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前四个字,夏藻就立即把情书合上,满面的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胆口吻的情书,一上来居然喊他宝贝。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大了吗?
小夏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怀着好奇似的心情把信纸夹在英语课本里继续瞅。
不得不说,这次的女生写字非常漂亮,一笔一划几乎没有特别连笔的地方,放眼看去,简直可以拿去参赛。
但参赛的时候,恐怕又会被评委们说没什么特色。
少年胡思乱想着,一面继续在心里默读: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夏藻。】
夏藻心想,这是当然的,大部分情书的作者他都不认识,可这话奇奇怪怪的,倒是有点儿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再加上作者匿名了,很可疑啊,应该是他认识的。
少年简单推断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继续往下移动。
【我在想,今年你或许也会收到无数的告白,我只是其中之一。】
不不不,同学今年就你一个。
【但今年我想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想和你说些话,你不用感到为难,我不想要你的回答,你不需要回答,我就是想和你说,我这辈子恐怕除了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
小夏没什么触动,他看过很多类似的话,但其实大家喜欢他哪里,喜欢他什么,很多人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看见他的长相,或者某次打篮球的样子,又或者是成绩好,所以喜欢他,但这都浮于表面极了,夏藻自认恐怕是个不怎么会照顾人的人,他很多时候甚至脾气挺大的,好胜心也重,他花钱没数,喜怒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很明显,他感觉自己不适合当人男朋友的角色,要让他像陈家业那样成天围着另一个人转,一天天干个什么都报备打卡,他根本做不到。
他时间可宝贵了,现在又是复读的关键时期,每天不是做卷子就是背单词,在要不然就是在错题集上改错,余下的时间他还要用在自己喜欢的运动上,要打球,想爬山,想参加马拉松,还想打游戏。
他时间是真不够。
哦,不过这位同学也不需要他回应来着。
【我在想,这辈子能碰见像你这样完美的人,真的是太好了,以前我总是在远处看你,看你和很多朋友一起打球,大家都只看你,进步进球都欢呼。】
【我还看见过你弹钢琴,听说你会的乐器非常多,吉他、钢琴、架子鼓、古筝都会,那天元宵晚会,你穿着白西装在台上的时候,我身边的女生一直在和朋友尖叫,差点儿吵到我听不清楚了。今年不知道校庆的时候你会不会再表演个节目,只不过我可能看不到了。】
【夏藻,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是你的朋友该多好,我也想成为你身边护花使者的一员,想肆无忌惮的跟着你跑,看你发光,只是看你发光,我都觉得活着很好,这个世界也特别温柔。】
【可能太夸张了,但这是实话。】
【我还写了很多很多赞美你的比喻,复盘的时候发现太啰嗦了,你可能不会喜欢,所以删减了两千字。】
【夏藻,以后我们要是还能见面就好了。】
【夏同学,祝你前程似锦。】
【请原谅我擅自喜欢你。】
早读中的陈家业吊着胳膊无所事事,嘴里念着‘abandon’余光到处飘,忽地发现夏藻面色不太对劲,便把脑袋缩在高高的书本下面,问:“咋啦?不会是很奇怪的骚扰信吧?”
跟夏藻做朋友好几年,陈家业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那么奇葩的脑残,有人会趁着大家都送信的时候塞骂人的话给夏藻。
那些人大部分估计都是嫉妒夏藻的。
也有人非要跟夏藻见一面,约着想要一个答复,说是来了的话就算是答应在一起,不来的话就要割腕自杀等等。
只见夏藻秀挺的眉毛一拧,摇了摇头,表情复杂地说:“不是的,就是感觉这个同学好像在写离别一样,有轻生的感觉。”
“别是恶作剧哦?”陈家业小声问,“我帮你看看?”
夏藻摇了摇头,首先就怀疑是坐在自己后座的班花宋诗。
宋诗最近可安静了,前男友还在骚扰她的样子,但不敢明目张胆的来,陈家业这些天也总在他面前说宋诗的动态都很emo……
可这也不对啊,宋诗之前跟前男友不是很恩爱吗?恋爱脑得不行啊,怎么可能从高三那会儿弹钢琴时就喜欢自己?
但也不能排除。
夏藻总觉得这封信怕不是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的最后的求救,他如果不管的话,要是过段时间当真有谁离开了,他怕自己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少年心里着急,感觉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压着谁的生命,哪怕是误会也得先找到送情书的人才行。
他甚至觉得,要是真确定对方有轻生的念头,先答应跟人家试试,也不是不行,人命大于天啊,先稳住对方才对,慢慢的劝对方,想必要不了太久,人家也会想开的。
看信中口吻,夏藻觉得这个送信的同学不是会无理取闹的性格,所以以后假如救回来了,再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为了救她才答应在一起试试的,这位同学应该也会表示理解吧。
少年主意已成,紧接着便推算时间。
他很确定下午六点多,自己在无人自习课上去上厕所的时候,抽屉里是没有这封情书的,他当时还低头去抽屉翻找纸巾了来着。
那么就是六点以后所有接近过自己课桌的人。
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同学们都在,应该不是那会儿,也不是十一点前的所有时间段,自己昨天学习到十一点,屁股都没挪来着。
那么就是自己关灯最后一个走了以后,有谁又回来送信了,或者是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人来之前送信,可今天一大早他也是前几个到的,到底是谁这么小心翼翼啊?
夏藻没有头绪,想了想,觉得或许可以问问沈崇。
虽然昨天跟沈崇闹得不太愉快,但这件事更重要。
少年立即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沈崇,不好意思想问一下,昨天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在我桌子面前站了一会儿?你那时候看我抽屉了没有啊?里面有个信封你看见了吗?
如果看见了,那么就是有人一直在等着他走,走后放进去的,到时候可以查看教学楼大门口的监控,看有谁在他走后跟着也出教学楼的。
如果沈崇没看见有,那就麻烦了,比他早来教学楼的多得多,他甚至只是他们自己班上第五个到的。
夏藻有些苦恼,等待沈崇的回答。
那边半晌才回复了一句:没注意。
啊?怎么能没注意?挺显眼的啊。
哦,对了,昨天沈崇在教室的时候好像没有开灯,但应该摸也能摸到吧,很明显不是卷子的手感,滑滑的硬硬的信封啊。
夏藻把自己这边发现送信人恐怕想轻生的念头跟沈崇简单说了一下,又说:拜托你再好好想一下,我好拖延一下。
沈崇:拖延?
少年一本正经打字过去:就是先答应在一起。
沈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小夏:怎么了?做好人好事啊,有问题?
不敢暴露的沈同学:没有问题,但感觉有点草率,要不再换个方法?
现在沈同学有两条路,一条是享受短暂的快乐,一条是永远保密,免得被夏藻认为是个不珍惜生命的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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