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跟西里斯讲了很多很多，小天狼星于是跟着西里斯也听了很多。

终于，他们在沼泽湖深处的枯岛上停下来。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枯岛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祭台，西弗勒斯和西里斯都没有站上去。

西里斯若有所感，问西弗勒斯：“你路上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做什么吗，西弗勒斯。”

“并没有很多，西里斯，”西弗勒斯清冷的笑笑，“还有最后一条一直没有告诉你。”

西里斯和小天狼星都意识到，西弗勒斯铺垫那么久，还好心带着西里斯一路过来，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查到你的先祖曾经跟萨拉查签订过契约，以血脉承诺永远忠诚于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深深注视着西里斯，“我想，你没有背叛霍格沃茨吧。”

西里斯没有一刻犹豫：“当然没有。”

“不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进入帷幔就够了……”西弗勒斯忽然紧紧抓住西里斯的手腕，用力到指甲都抠进他的皮肤，“答应我。”

西里斯明白了，任由一丝冰凉的液体顺着西弗勒斯指尖流进他的身体，“你要让我，指引凯瑟琳来到这里？”

“这里已经没救了，”西弗勒斯忽然点了下头，又晃晃脑袋，喃喃道，“来不及了！”

他抓住西里斯一同走上祭坛，那却是一个传送阵，小天狼星这段时间已经知道如何利用波纹，他立刻疯狂回忆西里斯和西弗勒斯。

下一秒，波纹当中出现了被伏地魔掐着脖子的西里斯，以及垂首站在一侧的西弗勒斯。

地点是小天狼星很熟悉的，神秘事务司的地下室，散发着诡异雾气的帷幔就在后面。

黑发巫师的姿态，也是西里斯和小天狼星都十分熟悉的……傀儡的姿态。

“你很好，西弗勒斯，”伏地魔张扬大笑，“我会奖励你，你将得到你想要的！”

西里斯的脸已经发青，手都抬不起来，只有指尖偶尔抽搐一下，表明他还活着。

西弗勒斯乖顺的低垂着头，声音都不见以往的冰冷：“您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我的主人。”

伏地魔似乎很享受戏弄西里斯的快感，他没有立刻弄死西里斯，哪怕面前就是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帷幔。

他身后站着的都是他的心腹，小天狼星看到了老马尔福、贝拉……还有几个之前冲进霍格沃茨时跑在前面的巫师。

因为他的话，贝拉有些急不可待的凑近过来，看也不看西里斯，只黏腻的对伏地魔说：“我的主人，您现在就要杀了他吗？这个小子说的预言，我担心……”

贝拉还没说完的话，被伏地魔轻飘飘的一瞥噎在喉咙里。

“如果只是忠于斯莱特林，就能把那个女人引过来，那雷古勒斯他们进去不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老马尔福慢条斯理地说，“我的主人，我想这个小巫师还有些事情可能没有说清楚。”

西弗勒斯木然的低垂着头，似乎没听到其他人对他的质疑。

伏地魔带着恶劣的笑说：“因为你带来的预言，我让几个家族的人都进去试过，很遗憾，他们都没能把我那位传说中的先祖带过来。”

小天狼星气得攥紧拳头，他已经听出西弗勒斯话里的不同。

他跟伏地魔说需要忠于斯莱特林。

但是问西里斯时，他说的是忠于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

已经被伏地魔控制的人，甚至亲身参与破坏霍格沃茨的人，怎么可能还忠于霍格沃茨。

……那些进去的，雷古勒斯他们，很可能已经……

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主人，我想熟读古魔法书籍的您一定听过一个理论：人的名字是有魔法的。”

伏地魔像魔鬼藤一样粗糙崎岖的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嗯”了一声示意西弗勒斯继续说。

“他的名字，”西弗勒斯指指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另一重意思是，夜空中的天狼星。您知道，天狼星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恒星，有些人会用它来辨别方向。”

回应西弗勒斯这精彩回答的，是伏地魔突如其来的“钻心剜骨”。

西弗勒斯喘息着弯下腰，拼尽全力维持着恭敬守礼的姿态，没有像很多受到钻心剜骨攻击的人那样，直接倒在地上打滚。

这样子倒是让伏地魔十几秒后终止了魔法。

“每次见面你都让我惊叹，西弗勒斯，”伏地魔用魔杖挑起西弗勒斯的下巴，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睛，“逃离黑魔标记后又主动找上我，告诉我黑魔标记的缺陷，还主动献上这则预言，帮我找到这颗天狼星……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

西弗勒斯虚弱的喘息着，笑着说：“名利和地位，我的主人，您知道，这是我一直渴望的……一直……想要的……”

伏地魔深深凝视着这个没有丝毫抵抗的黑发巫师，他的一切记忆早已经被伏地魔来回看完。

一个与他相似，又不相似的，聪

明的巫师。

半晌后，伏地魔放下魔杖，“聪明人，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西弗勒斯再次乖巧站好，下一秒，这栋房屋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伏地魔下意识朝声音袭来的地方看去，西弗勒斯却趁此机会将西里斯从他手上抢走。

“拜托了，Sirius！”

他不知用了什么魔法，瞬间让脸色青白的西里斯面色红润的醒来，同时在无杖巨力魔法的加持下，竟然一把将西里斯丢进帷幔。

几乎同一时间，后面几个方向先后出现同一个咒语：“Avada Kedavra！”

黑发巫师挡在帷幔前面，几道绿光打中他，不知是这奇异的光线、诡异的雾气还是什么，西弗勒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刚才的西里斯一样青紫，眨眼之间，他倒下了。

身体像气球一样轻盈地爆炸开，飞散到四周的却不是血肉，而是不知名的银绿色烟尘。

“我的魔力怎么……”

“不要被这些东西碰到！”

“快退！”

“主人！”

被炮弹轰开的屋顶让月光洒落下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哪怕天空中有麻瓜界的飞机，哪怕下一刻这里就被巨大的爆炸彻底吞没。

没关系，西弗勒斯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银色月亮，和不远处神采奕奕的天狼星。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但这是他的世界。

有他们这些巫师与麻瓜合作对抗伏地魔，这小部分巫师不至于被世界驱逐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巫师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啊……

而西里斯吸引凯瑟琳去的分支上，一定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