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一边跑,一边向着鬼子的快艇挥手。
“出事了,出事了!”
“咱们的人中埋伏了!”
顺子的倭语,喊得很大声。
快艇上的两名倭军士兵顿时警惕起来,一人端起三八大盖瞄准顺子。
“停下!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你是什么人?”
端枪的小鬼子用倭语高声喝问。
顺子立即停下脚步,双手举过头顶。
“你们是谁的部下?怎么这么啰嗦?再耽误可就来不及了!”
顺子用日语反问,带着几分责问的语气。
端枪的鬼子一怔,枪口略略下垂,随即又把枪端平,喝道:“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我是申沪领事馆特高课的,究竟是谁,也是你能问的?”
顺子一句反问,让船上的两人都现出狐疑的神色。
特高课的人,身份都是机密,普通士兵根本无权过问。
可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守在船上,不接到命令,切不可擅自行动。
顺子见两人没有下船的意思,手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两个懦夫,简直是帝国军队的耻辱!前面的英雄在流血,你们却在这里享清闲,跟缩头乌龟有什么两样!”
“嗨!”
那名机枪手立即站直了身子,朝顺子行了个倭军军礼。
端枪的士兵,同时兼任开船的机手,依然端着枪凝立不动。
顺子骂道:“八格牙路!只知道端枪对着自己人是吧?这事我定会向盐泽司令官禀报。帝国,不需要你这样的军人!”
他最近倭语越学越好,尤其是骂人的话,更加底气十足。
被他的气势震慑,那名端枪的士兵放下枪,朝顺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嗨!三浦秀男听从长官指挥!”
路边的草丛里,蔡文鼎和戴青筠瞪大着双眼观察着江边。
江边发生的事,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顺子别的话他们听不懂,但那句“八格牙路”还是听明白了。
戴青筠不解地低声问道:“师兄,小鬼子是不是都是贱种,不骂他们几句,他们就浑身不舒服?”
蔡文鼎道赞叹:“这叫兵不厌诈懂不懂?顺子兄弟到底是学外文的,真是了不起。”
顺子向两名倭军士兵招了招手,“快点,把枪都带上,救人要紧!”
两名士兵立即端枪上岸,跟在顺子身后。
顺子领着两名鬼子沿着小路返回,到了蔡文鼎和戴青筠两人藏身的地方,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们就被困在兵工厂围墙不远处,咱们得加快脚步!”
他嘴上说加快脚步,手上却给小鬼子比划路线,分散鬼子的注意力。
两个鬼子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前观察。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两道身影突然从草丛中窜起。
两道寒光闪过,两柄锋利的短刀分别刺入两名鬼子的后心。
直接刺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顺子双手夹着两片刀片,沿着鬼子的手腕飞速划过,将他们手上的经脉切断。
他担心两人出刀不准,鬼子要是没死透,在死前搂出一梭子,伤到谁都不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蔡文鼎和戴青筠出刀又准又狠,不愧是从小玩刀长大的,一刀贯穿鬼子的心脏。
在蔡文鼎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复仇的快意。
而戴青筠则呆呆望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天哪,我杀...我杀人了!”
她一张娇艳秀丽的脸庞,此时已变得苍白无比。
蔡文鼎知道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用的还是短刀。
近距离接触那种血腥刺激的场面,确实会引起人的极度不适。
他安慰道:“师妹,你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畜生!一群侵略咱们华夏的畜生!”
顺子在一旁点头道:“戴小姐,你就不该把这些小鬼子当人看。昨天他们开飞机扔炸弹时,把咱们华夏人当人了吗?”
戴青筠拔出短刀,在鬼子身上擦去血迹,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咬了咬牙,“对,这些小鬼子,一个个都是畜生!”
到底是出自武术世家,平时没少见血,戴青筠恢复得倒是挺快。
顺子见她已经没事,弯腰捡起了歪把子机枪和三八大盖。
“走,咱们去快艇上看看,可别有什么遗漏。”
三人登船,发现船上除了两箱机枪子弹,一桶汽油,别的什么都没有。
顺子把机枪子弹搬上岸,对蔡文鼎道:“蔡大哥,搭把手!”
两人合力把快艇掀翻过去,沉入河底。
这玩意带不走,也不能留给小鬼子。
三人返回刚开始埋伏的地点,把七名小鬼子的身上又搜索了一遍,把武器弹药全
部取下。
这一次缴获当真不小,除了一挺机枪,一支三八大盖,还有八支王八盒子,二十枚手雷。
望着这一大堆东西,戴青筠有些发愁。
“这么大一堆东西,怎么弄回去?”
拿着这些东西走在大街上,太扎眼了。
顺子带着几分戏谑,向戴青筠笑道:“看把你愁的,有好东西还怕弄不回去?”
半个小时后,顺子戴着人皮面具,身穿粗布棉衣,头戴厚毡帽,拉着一辆全新的黄包车,返回江边码头路。
就在三人朝黄包车座位底下放东西时,顺子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
沙沙沙,沙沙沙!
跟风吹枯草的声音极为相似,只是这声音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极有规律。
这绝不是风声!
难道还有小鬼子没杀干净?
顺子猛然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片草丛,一个黑影在草底一闪而逝。
啪啪啪!
顺子迅速从腰间掏出枪牌撸子,掏枪,开保险,子弹上膛,单手瞬间完成。
从掏枪,到连开三枪,总共没超过两秒。
然而,并没听到草丛中传来惨叫声。
这人的速度好快!
顺子果断除去手臂和腿上砂袋,向草丛中扑去。
为防止被对方开枪击中,顺子走的是之字形路线。
他身子在草丛中左摇右晃,眨眼间来到那黑影的藏身处。
除了一片被压伏的干草,现场什么也没有。
这让顺子心中一阵发毛,这人逃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