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了个好觉,南栀的精神头足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也比前几日,尤其是昨天更加轻松了不少。
那些焦虑、脱发的时刻,总会过去的。
就像她膝盖上的疤,已经结痂了。
当时的伤痛还在记忆里,但是毫无用处。
很多事情因此而发生了变化——
已经预约好的婚纱照因为江铭琛的身体原因暂时延后,原定于过年的婚礼也暂时取消。
生活也好,生命也罢。
总是这样吧,未知,未知,似乎教会人们要珍惜当下吧。
南栀想,这一切都等他的身体痊愈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更近些…再说。
江铭琛的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随着身体好转,需要南栀帮助的地方,逐渐变少。
所以,南栀不找他,他也只有在需要她帮忙的情况下找南栀。
过了几天,医生建议江铭琛尽快做手术。
“分流管分流手术之后会出现并发症,这对患者的影响的一辈子的。”
“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尽量不要选择做分流手术。”
最终,决定了要给江铭琛做软性神经内镜手术。
做手术的前一天,南栀一夜未眠。
想不到最后效果如何,也想不到将会面对什么。
第二天,江铭琛做手术,南栀心中的情绪复杂。
江铭琛被推进手术室。
南栀开始了等待。
她一点都不困,又想象着江铭琛在手术台上痛苦地躺着,心里像是有很多股绳子纠在一起,绞得她生疼。
心口绞的难受,额头冒出细汗。
她晕过去了,后知后觉。
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梦到她跟江铭琛走丢了,两个人再一次聚到一起,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最后…形同陌路。
梦醒,她躺在一个陌生的病房里。
“南栀…你醒了?”
“铭琛的手术也结束了,走,去看看他。”
“你俩再一起吃个饭。”
江母握住南栀的手。
“他刚刚还问你在哪儿呢…”
南栀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江铭琛记起什么了…
但是,在踏进病房之前,南栀犹豫了。
她的脚似是灌了铅一般的重,握住门把的手微微颤着,她还能感受到手心的汗在加大着她的迟疑。
这时江母拍拍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鼓励。
良久,江母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如此的不真切。
南栀低着头,江母则把手里的保温桶递到南栀手上。
接着,南栀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一番挣扎之后,南栀打开门,踏进去,慢慢地,靠近。
江铭琛又睡了过去。
心虚一场。
保温桶里的食物,温度尚在。
-
江铭琛脑积水的情况改善,但记忆力方面,恢复到什么层面,南栀也不清楚。
总之,并不像她期盼的那样。
两人的相处,与之前无异。南栀很想要改变现状,但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改变当下的局面。
这种苦恼,随着江铭琛的出院,有了一丝丝转机。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江铭琛终于出院。
临近大年三十,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浓烈气息。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南栀总觉得他们之间经历了许多“大劫大难”。
拨开云日,总会好转的。
家里很久没人住,那次找了张婶拿着家里的钥匙,稍稍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
回到家,总觉得…应该像一开始同居那样,分房睡。
在医院的时候,南栀自己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是留有巨大空间的。
似乎这份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如果说之前的那一段,是江铭琛一步又一步地引导她的话。
那这一次,她真的需要做出努力了。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南栀领他去了两个人住的房间。
她从房间里的衣柜里收拾出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翻出了厚外套,习惯性地伸进口袋看看有什么东西。
猛然发现,已经“丢失”一年的u盘和乘车卡都在里面。
她那时也曾费力去寻找这两样东西,可时间久了,便也淡忘了这些事,寻一些新的来代替,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而每当用着另一个u盘、另一张乘车卡时,又总会想“那个u盘里还有我之前存的照片和文章,现在找不到了,真是太可惜了”、“那张乘车卡是我刚工作的时候办的,丢了好几次都找回来了,这次怎么就找不回来了呢?”
当这两样东西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内心泛起阵阵喜悦。
就像是又找回了一个能见证自己回忆的“证物”,用作以后的怀念。
这么多年,她弄丢了好多东西,可是…她再也不想把他们弄丢了。
这份情感,她弄丢了好多回,这一次,再也不会了。
“你在收拾衣柜?”
南栀朝他这里走过来,“我搬去另一个房间住,收拾衣服出来比较方便。”
“妈说她要过来,那个房间要留给她。”
另一边,江母正在收拾行李。
江父在一旁念叨,“你好端端地住到那里干什么去?”
“你没看这几天,这南栀跟铭琛两个人还不熟吗?”
“这做完手术之后,铭琛明显记得咱们了,咱们当然没什么感觉了…可是南栀那里呢?”
江父最近全在忙公司的事情,无暇顾及两个人的相处。
交谈了几次之后,江父知道,江铭琛的记忆缺失,好像只是在南栀身上格外严重。
后来,对于南栀和江铭琛的情况,还确实不怎么了解。
“南栀那孩子心思太细,指不定就要分房睡呢。我一过去,他们统共就两个房间,那肯定就要给我留一间。”
“……”
“那我怎么办?”
“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才不去打扰人家小两口的日子呢。但是我一个人在家没吃的没喝的,你就这么撇下我不管?你好意思的吗?”
“你不是这段时间已经去公司了吗?有的你忙的,你怎么还要求这么多。”
江父开始回怼:“这是我要求太多的事情?再说了,没几天就过年了,人家小两口怎么着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