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妈妈还在唠叨着聊个没完,爸爸只好打断意犹未尽妈妈,替孩子们打圆场:“你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
妈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哎呀,你也不提醒我,只顾着说话了,小眯你和墨墨坐啊,我去做饭。”
对于妈妈的摔锅爸爸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做过多解释。
云墨也赶忙站起来:“我给您打下手。”
“不用,”妈妈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我这里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完事,你也坐。”
汤米却拉住妈妈的手:“阿姨,云墨喜欢吃火锅,四喜广场不是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嘛,墨墨还没有吃过,我们带她去尝尝吧……”
“那行吧,”妈妈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又问汤米,“你现在可不能吃太辣。”
“没问题,”汤米乖巧地笑了,“点鸳鸯锅,我吃清汤好。”
妈妈这才满意。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对汤米说:“你打电话叫上涛子,好久没见了,就说我和你叔叔想他了,请他吃火锅,看看他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就算了,别耽误正事。”
云墨刚想说什么,就被汤米拉住了。
没想到汤米回答得很干脆:“这放假呢他能有什么事情,我这就打电话叫他来。”
说着就拿起电话往阳台走去,不一会儿笑着回来说:“叔叔阿姨,洪涛可高兴坏了,说他正想吃火锅呢,还说已经准备了酒要和叔叔好好喝一杯。”
“这孩子,”爸爸看起来很高兴,“你们这一辈啊,就属他对我胃口。”
说完看了就往门口走,还对大家说:“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汤米却摇摇手:“叔叔,您等一下,洪涛说过来接我们。”
“接我们?”爸爸一愣随即又说,“接好啊,好,走,我们下楼等着他。”
四人刚下楼,就见郑洪涛已经亲自驾车等在楼下,妈妈在车上打电话叫小姨和小姨夫一起吃饭。
舅舅一家出去旅游还没回来。
小姨家里也冷清,云墨是临时回来的,弟弟妹妹都没回来。
孩子们不回来,长辈们就越发孤单。
郑洪涛果然办事周到,听说要吃火锅便提前定好了包房。
这家火锅店很火爆,平常都需要排队,老板和他们很熟悉,包房是临时调度出来的,所以她们直接进了包房。
四人到达的时候,小姨和小姨夫都还没到。
郑洪涛将爸爸请上了主坐,旁边座位给小姨夫留着。
小姨夫近几年身体不太好,就越发地深居简出起来。
一般情况轻易不肯露面。
郑洪涛很会来事,将一众长辈哄得乐乐呵呵的,一席话说得熨帖又亲热。
长辈们连连称赞,就连云墨都不得不喝酒。
只有汤米一个人愤恨地喝着鲜榨的花生汁。
酒过三巡,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哗。
这家火锅店很有特色,说是包房其实与大厅也只是一道帘子之隔。
这本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服务员有不周到的地方惹怒客人或者单纯是客人喝多了借酒撒风。
郑洪涛原本也没有打算理会,可这老板和他太熟悉了。
听说他来了,便亲自进来敬酒,又见到云墨的爸爸和小姨夫,便更是恭敬友善。
听见吵闹声音越来越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竟然有些下不来台。
老板飞快地和郑洪涛对视一眼,最后敬了一杯,微笑着出去了。
郑洪涛见了,便打算也跟着出去看看,哪知他只是掀开帘子探出头去,便又缩了回来。
那样子竟似看到了洪水猛兽。
云墨心下有又惊又奇,想着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居然连见多识广的郑总能吓成这样。
但又碍于长辈们都在这里,又不好贸然出去,只好拉长了耳朵。
只听外面响起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喊:“到底是谁插了我的队?我分明定好位子了。”
服务员似乎在低声解释着什么,那女人似乎并不买帐,依然高声尖叫:“你知道我儿子是做什么的吗?我儿子是京城回来的大律师。”
云墨当即一愣,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久违的不适像潮水般地涌上心头。
尽管已经刻意压制了,但双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得已只好拿起酒杯,将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幸好此时郑洪涛不知道讲了个什么笑话,逗的众长辈开怀大笑,没人注意到这边。
白酒划过喉头带起阵阵滚烫的辛辣,慢慢地将那股不适强压下去。
但脸色依旧煞白,嘴唇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汤米担忧地握住她的手,云墨轻轻对她摇摇头。
汤米随即对郑洪涛使了个颜色。
郑洪涛会意,立即借故出去了包房
果然,不消片刻,就只听那尖利了女声停止了,取而代之是客人们正常的闹酒取乐。
云墨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激地对汤米笑笑。
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母亲担忧地目光。
云墨心下“咯噔”一声。
郑洪涛很快便回来了,桌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大约一刻钟包房的帘子被猝不及防地撩起。
李星辰和苟烟波端着酒杯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等看清包房内的众人,两人的笑容皆是一凝。
还是苟烟波率先反应过来,只见他推着李星辰一起大大方方地掀帘进来。
笑着对众人说道:“刚听到大哥说老郑也在,所以特意过来讨杯酒喝,没想到这么热闹。”
郑洪涛脸上的诧异一扫而过,起身热情地将二人迎了进来:“老同学,你这是哪里的话,这屋子里你莫非只认识我一人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飞快地从云墨脸上掠过,见云墨并不作声,反而是汤米笑着端起玉米汁:“苟大律师,好久不见啊。”
云墨和着两兄弟的事情,着包房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尽管郑洪涛巧舌如簧,苟烟波脸皮厚过城墙,一时之间屋内的氛围也是说不出的尴尬。
云墨倒是没有觉得特别不自在,就是觉得有些意外。
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骤然见到苟烟波,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