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反应过来时,汤米已经走远了。
云墨跟在汤米身后,安排好送她的车辆,汤米拒绝了她的陪同。
云墨便嘱咐司机一定将汤米送回去。
司机是云墨家的老人了,自然无不尽心。
云墨回到包房后,郑洪涛和苟烟波俩人面对面坐着,郑洪涛耸搭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见她进去,苟烟波朝她招了招手。
云墨挨着苟烟波坐下:“老郑你没事吧?”
郑洪涛抬起脸来,灯光下的的脸色越发惨白,简直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
苟烟波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醒酒汤,手却抖得不像话。
云墨疑惑地看了看苟烟波,来不及多想,便接过汤碗,递到郑洪涛面前。
“喝点汤吧!”
“谢谢……”郑洪涛喉咙有些沙哑,只发出了模糊的气音,他努力咳嗽一声,才发出了正常的音节。
云墨试图找点话题劝解:“汤米今天是喝多了,等她酒醒后,你们好好聊一聊,我想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但愿吧!”郑洪涛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汤,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郑洪涛走后,苟烟波送云墨回家。
两只手在车辆后座上紧紧交握在一起。
“你好些了吗?”云墨不自觉地揉搓着苟烟波的手掌。
苟烟波摇了摇头:“没事!”
见他确实没有异样,云墨放下心来:“你也不要太担心,汤米今晚是喝多了,明天酒一醒,说不定就想开了。”
苟烟波叹了口气:“我看未必,汤米的样子像是来真的。”
“老郑不会答应的,”云墨将头靠在苟烟波肩头。
苟烟波侧着头,促狭地用脸贴云墨的额头:“就怕汤米拿公司做文章!”
其实,云墨何尝不知道。
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两个分明很相爱的人,却清醒着渐行渐远,怎么不叫人唏嘘。
与求不得相比,爱别离才更加令人心痛吧。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苟烟波的手。
苟烟波腾出一只手来,将云墨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傻瓜,想什么呢?”
“我不要和你分开!”云墨声音闷在苟烟波怀中,她今晚喝得也不少,此刻被酒劲一催,身上软和的没有半分力气,语气里又带着些许鼻音。
听起来又娇又甜,苟烟波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明知她是撒娇,苟烟波心中还是陡然一惊。
汤米今晚的反应有些过激,他是在害怕云墨看出什么端倪。
“没什么,就是有点害怕!”云没又往苟烟波怀里挤了挤。
“害怕什么?”苟烟波一下下抚摸着云墨的发梢。
她发丝柔软像是小动物一样蹭着苟烟波的下巴,苟烟波有些难耐。
“害怕你离开我!”云墨丝毫没有觉察出苟烟波的异样。
“傻,你是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苟烟波干脆拉开大衣,将云墨整个人裹进去,“要离开,你是你离开。”
最后这一句,他说的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云墨却分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可言说的惆怅与哀伤。
但她实在是太困,几乎连眼睛都没有办法睁开。
迷糊间听到苟烟波似乎是在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会!”云墨几乎下意识的回答。
然后就坠入了更深的睡眠。
苟烟波的话一语成谶。
郑洪涛的酒还没醒,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股东们连年都不过了,一大早就守在了公司的会议室。
果不其然,昨晚的事情还是传开了。
尽管苟烟波已经前叮铃万嘱咐,但圈子只有这么大,况且资本的属性本就是追逐利益。
就算关系再好,也不一定能够免俗。
苟烟波到达的时候,郑洪涛被一群脸红脖子粗的老疙瘩们围在中间,脸色十分阴郁。
会议室led显示屏,正绿意盎然。
“苟律师,您可来了!”王总是不了名的笑面虎,当初郑洪涛出粗茅庐,一不小心差点栽倒在他的手下。
最后还是郑洪涛搬出了自己的父亲老郑总。
好在老郑董的余威未退,又加上有苟烟波这样一个专业又精明的法务,才力挽狂澜,让郑洪涛坐上了龙头的位子。
如今只是一点风吹草动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哟,王总,这是怎么了?大家拜年还扎堆啊?”苟烟波笑着解开西装扣子,对众人微微示意,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王总也笑,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一口烟牙:“天,苟律师还有心思开玩笑?怕是过不了多久,您就得另谋高就了!”
“怎么?王总要炒我鱿鱼?”苟烟波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的电脑。
“嘿,瞧您这话说的,郑董还坐在这里呢,哪里轮得到我做主?”王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洪涛,“怕只怕是再过两天,咱们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喽!”
王总惯会阴阳怪气,苟烟波知道他对自己颇有微词,但又无可奈何。
他无心与王总这样的人呈口舌之快。
便将话锋一转:“您放心,这座庙再小,只要容得下郑董,我怕什么呢?王总,您多虑啦!”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要和郑洪涛站在一起。
“这谁不知道呢,苟律师和王董的关系非比寻常啊!”王总两手一摊。
郑洪涛和苟烟波像是没有听出王总话里的讥讽。
郑洪涛咳嗽一声,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离婚的!诸位且放宽心,股票下跌只是暂时的。”郑洪涛摆了摆手。
“空口无凭,我们相信可外面的股民不相信啊!”说话的是一位行事作风很正派的股东。
他此话一出,众人立即附和。
“是呀,得像个办法,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从昨晚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股价差不多就折了将近一半!”
“郑董,既然您和夫人不会离婚,当务之急,我斗胆请求您和夫人出面,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刚才那位带头的股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