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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

余音到东宫时,刚想踏进佛堂去寻裴聿,就被凛星举臂拦下:“殿下吩咐过,公主不可踏进佛堂。”

“为何?”她眉心微皱,正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小宫女从佛堂出来,款款朝她行了一礼后离开。

她的话戛然而止,原来是不允许她进啊。

裴聿这一举动算什么?恼羞成怒?

余音微不可察轻弯了唇,随后再次抬眼时,轻咬了下唇,眼眸水波荡漾,喃声道:“凛侍卫,你帮我和哥哥说一声,好不好?”

凛星对她这般目光,呼吸一滞,顿时垂下目光,语气不怎么自然地说:“这是殿下的命令,属下……帮不了公主。”

他嘴上是这般说着,可心里也差不多了然殿下昨日口中所说的祸害二字是何意了。

眼前女子身段婀娜,肤如凝脂,一颦一笑皆是媚人心神,尤其是她那双水润的秋眸,叫人更是不禁心生怜惜几分。

如此这般勾人念想之人,踏入佛堂实属是对佛祖不敬。

“劳烦公主在此等候殿下片刻。”

凛星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同样打扮的侍卫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凛星神色凝重和余音点头示意后,就快步离开了。

余音觉得这侍卫当真不禁逗,还是裴聿有趣,目送他的身影离开,才提起裙摆走向阶梯之上的佛堂内。

她总要主动些。

不然,明年这时候她的坟头就该长草了!

在她踏进佛堂那一刻,入眼就是裴聿的背影,以及他那默诵经文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檀香很是安神,余音本就有困意,又听这呢喃的佛经声,没忍住抬手遮住嘴,轻打了个哈欠。

她当真不知这佛经有什么好念的,昨日裴聿那清心咒也瞧着没什么用。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裴聿忽然冷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

听到他的声音,余音顿时清醒,语气隐约夹杂些娇气:“所有人都能进来,哥哥为何就唯独拦着妹妹?”

“你与其他人不同。”裴聿捻着佛珠,淡声地应了句。

余音听的心中一喜,连忙问:“妹妹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难不成他的佛心这便有松动了?

裴聿捻着佛珠的手停下,睁开眼睛,嗓音清冷道:“佛祖不喜你,自然要拦你。”

“……”

余音听他这么说,眉梢轻轻微抬:“哥哥现在修佛竟都到了这般境界,还能听到佛祖的声音啊。”

她这句话说的似是真挚,可仔细听便能听出其中的轻嘲之意。

这真正四大皆空之人,又怎会借佛祖之口说出这般针对性的话来呢。

无非不过是他自己修佛不坚定罢了。

裴聿放下佛珠,重新上了三炷香,才转身凝向她,一双眸深似如渊:“孤且问你,你可拿孤的东西?”

昨日只有她那般与他相贴,而湖中他早已派人去搜查过,却是什么都没探到,唯唯能想到的,只有她趁乱拿走了玉佩。

可她拿走玉佩又能做什么?

听着他步入正题,余音垂目缓了下,再次抬眸望向他时,面上多了几分娇弱模样,软着嗓音说:“哥哥在说什么?妹妹不知,只知道要拿也是哥哥拿走了妹妹最宝贵的东西。”

她就是要拿初夜这事儿噎他一下,让他总是对她这般无情。

裴聿黑眸涌出丝丝波动,拧眉道:“你当真不知?”

“妹妹该知道什么?”余音语气多了几分委屈:“哥哥若是不信妹妹的话,大可以来搜身。”

她说着便走向他几步,站在他面前展开了藕臂,一身白色衣裙裁剪得体,将她楚腰纤细衬托的淋漓尽致。

裴聿目光缓缓上移,先是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又是那微微轻张的朱唇,再然后是那小巧精致的琼鼻,最后停在了她泪水欲落不落的一双杏眸上。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哥哥,你搜。”余音见他不动,眸光流转间,拉起了他的手,轻抚在自己腰间,缓声地问:“哥哥要先从哪里来?”

裴聿未有动作,只是神色不明盯着她的动作。

“腰间摸了,没有。”余音一双眼满是纯意,像是真在说搜身的事儿一般,带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缓缓上移:“胸口一处最是能藏东西,哥哥可要好好摸摸……”

佛香沁沁萦绕在鼻间,裴聿目光跟着她那纤纤玉手缓缓移动,面上是毫不改色,可气息却是难以察觉乱了些。

余音能感觉出来,抓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手掌中层层有了汗意,裴聿紧盯着她的手,薄唇也抿的很紧,似是在忍。

明明未曾触及,可那夜的舒适触感已然了然在他心间。

昨日水中那柔软的身体蹭在他胸膛处的感觉,就像一根羽毛,勾的他抓心挠肝,想要狠狠地折下!

再顺从心意,好好揉

捏一番。

从纤细的柳腰再到挺翘的臀部,裴聿就像是迷失在了沙漠中一般,不仅口干还燥热,额上青筋更是紧绷。

“哥哥,有没有你的东西,你好生来摸摸。”余音悄然观察着他的反应,声音忽然轻叹了下,察觉到他一瞬的僵硬。

她刚想要一鼓作气顺势而为,裴聿却猛地抽回了手。

指尖似是无意轻轻搁着衣裳轻轻擦过。

就像沙漠在中舔了一滴泉水,裴聿喉结微动了下,不动声色隐下眼底的躁动之色,若无其事道:“裴微,孤最厌自作聪明之人,你最好牢牢记在心里。”

余音眨了下眼,心里轻笑他摸了,自己舒服完了,就不认人了,一颗晶莹的泪却从眼眶跌落而下:“不是哥哥要搜身的吗?我连哥哥丢了什么东西都不知……我当真是没有拿过哥哥的东西,我大可以向佛祖起誓。”

裴聿默默注视着她,不曾言语,也没阻止她的话,只是两指间轻轻摩擦了下。

余音咬了下唇,眼眶通红,举起手看着上方的佛像,哽咽开口:“我今日发誓,若是我拿了哥哥的东西,我便不得好死……”

“佛祖只会救人性命,从不会要人性命。”裴聿淡淡睨她一眼,语气不轻不淡:“你不是最清楚?”

这是在说她昨日提佛压他一事啊。

还这么记仇!

余音本就不信佛,眼眸流转看他一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又言:“我若是拿了哥哥的东西,那便叫我这一辈子做事都不顺,寻不得如意的郎君……”

她一边说,一边望着他的反应:“哥哥,这可信我?”

裴聿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面色毫无波澜收回目光,未曾言语。

只是在走到她身边时,声音平稳地说了句:“裴微,那东西你拿着,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余音目光微微引动片刻,在他准备迈步离开时,忽然伸手攥住了他袖口的一角,抬眸对上他沉下的眸色,眼眶湿润地说:“哥哥,我方才有一句话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