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孙不二想出来的办法的确行之有效。当天夜里丘处机和粘合纳坐镇重阳宫中,一直等到丑末寅初。终南群山再无鼓角鸣镝之声。
陈玄风夫妇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搞事情!由此可见他们也是相当的机警,对战场形势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
陈玄风没有出动,丘处机反而有些失望,悻悻道:“算他们命大!”
粘合纳却与丘处机不同。粘合纳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毕竟从今夜开始,以后各个军营都不会白白死人了。
“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孙道长高明之至!”
虽然孙不二没在重阳宫里,都不妨碍粘合纳对她赞不绝口。
师妹出彩,丘处机也觉得脸上有光。不禁捻须微笑。
眼见黑夜所剩无多,余下的时间已经不足陈玄风出来兴风作浪,两人略一商量,便决定回去睡觉。
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一个好觉了!
寅时三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万籁俱寂之中,重阳宫后山对面的陡峭山峰上,黑风双煞并肩伫立。
如此良辰美景,陈玄风夫妇当然不会留在家里睡大觉,事实上他们子时过半就出来了。
只不过当他们发现了敌人的大规模巡山,又看见孙不二和郝大通率领一千名全真弟子也在山下巡逻之后,陈玄风就临时改了主意。
只看敌人如此布置,防范的确周密,强行发动袭击就不合适了。
陈玄风自有破解之策,只不过今夜却已经来不及布置。
可若是就此回家睡觉却又心有不甘,都出来了,不搞点事情岂不是亏了?
即便是小偷,还讲究个贼不走空呢!何况咱黑风双煞?
所以陈玄风觉得可以试一试营救程江。
然而来到重阳宫后山对面的山崖之后,陈玄风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他一直记得这里应该有一道石梁沟通两座山峰,其实却是把绝情谷和重阳宫两处地形混淆了。
在原时空里杨过的确抱着小龙女从这里飞渡而过,可人家走的却不是石梁,而是绑在两侧的一条绳索。
古墓派轻功的入门功夫之一是躺在绳子上睡觉,所以杨过和小龙女总是随身带着一条绳子。
可是不要说此刻自己夫妇的身上没带绳子,就是带了,也不敢像杨过那样在百丈深涧的上空走钢丝。
还没练过古墓轻功呢,真没那个本事。也别说单臂抱着一个人,就是空着双手,再拿一根专用道具长杆增加平衡感,陈玄风都没有尝试的勇气。
只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们夫妇,“老婆,你用你的白蟒鞭送我我过去!”
陈玄风对自己的轻功没信心,却对梅超风的白蟒鞭信心十足。
反倒是梅超风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渊薮颇为担心:“这样行吗?”
梅超风担心的自然不是深涧之深,而是担心丈夫的性命。
“你只需把我当成敌人就没可能不行,菩斯曲蛇都缠不死我,你只管使劲勒!到尽头时松开鞭梢,再往前甩,我就过去了。”
说来也巧,这相对的两座山壁之间的距离,恰恰不足四丈。
所以凭借白蟒鞭的输送之后,梅超风还需要再把人往前甩一下。
梅超风试着将白蟒鞭甩了几下,发现这操作的确不难,便把心一横,来了次实操。
陈玄风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借着梅超风鞭梢甩出来的力道,在身体砸向对面的后窗的瞬间,用玄铁重剑削出来一个洞口。
没错,对面不是山壁,而是建在山顶的一座房屋的后窗。
重阳宫藏经阁的后窗!
其实陈玄风原本无需使用玄铁重剑,只凭身体撞上去,木制的窗棂和窗纸也挡不住他的身体,只不过那样却会发出不小的一声响动。
为了不惊动守夜的全真弟子,他用玄铁剑开道,原本很是暴力的冲破就变成了无声的潜入。
要知道,玄铁重剑就是切金断玉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何况木制窗棂?
所以直到他蹑手蹑脚地走出藏经阁正门,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在接连六七天的夜袭战斗中,陈玄风早就锻炼出野兽一样的嗅觉,既善于在黑暗中发现敌人,更善于在黑暗中隐蔽自己。
因为之前曾经来过一次重阳宫,对这座道观的平面格局了然于胸,所以他直接跃上屋顶,施展蛇行狸翻以及壁虎游墙身法,在各座殿阁间穿行,径直来到客房区。
原本他还不知道程江是否被软禁在客房,抱着先去看看的想法来到这里,然而却有守备森
严的江河湖海四大弟子,给他指明了目标。
那还客气什么?不管这间房子里关的是不是程江,先把人杀了再说!
谁让你们四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嗨什么嗨?就见不得你们这些不睡觉起来嗨的!
因为没练过点穴,所以在从天而降的时候直接使出两招九阴白骨爪,四大弟子其中的两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命丧黄泉。
只是这江河湖海毕竟是眼下功夫最强的三代弟子,两个死了,剩下的两个就有了反应。
“呛啷啷……”
韩志江拔剑出鞘,剑与剑鞘摩擦出一声响亮。
于志海却把两根手指伸进口中,打算吹一声流氓哨。
当然,流氓哨是马云吹的,这个时代的于志海吹的叫做唿哨。
可是陈玄风却管不了于志海吹的是什么哨,只知道要是让他这声哨音吹响了,就会有无数高手过来围攻。
所以他首先一记摧心掌拍碎了于志海的心脏,于志海鼓起来的腮帮子就像一只漏了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同时人也萎顿瘫倒。
与此同时,韩志江的一招定阳针也已刺中了陈玄风的后颈。
陈玄风缓缓转过身来,左右晃了晃脑袋,颈关节发出“咔咔”声响,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门外灯笼的照耀下狰狞可怖。
韩志江已经吓尿了,不是因为这口猛兽一样的白牙,而是因为自己浸淫了七年的定阳针全无效果。
看样子,连对方脖子上的皮都没能刺破!
而自己的三个师弟却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这还是人吗?
这架还怎么打?
他已经没有了继续出剑的勇气,想喊,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陈玄风当然不会给对方喊人的机会,对方刚要张嘴,他就一记摧心掌拍出,当场了却对方的性命。
在对方长剑掉落的瞬间,他伸出右脚在剑尖轻轻一踢,长剑就到了他的手里。
然后他再次转身,看向已经站在门槛上的程江,把长剑递了过去。
“在这儿住的还好吗?要是住的不好,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