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麦提尔只能愤愤不平低下头,她很不明白,这件事明明不是太子的错,为何皇帝会将所有错都怪在太子身上。
裴谨看了眼裴聿,最终也是欲言又止垂下了眼。
余音抬眸望向表情未有任何变化的裴聿,眸光微变了变,等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太子,你可有异?”
皇帝重重咳了几声,看着裴聿问。
“陛下,您龙体贵重,可切莫和太子殿下生气啊。”静妃在旁轻轻拍着皇帝背脊,说的心安理得又带着几分得意:“想来太子殿下也不是有意做错事儿的。”
“皇帝陛下,我不明白,太子殿下明明未做错任何事情,您为何要将错强加在他身上呢?”
麦提尔实在没忍住出声,上下愤愤扫了静妃一眼:“而真正有错的裴沉,皇帝陛下却偏袒不已。”
她本就是在西域长大,自幼又最得宠,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自然问的也直白,今日她当真是忍不住了,若是不问出来,她恐怕日后都睡不着觉!
“公主,你可不能这么诬陷……”
“诶,朕想问问,公主为何要这般讲?”皇帝抬手制止了静妃着急要说的话,笑呵呵看着麦提尔问。
余音凝视着皇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旁想制止麦提尔多言,觉得这是皇帝在为麦提尔挖坑,但总归是不好明面说什么,只能朝麦提尔递了个眼色,让她安分下来。
麦提尔不是很理解笑面虎这一次,也没有意识到皇帝话里的意思,扬了扬下巴,缓缓道:“昨日是裴沉将我和小姑骗到了酒楼,借着带我们品尝中原美食,给我们在酒里下了药,妄想用这种卑鄙手段来降服我和小姑,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我小姑并不是什么柔弱女子,我也不是,所以他失败了,也尝到了该有的恶果!”
她说到这里,更是多了几分底气,直勾勾看着皇帝,带着几分质问:“所以,我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何只听信您妃子一人所言,就断定了所有事情?”
听到她的这番言论,皇帝脸上的笑并没有消散的意思,但也没有要开口说什么的意思。
在场所有的人都猜不透皇帝的想法,静了片刻后,静妃站不住了,急切辩解:“陛下,您相信臣妾,沉儿是被冤枉的,是被诬陷的,沉儿那样的好孩子,您最清楚了不是?!”
“你这人为何能睁着眼睛说白话呢?!”麦提尔红唇微嘟,极其不满道:“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观念来说,女儿家的清白和名声最重要,我又怎可拿自己的清白和名声来诬陷裴沉……”
“公主!”
裴沉在后察觉到了她话的不对,急忙将她的话制止下来,但还是迟了一步。
皇帝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他等的就是麦提尔的自投罗网:“公主这话说的不假,中原人最是注重女子的贞洁,公主既是来中原和亲的,那也自然要注重中原的规矩……”
他说着,稀疏眉下那双狭长的眼里露出几丝精光,不紧不慢道:“不管事情如何,是谁的对错,这件事已然成为事实,公主与沉儿共处一室,神志又都恍惚,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不论是对皇家还是对西域王室来说,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过去便过去吧,朕的这个儿子能文能武,打过不少胜仗,配公主也是绰绰有余,朕即日便宣布了你们二人的婚事!”
“……”
麦提尔看着皇帝面不改色扭曲这件事,不可思议嗤笑了声,心里不由发觉,也难怪他的妃子方才能那般逆天,原来这老皇帝就是个不要脸的!
亏她方才还觉得这皇帝是个能主持公道的,现在瞧来,还不如早些退位!
这老皇帝才是最应该进寺庙里修佛的。
静妃一听皇帝说完这话,脸上的笑意便浮现出来了,看向麦提尔,慢悠悠地说:“公主,本宫日后也是你母妃,方才我们二人定是有误会的,等会儿我们二人好好聊聊……”
“谁认你是我母妃?!”
麦提尔极其不屑冷嗤一声:“皇帝陛下,我一定不会嫁给裴沉那种小人的!”
闻言,皇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公主是个活泼的性子,朕极为喜欢,但活泼也要有个度,西域近日饱受别国袭击一事,公主并未忘记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麦提尔脸色变的发僵,她此番会同意前来和亲,除了想见到无音以外,也是因为近几年来,别国看她父王逐渐老去,而膝下的几个王子也没什么实力,便开始渐渐变得嚣张,总是时不时前来挑衅,不得已父王才提出了向中原和亲一事。
见她慢慢低下了头,皇帝这才满意一笑,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余音出声阻止:“陛下,麦提尔是个心性不稳重的,她认为善便是善,恶便是恶,恐怕日后与二殿下是结为不了好的连理。”
“那你说说,麦提尔与谁相配?”
皇帝话音刚落,麦提尔便立马开口接话:“我想嫁给裴谨!”
闻言,殿下众人顿时变得表情各异,余音和裴聿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倒是裴谨面
色变得极其不自然,在皇帝的注视下,点点头:“父皇,儿臣也想娶公主。”
他这话说的算是平淡,但麦提尔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颤抖,轻弯了弯唇。
算他还识趣!
皇帝眉梢微动,轻抚了抚静妃的手以示安抚后,笑着缓声道:“公主,这和亲一事可不是看性子来的……”
“我知道,但我已与裴谨有了……”
麦提尔脑海里突然跳出另外一词,是余音讲过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有了夫妻之实!”
“……”
余音被她此言惊的唇瓣微张,抬眸瞧向裴谨,看不出来啊……
裴聿此刻也不动声色扫了眼身旁的裴谨,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皇帝和静妃的脸色在这一刻几乎变得难以言喻。
唯有麦提尔没察觉不对,朝裴谨弯了弯眼:“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