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苟烟波就开始往家里打电话,他没有不避开云墨,而是当着云墨的面儿打,偶尔也提起云墨几句。
每当这个时候,云墨就会借故走开,苟烟波却也并不着急。
云墨因为商业需要,经常会去参加一些莫名其妙的酒会,苟烟波工作忙,她通常都是一个人参加,别看这些女人个个穿着考究的高定套装,其实本质上和公园里晨练,广场上跳舞的大妈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又热心大妈明里暗里打听着替她介绍对象。
云墨每次都只是温和地笑笑,并不多说。
这天是个天气很好的周末,云墨正在露台上侍弄她那一架子绣球花,苟烟波垫着脚尖,慢慢蹭过去。
俩人在烈日下,接了个花香四溢的吻。
云墨那遭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苟烟波波正要掐断,云墨却叫住了他的动作。
云墨背靠花架笑盈盈地接起电话:“喂!”
“喂,是墨墨吗?”听筒里响起李姐愉快的声音。
云墨会心一笑,噶干脆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的花架上,转身继续侍弄花草:“是我,李姐周末好啊!”
“周末好,周末好,”李姐笑呵呵地说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看看你要是晚上有空的一起吃个饭吧?”
云墨跟李姐并不是很熟,是云墨的一个客户,一家国企的部门经理,她斜睨了一眼苟烟波:“这,有哪些人呢?您知道的,不太熟悉的人我不自在。”
“理解、理解,”李姐忙说,“也没有什么外人,就是上次在酒会上我跟你提到的,我侄子,今儿刚从国外回来正好在我家,你说巧不巧?当然,我也给她说了,你的岁数要比他大两岁,但是他说了他不在乎,你看……”
没等李姐说完,云墨脸都气绿了。
“那是挺巧的,”苟烟波一脸奸诈的笑意,云墨呵呵笑了笑,“我男朋友正好也在重庆,要不晚上我带他一起?”
李姐那边突然沉默了两秒,然后李姐讪笑两声:“那……那再约吧……”
“那住您和您侄子周末愉快哦!”云墨言语间依旧带着笑意。
这边的苟烟波却再也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
“有什么好笑的?”云墨摘下手套,往苟烟波身上一扔,没好气地端起旁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本来是想醋一醋苟烟波,没想到平白无故遭一顿笑话。
苟烟波极力克制自己不再笑出声来,转身将云墨的手套放到架子上,但身体依旧不停耸动。
云墨气得一跺脚,“咚咚咚”跑下楼去了。
晚上苟烟波做好晚饭,云墨都不情愿下楼来吃。
最后还是苟烟波耐着性子好一顿哄,云墨才勉强吃了两口。
“其实吧,”苟烟波往云墨碗里夹了一筷子秋葵,云墨抬眼看他,苟烟波说:“有点吃醋。”
“真的?”云抬眼看苟烟波,眉梢眼角没有一个地方相信苟烟波。
“真的!”苟烟波肯定地点头,神情严肃,“你这样一天到晚在外面走着,我实在是不放心。”
云墨斜了苟烟波一眼,没说话。
“得像个办法才行!”苟烟波自言自语。
云墨要是知道苟烟波想的办法就是星期一一大早拉她回苍云结婚的话,她打死也不会那么干脆的答应。
云墨刚睁开眼睛,苟烟波就打扮得人模狗样地站在云墨身前,那眼神活像是猫见了鱼的样子。
“怎么了?”云墨睡眼惺忪,疑惑不解地看着苟烟波,这个季节本来就亮的早,窗外的天光刚刚泛起一丝清浅的鱼肚白。
苟烟波顺手将云墨从床上拖起来往浴室里推:“回苍云。”
“回苍云干什么?”云墨疑惑不解的接过苟烟波非常狗腿地递过来挤好牙膏的牙刷,放进嘴里。
“办事!”苟烟波丝毫不给云墨分辨的机会,拿起衣柜里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就往云墨身上套,“非常紧急的事情,快点!”
苟烟波的神情太过严肃,云墨不禁吓了一跳。
便也不再过问,急急忙忙跟苟烟波出了门。
路上二人并没有在服务区停留,而是风驰电掣地将车子开到了苍云的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停车场里空旷异常。
苟烟波知道,云墨在这里有不好的回忆。
“云墨看着我,”苟烟波很认真地扳过云墨的肩膀,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亮晶晶的指环,“我们结婚吧!”
云墨一时反应不过来,仍旧痴痴地望着苟烟波,苟烟波也不多说,只怜爱地亲吻了一下云墨的额头:“我们结婚吧,我等不了了,一刻都不行了!”
云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苟烟波扳过她的肩头,紧紧揉进怀里:“别看,跟着我就行。”
云墨却依旧愣愣地看着苟烟波。
想起上次的经历苟烟波很心疼,他紧紧攥着云墨的手,拇指一下下剐蹭着云墨的虎口。苟烟波其实很想问云墨是不是不愿意,可是他不敢,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根本就不敢吐出去。
就像是冬天里吐出一口热气,风一吹,就散了。
半晌云墨才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你还没有求婚呢!”
苟烟波一愣,立即将云墨从副驾上抱过来放在地上,自己跟着也吓了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现在就求,云墨,你嫁给我好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云墨被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晃得花了眼:“你没有戒指啊!”
“有戒指,有的。”苟烟波在衬衣口袋翻找一番,没有摸到,又将手伸进了裤兜里,这次终于摸到了,云墨一眼认出了那是他原来送给自己的那一颗戒指。
自己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居然能找到,也是个奇迹。
更加令云墨意外的是,苟烟波手上的戒指赫然是云墨当初送给他的那一颗。
云墨明明记得很清楚,这颗戒指,当初苟烟波当着自己的面,亲手扔进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