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一名天才的黑巫师，天生具有预言天赋，善于玩弄人心，自主研发过许多新奇且攻击力强悍的魔法，曾经差点火烧巴黎。

西弗勒斯，同样是一名天才的小巫师，不仅魔药天赋绝佳，他对魔咒的敏锐度也异于常人，自己摸索着已经了解到魔法形成的架构，经过凯瑟琳的指点和海尔波的陪练，他如今掌握的魔法已经比有些成年巫师还多。

他只欠缺时间的积累，这孩童的身躯无法承载更多的魔力，这竟然是他唯一的短板。

越了解西弗勒斯，格林德沃越感到惊叹，他拿出许多自己曾经的，后来在纽蒙迦德设计的魔法，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西弗勒斯的深浅和极限，没想到他只需要稍微领进门，西弗勒斯就能帮他拆解得明明白白，甚至给出建设性意见。

格林德沃难道看不出西弗勒斯在像太阳一样拼命发光，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他顾吗？

当然看得出。

包括西弗勒斯后来故意表现出对魔咒理论的了解，这门枯燥又高深的学科，许多巫师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研究，他偏偏懂，并且喜欢。

格林德沃难道看不出，西弗勒斯在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感兴趣之后拿出更多魔法，看起来相互试探彼此的魔咒极限，其实在明晃晃学习他的魔法吗？

当然也看得出。

两人相互试探，又乐此不疲，格林德沃在霍格沃茨待了几天，还真没搞出什么大新闻，整天不是上课，就是跟西弗勒斯研究魔法，玩得还挺开心。

邓布利多通过特殊手段观察过几次，发现格林德沃还真的特别老实，只不过看西弗勒斯的眼神，逐渐变得十分……唔……狂热。

像一个研究狂，找到一个绝佳的研究素材……

天知道，大晚上看到格林德沃写写画画，以为他在做什么危险研究，结果仔细一看，竟然是给西弗勒斯的“教案”时，邓布利多有多惊讶。

这一下，就让敏锐的格林德沃抓住了破绽。

“阿尔。”他轻声叫他。

此时再躲避已经过于刻意，也许多疑的格林德沃会觉得，他在监视他，不信任他……虽然这是事实。

“盖勒特。”他在凤凰的火光中现出身形，低头看向桌前恢复自己本来面目的格林德沃。

和前几天不同，如今的格林德沃，连下颌的胡须都打理得十分精美，在桌前书写的时候，像一位安静优雅的老绅士。

可惜开口就不是这个感觉了：“我记得这是女寝？”

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懒懒的耸耸肩，笑着说：“开个玩笑啦。”

邓布利多真想给他翻个白眼。

不过格林德沃自己拿这件事开玩笑，反而说明他并不在意被他看到。

甚至，格林德沃还大方的把笔记本递到邓布利多面前。

“霍格沃茨，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他这么感慨着。

邓布利多并不跟他客气，接过格林德沃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

从第一页开始，就是格林德沃对自己这些年使用魔法的总结和经验。

之后开始说他的一些魔法，从咒语，到效果，到基础原理、不足和修改想法。

最后，是邓布利多刚才看到的，一些夹杂着格林德沃个人特色的絮絮叨叨，写了一些魔法学习计划和可能面临的问题，口吻很像是针对某人……

看完这一整本，邓布利多突然有些心酸。

而格林德沃单手撑着头，笑着说：“我们都老了，阿尔。”

曾经的格林德沃永远不会想自己老去的样子，更不会想到，将自己的魔法书写下来，流传下去……即便只是传给某个人。

像古时候的老巫师，紧握着自己的魔法，等到万年寻找合适的学徒，将一身魔法传授给他。

这样的故事，格林德沃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主角。

“魁地奇让我心脏有点不舒服，孩子们开心起来的大笑声偶尔我也会觉得吵闹，”他仿若呢喃般絮絮叨叨说，“以前经常一个昼夜一个昼夜的看书，现在眼睛会有些酸了，不睡觉，第二天竟然会困。”

“你只是……还没有恢复。”邓布利多也轻声说。

他们难得竟然有这么和谐的时候。

“没有人是不死的，死亡，也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格林德沃笑着说：“至少我现在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学徒，他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孩。”

“西弗勒斯，确实很优秀。”

“你说等他学会我的所有魔法，还会安心做斯莱特林小姐的手下吗？”格林德沃突然恶劣的说，“他那样的聪明人，可不像会甘居人下的。”

“他跟凯瑟琳……”邓布利多说着，看到格林德沃安静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如夜晚的黑湖，蓝而静谧的眼睛。

西弗勒斯和凯瑟琳。

他和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突然也笑了一笑

，“他们不一样的。”

仿佛某种魔法被打破了，邓布利多从奇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仿佛随手把玩一般轻抚着魔杖。

“你刚才在用魔力场。”他仿佛疑问仿佛陈述的说。

格林德沃懒懒的举起双手投降，“我只是好奇而已，这也不算魔力场，我缺少很多关键性的信息呢。”

邓布利多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熟悉他的格林德沃知道他已经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给他一些教训。

是的，他跟阿不思，与西弗勒斯和凯瑟琳不同。

……但也没有那么不同吧。

他们曾经，也是那么快乐啊。

格林德沃慢慢放下那不正经的投降的双手，却更加诚恳的说：“抱歉，阿尔，我真的只是好奇，你知道的。”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半晌后像是叹了口气，“我知道。”

格林德沃脸上的笑刚露出端倪，却听邓布利多又说：“但是人心经不住考验，你也知道的吧，盖勒特。”

格林德沃神色木然的看着邓布利多。

两人陷入某种僵持之中。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衣着一丝不苟，短发短胡须的格林德沃，他看起来很精神，似乎才五六十岁。

格林德沃也看着老态龙钟，长胡子却俏皮的用小铃铛拴着的邓布利多，他看起来已经很苍老了。

其实他们都老了，九十岁，有些麻瓜都能活两辈子了。

格林德沃看起来更年轻，但他的心已经荒芜多年。

邓布利多看起来衰老，可是他……他总是，心境上，灵魂上，仿佛永远年轻，永远熠熠生辉，永远不会坠落。

阿尔，曾经像光，像天使，格林德沃心醉神迷，无比向往。

“是我……”格林德沃只觉得喉咙干涩，最终长叹一声，苦笑，“是我错了，阿尔。”

现在，仍然也是。

格林德沃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