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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云墨“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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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三步并作两步拾阶而下,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苟烟波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穿着她买的那件白衬衫,后背已经有些褶皱了,但看起来依旧很帅气。

见云墨朝自己奔来,苟烟波向她微微抬了抬手。

云墨握住他的手,盛夏时节,俩人的手却都是一片冰凉。

云墨拽着苟烟波的手就往里走:“你证件带齐了吗?快点,不然又要过号了。”

苟烟波被她拽着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

不等云墨说话,苟烟波就率先开了口,:“云墨,我恐怕没有办法娶你了!”

他语气短促又有力,丝毫不见慌乱,甚至带着一点点焦急。

“什么意思?”云墨并没有放开他,“是现在暂时不娶还是以后都不娶?”

苟烟波松开云墨的手:“我现在有急事,你先回去,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云墨却固执地紧紧攥着苟烟波的手,不让他离开,“你把话说清楚!”

苟烟波突然对上云墨的目光,他眼底血丝一片,在烈日下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云墨,我真来不及了,等我,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云墨突然一下心就软了下来。

她慢慢放开苟烟波的手:“那你等一下,等一下!”

说完便低头在包里翻找起来。

然而苟烟波并没有等她,转身大步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云墨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扣住苟烟波伸向门把手的手,将一个亮晶晶的指环往苟烟波手里塞。

那是她上次托人给苟烟波定的戒指,原本想着领证的时候送给她。

苟烟波看了一眼,并没有戴上,而是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五指用力到发白。

云墨低着头,不敢看苟烟波的眼睛,直到头顶想起苟烟波沙哑的声音:“回去吧!”

苟烟波说完这句话,似乎片刻也不愿停留,立刻头也不回的钻进汽车,一踩油门,汽车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汇入了远处的车流。

云墨久久注视着远去的汽车。

苟烟波仓促间还是收下了戒指,这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云墨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苟烟波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是不是苟芳莲逼他了?或者他生意遇到了麻烦?

她头又晕得厉害,扶着额头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停车场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轮胎摩擦地面沉闷的呜咽,她吓了一跳,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她面前,是苟烟波。

没等云墨心底那点雀跃的小火苗燃烧起来,便被迎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

只见苟烟波面无表情地拉下了车窗,一甩手,那颗透亮的铂金戒指在阳光下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了云墨脚边的下水道。

云墨再次回头,汽车又一甩尾远去了。

然而,只是刚才仓促间的那一眼,便将云墨打入了万丈深渊。

苟烟波的副驾上好端端的坐着苟芳莲,在苟烟波朝窗外扔戒指的那一个瞬间,云墨从她眼睛里看到怜悯。

没错,是怜悯。

像是对一只流落街头的猫狗,又或是面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云墨抬起头,烈日当空,太阳被一圈圈五彩的光晕围绕。

那光晕流转间她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很奇怪,在这几天里,她并没有任何想要流泪的冲动,也并没有想要大喊或是大叫着发泄,只是心口闷闷得厉害,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她这次经验很充足了,并没有回停车场开车,而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她去哪儿。

云墨有些茫然。

是呀,我要去哪儿呢?

司机见她呆呆的样子,便解释这里不能停车,只慢慢将车往前开着。

车内开了空凋,车厢里充斥着汗味和老旧空调吹出的干燥的风。

云墨有些恶心。

司机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她那样子分明是喝了酒,可身上竟然没有半点酒味。

“小姐,您要去哪里?”司机又问了一次。

云墨在大脑里仔细搜寻着,终于说出了小区的名字。

天空零星地飘散着雪花,苟烟波穿着黑色的立领羽绒服,铅灰色的牛仔裤,理着短短的寸头,修长挺拔的身形倚在昏黄的路灯下,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上扬,此时正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

“要帮忙吗?”

夜晚的风并不凉爽,苟烟波将云墨圈在怀里,熟悉的亲吻并没有落下,而是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明天有些人就是苟太太了!”

“苟太太!”

“苟太太!”

云墨靠在楼道门前的那颗大树下,自虐一般的一遍遍念着这三个字。

她头晕得厉害,心口更是堵得慌。

突然,一个迎面而来的小不点差点撞进她怀中。

那女孩手里举着一个心形的仙女棒,这个季节哪里有烟火啊?

越想思绪越模糊,突然“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小孩吓坏了,跟在后面孩子的母亲也吓了一跳。

她赶紧走上前来:“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云墨朝她摆了摆手:“我没事!”

女人半信半疑,拽着小姑娘走远了!

“妈妈,那个阿姨她怎么了?”小女孩奶声奶气。

女人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妈妈也不知道,阿姨应该是生病了吧!”

生病了,原来自己是生病了啊!

云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上楼的,只是觉得周身冷得厉害,身体很沉重,心却是飘着的。

大热天,她却冷得瑟瑟发抖,她裹着毯子倒在沙发上,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大脑却越来越清晰。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扯撕裂着,发出长久而缓慢的钝痛。

那钝痛向她四肢百骸无声蔓延,仿佛连骨节都要燃烧起来。

云墨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护工见她醒来,高兴的喊着:“张医生,张医生,病人醒了。”

头上的伤口蒙在帽子里,帽子外面又捂着被子,已经严重感染。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她在民政局门口摔倒那一跤,导致颅内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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