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涛拍了拍苟烟波的肩膀:“放心吧,哥们儿,这群女人成不了气候,到不了12点准得回房去。”
苟烟波深深抱拳:“愿闻其详。”
郑洪涛得意起来:“你求我!”
“滚,”苟烟波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你到底说不说?”
郑洪涛被他踢了一个趔趄,也不恼:“本来兄弟想教教你御女之道,看来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他也不看苟烟波,径直往里走去。
苟烟波伸手他住他:“回来……”
郑洪涛故意不转身,拉长声音:“你说什么?”
苟烟波从喉咙里呼出一口气,哼了一声,飞快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什么?我没听见!”郑洪涛又提高了声音。
苟烟波突然趴在肩上耳语道:“求你!”
郑洪涛像是触电般的一哆嗦,旋即跳了开去。
苟烟波嘿嘿一笑:“你说不说?”
“说说说,我说。”郑洪涛做出拒绝的手势。
“没有其他的原因,主要是他太了解汤米了。”
郑洪涛“啪”的一声有点燃一支香烟。
“汤米的后脑勺简直就是长了反骨,她想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能阻拦,由着纵着她反而懂分寸知进退。可你要是试图管着她,她就会立刻跳起来反抗。”郑洪涛吸了一口烟,用力的吐了出去,“汤米现在怀着孩子,不能熬夜伤身这个道理她难道会不懂?”
“那是你家汤米,我说的是云墨。”苟烟波斜睨了郑洪涛一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俩好了这么些年你还没看明白?”郑洪涛一扬手将烟蒂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放心吧,你家章教授有分寸着呢!”
“好像有点道理。”苟烟波点了点头,又扔给郑洪涛一支烟,郑洪涛却没接。
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口香糖,冲苟烟波晃了晃:“你要吗?”
苟烟波摇了摇头。
“恋爱中的男人要时刻保持魅力,口气清新必不可少。”郑洪涛悠悠的踱步回了房间。
苟烟波却在他进门的最后一刻拉住了他:“给我来一颗。”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郑洪涛这个蠢货还是非常有预见性的。
苟烟波掐着时间洗完澡,对了镜子捯饬了半天。
第一百八十次变换姿势斜靠在壁炉前温暖的沙发上,云墨终于在十一点五十八分开门进屋了。
看到她直接走了进来,苟烟波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坐轮椅啊?我下去接你啊?”
云墨没好气:“你有毛病啊?我又没病,坐什么什么轮椅啊,平白惹人……笑……话……”
话没说完,云墨倒是先愣住了。
苟烟波头发已经整齐地梳理了一番,穿着笔挺的高定衬衫,领带袖扣一应俱全,他五官深邃高挺,身量修长有力,和昨晚胡子拉碴的憔悴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苟烟波就那样站在温暖的壁炉前,手边放了一本最新的《金融法则》桌上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红酒。
这样子让云墨想起来那年她刚回国,苟烟波在家里装病半夜让她去送药,当时苟烟波也穿的这样正式。
看着她衣冠楚楚地捂了一身汗水,云墨当时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可是现在云墨喉咙酸涩难言,除了感动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云墨怔楞的站在门口,苟烟波心下窃喜,故作镇定的摊开手:“看什么?被我帅晕了吗?”
他以为云墨会跳起来打他,再不济也会冲过来反驳几句,没想到云墨一眼不发的走过来,将头倚靠在他的胸口,手臂环住他的腰:“是啊,太帅了,我都被你帅晕了。”
苟烟波一愣,刚想开口“怎么了,这台词不对啊”结果就感觉自己肩头湿润一片。
云墨哭了。
先只是默默流泪,随即哽咽,最后竟然放声大哭。
苟烟波慌乱,有些不知所措的将她的脸捧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儿,你别吓我啊!”
云墨却将脸深深埋进苟烟波的肩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别看我……”
苟烟波慌忙点头,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中。
“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宝贝你别哭啊!”
“烟波我害怕。”
苟烟波抚着云墨的脊背:“怕什么?”
“以前不害怕,现在回过头才觉得害怕,害怕一转身你就不在了。”
“傻瓜,我一直都在。”
云墨点了点头,两人就那样在壁炉前相拥着。
忽明忽暗的炉火将两人的剪影无限拉长,像是要穿越漫长的岁月,回到最初相遇的起点。
他们靠的极近,两颗心避无可避,似乎从来不曾分离。
云墨突然开口:“我陷在轮回谷的时候,梦到你了。”
苟烟波心下一紧,这是云墨获救以来两人第一次谈论起这件事情。
这几天两人都默契的谁也没有率先提起。
苟烟波不提是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她一个人深陷在流沙里内心是怎样绝望痛苦的煎熬着独子度过十几个小时。
云墨不提,同样是害怕苟烟波担心。
苟烟波将云墨拉着在沙发上坐下,云墨抬起脸来,看着苟烟波被自己泪水打湿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娇憨。
苟烟波爱极了她这样的神情,忍不住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梦到我什么?”苟烟波问。
云墨没有说话,苟烟波又轻轻“嗯?”了一声。
“梦到你和我就像是现在这样,有挨着头坐在我家的壁炉里烤火。”云墨低声说着。
苟烟波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云墨又说:“我当时害怕极了,摔下去的时候我就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好搭在一副牛的骨架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流沙。”
苟烟波将手搭在云墨的肩膀上,帮她顺着气。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云墨将头枕再苟烟波的肩膀上,“我那时候就很后悔……”
“后悔什么?”苟烟波将下颌抵在云墨的头顶。”
云墨没有说话。
半晌只听苟烟波轻笑一声:“其实,我也很后悔!”
到底后悔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后悔想的太多,后悔等的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