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很快就拿着写好的欠条,再次回来了。
欠条写得很详细,时间、地点、包括还钱的周期。
云墨大概扫了一眼,还款周期小铃铛写的是两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很困难。
云墨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以后有没有打算?”
小铃铛点头说:“有的,我也报了实验小学的教师岗位,现在正在偷偷复习呢,等他入职了,我酒吧的工作就不做了,专心复习。”
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明显比刚才轻快:“我想好了,两个人要共同进步,要不然以后日久天长他会嫌弃我的。”
云墨点了点头,将欠条推到了小铃铛的面前。
小铃铛有些诧异,又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怎么了墨墨姐,有什么不妥吗?”
云墨没有说话,她又赶紧说道:“是利息吗?我马上加上去。”
云墨按住了她手里的笔,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也许他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
小铃铛一脸茫然地看着云墨。
云墨换了种语气:“或者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一个玩家呢?”
小铃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坚定的摇着头:“不会的,墨墨姐,他不是那样的人。”
云墨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小铃铛。
小铃铛也看着云墨,目光里有罕见的愠色。
云墨无可奈何:“那好,你在我这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尽心尽责,很是辛苦,但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再留你了。”
小铃铛点了点头:“我理解的,墨墨姐,您不用解释,本来就是我不好。”
“那就好,”云墨点了点头接着说,“但你走,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你。你拿着欠条回去找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和你共同承担债务,你们就可以只还给我四万。”
云墨注意到小铃铛的眼睛亮了亮。
“至于那另外的四万和利息,就当做我支付给你的奖金了。”
听到这话,小铃铛几乎雀跃起来,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捂住脸颊:“真的吗?墨墨姐?”
云墨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他不愿意……”
“不会的,”小铃铛立刻打断她,“他不会的,他那么喜欢我肯定愿意的。
说完也不等云墨回答,小铃铛欢天喜地的下了楼,哼着小曲打开了门,兴高采烈地开始营业。
云墨下楼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小铃铛又流露出了娇憨:“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云墨笑着,由她去了。
云墨将茶壶清洗干净,坐回椅子里,刚打开电脑,就猛然想起小铃铛之前的话。
她自嘲的想:“那我现在眼睛里有光吗?”
突然,她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抓起外套和电脑,快步往楼下走去。
给小铃铛留下一句:“你下班的时候将钥匙放在店里。”
小铃铛答应答应着:“好的,那欠条呢!”
“直接从门缝塞进来,”云墨头也没回,在小铃铛目瞪口呆中出了门,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论文在哪里都可写,但眼睛里绝对不可以没有光。
苟烟波每天都会见缝插针的给云墨打电话,今天下班云墨却破天荒的关机了。
他今晚有应酬,那些混蛋太能喝了,逮着他就一顿猛灌。
思言将他送到楼下,苟烟波要自己上楼,思言放心不下,坚持将他送上楼来。
苟烟波的房子是一梯一户,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划开,苟烟波和思言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两人的脚步同时一顿。
只见云墨坐在门口,双手交叠,枕着膝头已经睡着了,身边放着一个黑色双肩背包。
北京的深秋已经很冷了,她却穿得十分单薄,像是匆忙间出的门。
苟烟波愣住了。
还是思言率先反应过来了,轻轻咳嗽一声。
云墨立刻醒了,她抬眼看着苟烟波,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思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大衣的衣襟站了起来:“北京怪冷的。”
苟烟波却神情恍惚,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太厉害了,头越发晕得厉害,一时间竟然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好在他身体比脑子跑的更快,在明白过来这不是梦境以前已经走上前去下意识地将云墨紧紧搂在怀里。
思言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手里还提着苟烟波的公文包,不好立刻就走,也不好硬杵在那里,只好装作突然对电梯旁的广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云墨见他这样顿时尴尬的推开苟烟波:“开门啊。”
苟烟波回过神来,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却没有摸到钥匙,只好求助似的看着身后的思言。
思言倒是很坦然地转过身来,自然的掏出钥匙,顺便将手里的公文包一并递给她:“沈教授,那我就不打扰了,有劳了。”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公式化,又不自觉地补充了一句:“祝您们玩的愉快,哦不对,祝您们晚安……”
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
以至于思言几乎等不及电梯的到来,忙慌张地大步朝楼梯走去。
云墨好心提醒到:“这是28楼。”
思言摇了摇手:“我消消食……消消食。”
云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钟。
云墨:“……”
苟烟波:“……”
在思言身影消失在楼道的同一时间,楼道里想起了“叮”的一声脆响,电梯来了。
云墨刚准备喊思言一声,就被苟烟波制止了:“让他消消食。”
云墨打开门。
苟烟波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恍惚的跟在云墨身后。
依旧一脸茫然地看着云墨,他们已经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云墨最近气色不错,脸颊红润又光泽。
身量虽然依旧纤细柔弱,但整个人却明显精神起来。
云墨已近快两年没有来过北京了,她似乎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刚进屋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将苟烟波在沙发上安顿好,就赶紧去饮水机里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