，票数远远不够，注定失败，如同徐康年的改制，既需要外部环境，更需要契机。

翌日，王戬如约而至到达会场，星期一各部门扛把子都在，待人到齐总经理宣布会议开始，由副总经理毛文忠提出的薪资改革方案摆上案头人手一份，王戬仔细看了看，新的职级没有称谓，单纯用数字表示，最高49级，每级相差800元。

正如斯文流氓设想的那般，职务与级别脱钩，与当前薪酬支出对比高出近12%，换句话说所有人普涨工资12%。

会场安静如常近三根烟的功夫，徐鹏飞突然道：“小戬，你有什么看法？”

“啊？”王戬被问懵了，这么大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看热闹的先发言吧？

“在座的谁不知道你跟小毛总穿一条裤子，相信你会赞同，所以你的看法很有意义。”

“谁说我赞同了？”

“……”所有人也懵了，单单斯文流氓紧闭嘴唇差点乐出声。

“哦？那我更想开开眼界，说说。”徐鹏飞背靠椅子顿感轻松。

“就一点，级别之间相差800块瞧着膈应，干脆整到1000，财务那边也方便核算。”

“……”所有人。

“我同意。”斯文流氓见缝就钻。

“同意个屁！”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飞升老头，火道：“你知道这会给集团带来多大现金压力？稍有不慎会影响到资金链。”

“我也是这个意思。”毛江河插话道：“小毛总，我不反对给员工加工资，但要认清现实再做决定，还有小戬，别跟着瞎起哄，你们试验基地的薪资比集团总部高出近两倍，还不算项目和年终奖。”

“江总，您这就不对了。”好不蔫儿的调转枪口，王戬岂会惯着他，怼道：“按我的想法，试验基地的平均工资没上两万已经很低调了，再则您只看到支出，为什么看不见产出？”

知道这两人不对付，徐鹏飞即时敲桌子打断道：“现在讨论的是薪资改革，试验基地怎么动作集团不管，只要即时出成果就行，杨总，你什么意见？”

“我不赞成，半导体产业链的外部环境决定了薪资改革时机不对，至少等到两国贸易战结束之后，不过可

以想个折中的办法，将发工资的时间提前至下月一号。”

杨坤的建议永远恰到好处突显智商，众人无不暗暗点头称赞，徐鹏飞自然满意，转脸问斯文流氓：“怎么样？”

“杨总，我认为外部环境越差，越应该增加工资，如今各同行企业已有裁员之势，峰利正好借此吸引大批技术性人才充实集团各部，况且没了研发部这个包袱及试验基地的成果加持，另外我断定，薪资改革后，各项成本会有所降低，仅凭这两点，资金方面完全没有压力。”

“话是这么说，但小毛总，集团刚刚支付了研发部的遣散费近一个亿，加上试验基地的第三期投资可能会在年底，如若再次加大支出成本，资金链势必会受到波及，再则新型磁珠的业务才刚刚展开，市场还未反馈，集团需要时间回血。”

“回血？”王戬突然眼皮一跳，有主意了。

没等毛文忠反驳，杨坤继续道：“现在资讯发达，集团员工谁都知道外部形势恶劣？赶在这个时候普遍涨薪难免会产生异样想法，事得其反的风险较大。”

“我不否认任何一项改革都会有风险。”斯文流氓抓住漏洞道：“外部环境再恶劣也比不上内部的团结重要，上个星期我特意查了各公司车间员工的平均年龄，川俞27，礼花29，其他几个已经超过30，都是即将结婚或拖家带口的年纪，在财务账面他们是支出成本，可在我的眼里他们是财富，更是集团的资本，至于我为什么直意改革薪资，底气一方面来自试验基地，再就是基层员工。”

“小毛总，我时才谈的是风险。”

“从财务角度讲叫风险，但从全局看是风险与机遇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