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幽微微一怔,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儿知道啊!”
江汉摇摇头:“就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儿啊?”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原因的时候,你住的藏鸦居如今时刻有人监控,你是回不去了。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你赶紧跑路吧!”
九宗通缉令可不是好玩儿的!
这意味着,在这整个晋国境域内,无论云之幽在哪里现身。只要被修士发现,都有极大可能被抓。
晋国看样子是待不下去了,她若现在偷偷往南方小国跑,那倒是还来得及。
江汉心想,卜师姐看起来对这姑娘感官不错的样子。
若是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
任何事情总该有个原因,她这段日子赶路,几乎是处于一个离群索居状态。
刚到长宁城没多久,便迅速向御灵宗赶回。
所以对修仙界近来发生的事情暂时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但能发动九宗通缉令,这么大的动作,如果江汉说的是真的话,这件事的缘由应该是有迹可循的。
“最近……”江汉皱眉,“要说是什么轰动晋国修仙界的大事的话,还真有一件。”
他看着云之幽,说道:“前不久,九宗几位前辈联手在合盖谷跟水影族的老家伙们大战了一场,听说其中有三位前辈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全宗的丹药师都束手无策呢。”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什么,笑了:“不过我出来前听闻,我宗的炼丹大师陈前辈已经同宗门上报过,说是寻到解决办法了。”
“陈前辈?”
“陈思前辈啊。”江汉叹气道,“说来也巧,当年同咱们一起自秘境出来的侯欢侯师妹,新拜的师父便是他。”
云之幽霍然抬眸,再次确认了遍,见江汉疑惑地朝她望了眼,然后不带迟疑地点点头。
她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脸色都有点发白。
草草跟江汉道了声谢,便匆忙离开了。
不知多久以后,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云之幽摸了摸左臂埋有空珠的位置,心下微松。
这里面,放着她的弟子令牌。
上面有她入门时特意留下的神魂气息,而令牌据说又与宗门的某些神秘物件相关。
听闻有些秘术,施术者可以借此来寻人定位的。
若是云之幽将这东西放在储物袋内,以她腰间这几个储物袋制作的劣质程度,和外界空间并非是完全隔绝的。
别人但凡施术,恐怕千里之外就能寻到她。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一开始就将这东西放在了空珠内。
此珠内部空间浑然天成,与外界完全隔绝。
只要云之幽还活着,谁都没办法自里面将东西拿出来。
更别说想要借助空珠内的弟子令牌这个媒介,来探她踪迹了。
云之幽又再三细细思索检查了遍自己还有没有什么特别落下的可能会暴露行踪的东西,每一次都确定无误后,又才稍稍安心两分。
她忧心忡忡地向前飞行,一路东躲西藏,特别留意避开修士踪迹。
待天黑时,云之幽望着山下小村的寥寥烟火,略一犹豫,还是叹了口气返回了山林。
在一棵隐蔽的大树根底掏了个洞,钻了进去。
缩在树洞里,又将腕上九绝环开启,手上握着一块灵石,时刻注意补充维系灵力运转。
想了想,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悄然放了两只灵犀鸟出去。
她不敢放多,怕万一运气不好,引起了有心人注意。
其实,云之幽本可夜间赶路,一路向南,不出几日,就可飞出晋国边界。
但她却停在了这儿,因为思考这一路,她觉得,这件事,她本就是受的池鱼之灾。
关于晋国九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九宗通缉令。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
甚至把知书姑娘之死也算在了其中,毕竟,她还凭白捡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这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极小。
毕竟若真有人发现,不可能让她带着那么多奇物安然离开,还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说要抓她。
结合江汉的说法,她觉得另一种情况更有可能。
那就是,她自秘境中偷偷带出回天花的事情暴露了。
以仙药之尊,如此大张旗鼓,也不算意外了。
然而想也知道,回天花这种仙药,怎么可能是她当时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能独吞的?
要知道,她背后可还有一名金丹期的大修士啊。
这群人既然这么大阵仗地单单通缉她,那定然是确定无疑,就是她亲手拿的那回天花了。
可他们怎么可能发现的?
她当时明明是在那千机隐光阵中,受到了重重掩护。
江汉一提起侯欢二字,她便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摘花的时候,侯欢恐怕早就已经看见了。
云之幽将自己当年在黑雾中碰到她的场景又回忆了遍。
当时不觉得,此刻回想起来,她手上好像收回了一面手镜模样的东西。
云之幽将身躯蜷缩在树洞里,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自言自语道:“那手镜纹路看风格,莫非是自那须弥秘境中拿到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手上那块古怪木牌被称作须弥令,便自作主张将秘境改了名字。
“莫非那面手镜有什么特别奇异之处,令她透过掩护,看见了我的所作所为?”
云之幽眉心蹙起:“可为何早不举报我,偏偏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她当时出秘境后,上交的各种灵药中并没有回天花。
按理说,若是侯欢从中捣鬼,她当时就应该发现不对劲了才是。
即便她当时并不认识什么回天花,若是有心害她,也可以以私藏灵药的罪名检举的。
“而且……怎么说也应该去找我师父啊?”云之幽撇了撇嘴,“这么大张旗鼓地抓我是怎么回事?”
她想在边境再逗留一二,暂且在暗中听听风声。
毕竟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叫人一头雾水。
云之幽脸色沉沉,眸光却有些茫然。
说来,自她筑基那次以后,确实跟师父便再也没见过面了。
刚经历了知书姑娘的事情,让她不由得,便开始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因果?
莫非……她是师父早就预料好事发后推出来背锅的替死鬼?
她自师丘城出来后,一度心情沉重,急急赶回来,本还想找这个将自己珍藏多年法器都赐给了她的师父聊聊的。
云之幽看着手中光华内敛的真玉剑,朦朦胧胧想道。
……
“怎么可能?我们一确认这个消息就一直在施法,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没寻到她半点踪迹?难道她提前得到了消息,早就将弟子令牌销毁了?”
一明晃晃的大殿上,或站或坐了不少人。
有位神色颓靡的老者,气压沉沉,面上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