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涛却有些躲闪:“我还好!我能睡着。”
云墨和苟烟波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着一脸担忧。
“你俩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没事!”郑洪涛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云墨和苟烟波。
“好吧,”云墨笑了笑,“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嗯,”郑洪涛答应着,片刻后,他抓了抓头发又问云墨:“汤米她……怎么样?”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云墨回头给汤米掖了掖被角,“我刚才给她用了点熏香,我带了一盒给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点一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郑洪涛点点头:“谢谢你,云墨!”
“不说这些,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忧思过虑,”云墨站起来,“等开了年,她身体好些了,还是建议她出去工作,正常的社交有助于让她早日恢复。”
“好的,”郑洪涛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欲言又止。
“怎么?”云墨回头看他。
郑洪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盈盈地望着云墨。
云墨瞬间明白过来,有些于心不忍:“放心吧!没事的。”
郑洪涛如释重负地搓着手,亲自将云墨的大衣从阿姨手中接过来。
苟烟波替云墨穿上,俩人推开门往外走去。
郑洪涛没穿外套,云墨催促道:“快回吧,好好照顾自己,别多想,这几天我会找时间多过来的!”
郑洪涛眼圈有些发红,苟烟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天就除夕了,你们打算在哪里过?”苟烟波问道。
“汤米身体不好,两边的爸妈都决定来我们这里!”郑洪涛恹恹地回答道。
说完又看了一眼云墨。
“我明天一早就过来,你放心吧!”云墨安慰着郑洪涛。
云墨自然知道他的担忧。
从汤米出院以来,精神状态就非常不好,和郑洪涛的交流基本为零。
郑洪涛几次想和她好好聊一聊,真心实意的道个歉,但汤米总是神游天外,似乎并不愿意提及。
另外,比起汤米的不谅解,他更加担忧汤米的精神状态,怕双方父母担心。
更怕汤米的父母担心女儿,一气之下也不谅解自己了。
这几天郑洪涛心慌不已、柔肠百结、夜不能寐,心底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他像是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渴望着穷途末路上的那一丝光明。
因此,他迫切地想从云墨这里找寻哪怕一丝一毫的答案。
可是云墨知道,自己根本给不了,但又不能不先稳住他。
郑洪涛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云墨!”
“我们之间,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云墨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回吧!”苟烟波冲郑洪涛挥了挥手,打开车门将云墨扶了进去。
云墨降下车窗对郑洪涛说道:“别担心,都会过去的!”
“好!”郑洪涛回答的声音很响亮,像是在对云墨和苟烟波说的,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苟烟波发动汽车。
“又下雪了!”云墨关上车窗,感叹道。
“是呀,瑞雪兆丰年啊!”苟烟波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牵着云墨。
“但愿吧!”
苟烟波听出了云墨话音里的落寞,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云墨长叹一声:“有点担心那俩冤家!”
“你刚才没说实话吧!”苟烟波语气里充满了笃定。
云墨点了点头:“老郑现在脆弱又敏感,我担心说实话他一时接受不了。”
苟烟波也显出忧色来:“汤米的情况很严重?”
云墨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是怎么回事?”苟烟波不解。
“汤米现在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云墨松开苟烟波的手,拢了拢自己垂在肩上的头发。
“她老梦不到孩子,就把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上,只专注于“思”,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忧思过甚,在极度焦虑和疲惫的状态下是很难做梦的。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入睡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又何谈“梦”到。”
“你是说,汤米睡不着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让自己睡着?”苟烟波接过云墨的话头。
“孺子可教也,”云墨打趣他,“她只是想当然的觉得自己梦不到孩子是因为‘思’孩子的不够多,此次拼命的思念,以为思念积累到一定程度肯定就会“梦到”,所以就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里。”
苟烟波笑了:“章教授博学多思、智勇双全,还在这里打趣我!”
“好好开车!”云墨没好气地将往自己这边凑头的苟烟波推了回去。
“想必汤米的情况你是有办法的!”苟烟波正色道。
“嗯,”云墨点了点头,“她这个不难。”
“你怎么不问我老郑的情况呢?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老郑不对劲?”云墨的手“啪”的一声拍在苟烟波不好好开车的爪子上。
“他没事,他纯粹是急的!”苟烟波没事人似地打灯变道。
“不错啊,苟律师厉害哦!”云墨夸张地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有什么厉害的?”苟烟波漫不经心地踩下刹车,趁等红灯的当口飞快地在云墨脸上偷香一个,“他那嘴角一连串的燎泡不就是答案嘛。”
云墨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不愧是大律师,洞察力可见一斑啊!”
云墨感叹着,路灯透过车窗,在云墨身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她瞳孔漆黑幽深,像是汪着清澈的湖水,像是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溺在里面。
苟烟波鬼使神差地又要将脸凑过去,这次却没有得逞,被云墨无情地推了回来。
正好这时绿灯亮起,身后的车灯闪成一片。
云墨并不理会苟烟波的懊恼:“我担心的是她恢复以后是事情!”
“怎么说?”苟烟波不耻下问。
“汤米现在不理会老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彻底原谅老郑。第二,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老郑。”云墨打了个哈欠,“在我看来以汤米刚烈的性子,应该不会是前者。”
云墨和苟烟波对视一眼,俩人满眼担忧。
苟烟波有一种唇亡齿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