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小宫女进来的时候,放下了床边的纱帘。
殿内情欲的味道依旧弥漫。
小宫女们虽然低着头,其中一人还是忍不住在倒水的时候,偷瞄几眼床榻上旖旎的一幕,然后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羞的低下了头。
她还真的瞧不出来,一向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竟会在床榻上如此勇猛!
方才那西域公主的叫声,她们在殿外都能听的清楚,尤其情意绵绵的一声声太子哥哥……
不过她们虽听的津津乐道,但秦嬷嬷走的时候,可是黑了一张脸。
太子殿下与女子亲热,分明应当是好事,更何况还是与西域的公主,真不知秦嬷嬷在恼什么?
估摸着是去同皇后娘娘讲了。
果不其然,在她们几人刚退出殿内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到了。
“见过皇后娘娘。”
余音听着殿外小宫女们的动静,眉梢微动,窝在他怀中,语调悠悠地问:“你就不怕皇后知晓你与我的关系?”
“为什么要怕?”
裴聿意味深长道:“如若当初你没有冒充裴微的身份,孤……”
“如果我当初没有冒充裴微的身份,恐怕太子殿下早就将我格杀勿论了吧。”
余音说这话时,语调里情欲已经完全褪去,从他怀里挣开,也不在意他暗下的目光。
抬手将长发撩至耳后,缓缓从床榻上起身,身姿摇晃自带风情。
裴聿盯着她楚腰翘臀的背影,眸色愈发深沉,淡声道:“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定论。”
闻言,余音转过身子,胸前的波涛汹涌跟着微微晃动,面对他的目光,浅淡一笑:“哥哥,你自己说的自己信吗?”
裴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起身走到她面前,欲捏她的下颌,却被她抬手轻轻挡开。
“太子殿下说话归说话,老是动什么手啊?”余音抬头望向他,水眸微眨了眨,在他的注视下,退后一步:“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凭什么碰我。”
裴聿目光灼灼看着她,片刻后,才平淡出声:“阿音,你心里对我还有气。”
余音的确心里对他有气,所以也没反驳她,只是转过身,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还是继续去念佛吧。”
她以为裴聿会再说什么保证的话,哪知裴聿会在沉默一瞬后,轻应了一声:“嗯,明日就会回庙中去。”
“……”
余音当真是不理解他的做法了,拧眉回头看向他,刚想要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聿儿,你给本宫出来。”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发冷,余音眉梢微动,唇角微勾,作坏地问:“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出去啊?”
裴聿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你若是想见母后,便一同出去,正好与母后说清你我二人的关系。”
“我们有什么关系?”
余音眼眸微动,收回目光,走到了屏风后,抬腿踏进浴桶中,声音不冷不淡道:“太子殿下方才是强迫我的,我大方不同你计较,但你可莫要再将我拖下水。”
她并没有同他在一起的想法,与他的这两次也不过是因为被迫的,一次是因为中药,不得不用他当解药。
方才那次,是他勾引她的,身子上的反应渴望由不得她。
“那你可真是够大方的。”
裴聿盯着屏风后那道纤细的身影,轻刺了她几句,又面色不改道:“既然你如此大方,不如再给孤一次机会?”
“给你什么机会?”余音将漂浮在水中的花瓣放在手心中,垂着眼睫问。
“娶你为妻的机会。”裴聿说的情绪不变。
听到他此言,余音弯了弯唇,语气嘲讽:“裴聿,不可能的,除非你死了,说不准我还能考虑考虑呢。”
“孤都死了,你再给孤机会,有何用?”
裴聿并未因她的话生恼,反而一笑:“如若孤真的死了,你还不如给孤的坟头多烧些银钱来的实在。”
“……”
余音被他的话一噎,许久,才蹙眉道:“你倒是想的开。”
裴聿未再应声,只是穿好衣裳,出了屋子。
外面他与皇后说什么,余音听不清楚,但她的情绪却是莫名低落,心里也升起一些说不清的不安。
过了许久,直到她换好干净的衣裳,从东宫离开,裴聿也没有再出现。
回去的路上,晚霞已经升起,将天映的一片发红,如同火烧。
余音脑海里回想着裴聿那些求和的话,不禁冷哼一声,就是一个骗子,好听的话说的一套又一套,得到了,就弃之不理了。
这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心情不好回到了寝殿,却意外发现了一人,让她有一瞬的诧异。
是岑风。
“你怎么来了?”余音不解地问:“这宫中你是怎么进来的?”
“麦提尔带我进来的,说我
是西域王室的人。”
岑风与她简单解释了一句,就说起了正话:“阿音,阁老那边还是没有放弃杀了太子的想法,”
余音眸色微动,面上却是不变,走进屋内,没什么情绪道:“那与我有什么干系,那老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聿现在又不相信她说的话,如若他相信的话,又怎会将杨家留到现在呢。
岑风同她一起进来,淡声道:“阿音,你不想帮他吗?”
“我怎么帮他?”余音为他倒了一杯茶,语气忧叹:“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渡江还没有任何消息,安安五岁生眼见马上便要到了。”
说完这句,她别有深意又问了一句:“你呢?还想要向那老头报恩?”
“嗯,替他完成这一愿望,我便会与他断了关系。”
岑风没否认,看着她,认真地说:“阿音,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态度,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恨我吗?”
余音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垂着眼睫,点点头:“去吧,不拦着你。”
岑风摸不明她的态度,目光深深凝视着她,又问:“阿音,你会因此恨我吗?”
“不会。”
余音语调清冷,没有半分起伏,但眼底却又些不耐:“日后别再同我说这种事情了。”
“好,那你今日就同我走。”
岑风的态度难得坚持:“阿音,我不想你同他待在一起,我已经等了你很多年,不想因为他,而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