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这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倒是记得很清楚!?
实在是不想再跟他交谈了,秦不闻重新拿被子兜头盖住,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渐渐远去,秦不闻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后房门关上,卧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身体上的疼痛酸胀还未消散,秦不闻有些烦躁地翻了几个身,发呆地看着屋顶。
她的脑海中仍旧回荡着刚刚季君皎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我会娶你,秦不闻。”
他说,我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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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难画骨,是三日之后了。
整整三日!
秦不闻整整在床榻上休养的三日!
文渊阁上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相信,如果再不从床上起来,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难画骨是直接翻过文渊阁的高墙,来偏院寻她的。
少女又换了一张人皮面具,身体自带清泉花的香气,她高坐红墙之上,挑眉看着院墙中的秦不闻。
秦不闻腰还有点酸。
“你怎么来了?”秦不闻揉了揉后腰,坐在藤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询问。
难画骨有些诧异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她可是特意换了张人皮面具前来的!
秦不闻翻了个白眼:“画骨姑娘,劳烦您骗人的时候也精心一些,腰牌摘一摘好嘛?”
难画骨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昭示着东离身份的令牌,转而继续看向秦不闻。
“我来找殿下,是有一桩买卖想与殿下做的。”
难画骨露出一个动人妩媚的笑,她今日用的这张脸,好似蛇蝎美人,只是这么一笑,便如惊鸿照影,雪月镜花。
秦不闻好似饶有兴致地撑了半截身子,她也不用仰头,稍稍抬眸就能看到院墙高处的难画骨。
“画骨姑娘,我倒是很好奇,您是如何进来的?”
难画骨轻嗤一声,语气有些轻蔑:“都说着文渊阁戒备森严,不输皇宫,但怎么我进来,倒是简单得很。”
秦不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没有反驳。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难画骨绕回话题,笑得魅惑勾人,“要不要同我做一桩买卖?”
秦不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又躺了回去:“不要。”
难画骨又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殿下还没听是什么买卖呢!”
秦不闻闭着眼睛,摇晃着藤椅:“还能是什么买卖?无非就是想要我牵线搭桥,让你家主君与曜云皇帝结成同盟,巩固你家主君在东离的地位。”
难画骨的眼中闪过情绪,她微微勾唇,语气却有些发狠:“秦不闻,你总是猜中旁人的心思,真的很欠揍!”
秦不闻十分受用地晃悠着藤椅:“不好意思,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聪明!”
难画骨:“……”
秦不闻闭着眼睛,听到了她从院墙上翻墙而下的风声。
不多时,面前的阳光被遮了个干净,秦不闻终于睁开眼睛,便见难画骨逆光站在她面前,一张极其漂亮精致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殿下怎么这般绝情呀~”
难画骨微微咬唇,她稍稍倾身,整个人朝着秦不闻压了过来,秦不闻只要稍稍低头,甚至能看到……美人胸前的风光。
秦不闻咽了口口水,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女流氓!
难画骨笑着:“殿下只要肯帮我家君主与宋谨言结盟,待日后君主即位,自然少不了殿下的好处。”
秦不闻眨眨眼:“画骨姑娘,您是不是搞错了?”
“人人都知道,我长安王秦不闻,恨不能将宋谨言从那皇位上拽下来,取而代之,”秦不闻顿了顿,笑着开口,“如今你们君主欲与宋谨言结盟,我不从中作梗就算了,怎么可能还帮着牵线?”
难画骨嘴角勾笑,眼波流转。
“我家君主也是这么说的。”
美人语气冷淡娇媚,她朝着秦不闻扬了扬眉骨,那双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
“可我却总是觉得,殿下与那位皇帝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般差劲。”
秦不闻眼中略过情绪,却依旧只是淡淡地看向难画骨:“哦?画骨姑娘何以见得?”
难画骨轻笑一声,终于撑着藤椅两旁的凭几起身。
“不如这样,为了表示我与殿下做交易的诚意,我先送殿下一个消息,如何?”
秦不闻挑眉。
难画骨一只手挡在嘴边,声音极轻极淡:“殿下若是有空,不如去皇宫的死牢看看。”
“沿着牢房往里头走,上着两把锁的那间牢房,可能会有殿下意想不到的东西。”
秦不闻微微蹙眉,神情带了几分冷冽。
大概终于是从秦不闻的脸上看到除了从容之外的神情,难画骨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哎呀,”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偏院周围的景色,“首辅大人对殿下真是用心,这偏院的陈设,与首辅大人的院子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秦不闻没搭话,任由难画骨在院子里转悠一圈,一脸好奇。
“这个消息,算是我送给殿下的,”难画骨笑得真诚可爱,“等殿下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来拜访。”
说完,难画骨娇俏地朝秦不闻摆了摆手,随即一个纵身,重新站在了高墙之上。
“殿下,再会~”
说完,难画骨朝着秦不闻抛了个媚眼,眨眼间消失不见。
秦不闻看着难画骨离开的身影,略微出神。
直到季君皎来到她身边,秦不闻才回过神来。
“你早就发现她进文渊阁了?”
“嗯,”季君皎没有隐瞒,微微颔首,“长青来禀报了。”
“怎么不拦下她?”
“想着应当是来找你的,你来做决定就好,便没拦着。”
秦不闻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宫死牢?
倒是勾起秦不闻一些兴趣。
一道闷沉的声音传来,秦不闻循声望去,便见一旁的季君皎将腰间的令牌摘下,轻轻地放在了她身旁的木桌上。
秦不闻眨眨眼,有些疑惑。
“拿着这块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死牢。”
季君皎语气很淡:“你若是感兴趣,便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