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一边走着一边给我解答了起来。
“其实不止是这个府邸,京城之中每一个府邸后方都是有这样一条暗道的……”
顿时间,我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暗道能用来干什么呢?
约莫着,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逃跑吧?
怪不得历朝历代每一次要连诛几族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察觉到夏雨一直在偷偷摸摸地打量我,我也不回避,反倒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公主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有个暗道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看皇兄还是正常人,但万一哪一天不正常了呢?”
夏雨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说出来这种话,连忙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长公主殿下……”
“没事,这又没有其他人……”
我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跟走到我面前的陆书宇打了一个照面。
咱就是说……
有时候也不用怕什么就来什么的。
也不知晓陆书宇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但看他那微微颤抖的嘴角来说……
应该是听到了吧?
“本公主方才的话……”
“陆某初到此处,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跟陆书宇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又同时沉默了下去。
好了。
倦了。
现在谁还不知晓对方是什么意思啊!
但好在我心态足够好,顺着他的话就接了下来。
“原来陆兄初到此处,那本公主就放心了,昨日陆兄应允本公主的事情……”
“昨日长公主殿下走后陆某便去寻了那位才子,已经同他解释清楚,陆某如今便是在等待长公主殿下到来好一同前往。”
我点了点头,“那便请陆兄带路了。”
“不必。”陆书宇摆了摆手,“人……如今便在府邸之中。”
我微微一愣,不由得对这个“才子”愈发好奇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陆书宇这般吹捧,且面子大到竟然需要本公主亲自去见呢?
带着这样的好奇,我随他走进了偏殿之中。
这里也是陆书宇在这个府邸之中唯一的一片活动区域了。
迎面我就跟一个同皇兄约莫着差不多大的人对视上了目光。
那熟悉的模样顿时间就让我愣在了原地。
他……
为何同父皇眉眼间那般相似?
“臣安阳王次子,参见长公主殿下。”
一瞬间,我只感觉似是有一股电流自头顶之上直冲向脚底。
安阳王次子?
幼时我曾在父皇身畔听到过这个名字。
安阳王是父皇争夺皇位之时,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兄弟。
就是因为他会审时度势,在皇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候选择了中立,隐匿于所有人之外。
他并未站队,虽说对父皇登基没有做出来什么贡献,但偏偏就是因为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所以父皇才不好对他动手。
甚至于说在父皇登基以后,主动找到父皇请求下放扬州,无召绝不回京。
父皇终究是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幼弟心软了,于是便遂了他的意,让他去到了扬州,留下了一条性命。
但安阳王的这位次子,是父皇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例外。
因为他太聪明了。
比当年的父皇都还要聪慧。
但他的聪慧也不过只流传了几年,便悄无声息了。
据说,他是跟州官家的公子产生了冲突,打斗之中意外断了腿。
最后虽说州官被贬,那个小公子也没了命,但二公子的腿却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晓了,只听说他郁郁寡欢,再没了音讯。
怎么今日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凭什么证明你是安阳王叔的次子?”
眼前人从年龄上是对得上的,腿上用东西盖着,并且他是全程坐在那里的,我并不知晓他是什么情况。
可即便是他真的腿是瘸的,也不可能因为这几件事情就判定他是安阳王叔的次子。
安阳王叔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更何况人还在扬州一带,若是我想要调查他的身份并非不可,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倒不如直接询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信物了。
“烦请长公主殿下过目。”
夏雨很是有眼力见地走上前去,从男子的手中将东西拿了过来,我并未接过,只是隔着夏雨的手看了一眼。
他给的信物是一个玉佩,在看到上面雕刻着的代表安阳王的图案以及官家印章时,我这才对面前人的身份有了六分相信。
“原来真的是王兄,是本公主礼仪不周,还望王兄恕罪。”
我不知道这位安阳王次子名唤什么,所以只能唤他一句王兄。
在夏雨将玉佩归还时
,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聪慧如她瞬间便了然了。
单凭一个玉佩就判断身份其实还是有些不妥的,毕竟不能保证这玉佩是不是被安阳王丢失碰巧被他捡了。
历朝历代凭借信物冒充,妄图以此获得优待好处的事情可是没少发生。
不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安阳王次子,前去调查一番总归是比较保险的。
“长公主殿下不必如此,如今……在下也担当不起长公主殿下的一声王兄,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在下已经同安阳王断绝了关系,更何况……”
姜泽景沉默片刻。
“安阳王并非世袭,说到底也只有父王一人有此殊荣,没了父王……在下不过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拳一样,闷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明他同我一般也是皇室血脉,可却沦落至此。
“无论如何,王兄都是本公主的王兄,虽不知晓王兄同安阳王叔之间发生了何事,但本公主相信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王兄还是莫要一意孤行,伤了安阳王叔的心才好。”
我本是好意,毕竟安阳王叔比我的父皇不过只是小了几岁。
如今的我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想让他日后后悔莫及。
却没有想到得到的是他的冷笑。
“若是可以解决便早已得到解决了,若非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在下……又怎会选择走到这一步呢?”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