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初顶着一头睡成鸡窝的头发,穿上拖鞋就去开门。
刚醒,她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因为没睡好,白皙的小脸快要皱成包子,软音闷闷的,“恬恬,你刚才说什么?”
“你赶紧的,一边洗漱我一边跟你讲。”
周恬把她往卫生间里推,语气火急火燎的,“今天秦语过来拜年,我爷爷安排她和我小叔见面,直接把他们两个关进会客厅了,啧啧啧,现在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江梨初刚挤上牙膏,闻言一双漂亮水润的杏眼忍不住睁大,“周爷爷……怎么会这样?”
为了周宴允和秦语单独相处,把他们关在一起?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因为昨晚我小叔不是刚说过现在不谈恋爱嘛,但秦语今天跟着她父母来了,我爷爷之前也答应秦家父母安排她和我小叔见面,所以估计是不好让秦家丢面儿。”
“所以我爷爷这块儿老姜,就先试探了一番我小叔的态度,问我小叔,如果秦语来了他怎么处理,我小叔态度很坚决地说不见。”
“我爷爷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不见就就不见吧……结果转头就让人把我小叔骗进会客厅,把门锁了,逼我小叔和秦语相亲。”
江梨初:“……”
所以周宴允和秦语现在已经见面了。
还单独相处。
秦语还长了一张周宴允会喜欢的类型的脸。
江梨初心口发紧。
她刷完牙,洗了个脸,稍微冷静下来,“恬恬,可是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她难道要去阻止吗?
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她什么都做不了。
“初宝,我是这样想的,要不你装晕?”周恬摸了摸下巴,出着主意,“你毕竟跟着我小叔一起生活,你一晕,我爷爷肯定把我小叔放出来。”
江梨初考虑了一番,软声说:“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妥。”
这种关头她装晕,到时候医生一来,一眼看出来她没病是装的。
那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周政安要是知道她对周宴允的心思,还会允许她跟在他身边?
“周爷爷估计也不会关他们太久吧。”
江梨初思维向来是比较细腻的,她想了想,“他肯定也不想让秦语知道自己是故意关他们的,不然秦语就知道周宴允不想跟她相亲了,那她会更加下不来台。”
周恬听完,了然地点点头,“初宝,你说的好像有道理诶,也确实是我着急了,仔细想想,那可是我小叔啊,什么天仙没见过,秦语那样的,应该也入不了他的眼。”
“恬恬,你陪我去会客厅那边看看吧?”
江梨初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她垂着眼,“我们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那样等会客厅的门开了,她也能及时知道,周宴允对秦语有没有好感和喜欢。
她心里还是害怕的,尤其是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后,那种无力感肆意蔓延。
此时,会客厅里。
周宴允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漠,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秦语,今天明显特意打扮过,公主头造型,剩余的黑发披散下来。
妆容走的伪素颜风,却遮不住精致。
想起从周宴允端了一盘红豆饼进来到现在,只跟她说了两句话——
你谁?
小梨初呢?
等她自我介绍后,还提了之前那次电话里他们打过招呼。
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就沉下来再没理她。
秦语脸上就忍不住添上一抹委屈,宛如一朵脆弱易折的小白花,“电话还是打不通吗?要不然……你先别打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秦语这样想。
但除了周宴允。
因为男人听了这话,连眼皮也没掀一下。
只不过他终于放下了没有回信的手机,视线落在桌子上果盘里的开心果。
然后伸手抓了一把,开始剥起开心果来。
今天周宴允起的晚,老头儿让他自己去厨房拿早餐,当时厨房的一个专门做甜点的厨师,刚做好一盘红豆饼,说是江梨初他们在会客厅等着吃。
周宴允一听是小姑娘要吃,也没想那么多,就亲自端到会客厅。
谁知道,小姑娘没见到,却见着个不认识的女人。
关键这女人,一看见他进来就搞的跟他很熟一样,上来就喊他哥哥,自我介绍完,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宴允哥哥,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感情可以培养的,我也有信心,相处过后你会喜欢我的。”
之前追求周宴允的女孩子也不少,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式的,直接懒得搭理。
他想出去找他家小姑娘,发现会客厅的门还被人在外面锁了。
给周政安打电话,老头儿也不接。
周宴允意识到,这就是老头儿搞的鬼,
故意把他锁这屋里,跟这秦什么语相亲。
看来不待够时间,是不会有人过来开门了。
秦语见周宴允剥开心果,简直受宠若惊。
看来他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表面上不怎么搭理自己,却会给自己剥开心果吃。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窃喜,果然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为了显得矜持一点,秦语撩了撩头发,还将语调放的更软了点,“宴允哥哥,其实你不用给我剥的,我不怎么喜欢吃这个东西,热量比较高,容易胖。”
“……”
男人终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但他眉头皱着,连眼神里……也是无语的情绪。
“谁说给你剥了?”
秦语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唇角勉强挤出甜美笑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以为宴允哥哥是剥给我的。”
“……”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
周宴允是真的不想搭理她,但觉得这女孩,话不跟她说清楚似乎就没有自知之明,“还有,我有名字,你这一口一个哥哥,还怪膈应人。”
秦语:“……”
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说话这个语气过。
她不甘心地抓紧了身下的沙发垫,抬起眼,“你是剥给你经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儿的?周宴允,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