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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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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汀兰会所醉生梦死了几天,小五载着女朋友狐小檬去看海边日出。行至滨海大道,跑车和一辆雪佛兰相撞,雪佛兰被撞得飞起来,飞出七八米才侧翻在地,还撞歪了绿化带的一棵行道树。

小五和狐小檬从跑车里爬出来,所幸的是,雪佛兰车里的父子俩都只受了轻伤。小五又是赔钱,又是赔礼,车主总算接受私了。

雪佛兰车尾变形,而跑车时速达到两百公里,受伤更重,小五苦着脸报修。修车行来了两个人看了看,跑车是几年前的限量版,业已停产,修起来难度太大,他们胜任不了,去找老张兴许有点希望。

老张,张可定,云州修车界的大神,给人改装车是出了名的。他技术好,价格公道,就是有个小嗜好,再贵的车,他修好都得征用两天,过过手瘾。

买得起豪车的人个个财大气粗,没人拒绝老张。小五慕名去修理厂找老张,老张也说这车难修,零部件还得设法去配,没个十天半月够呛,小五答应了,预付了定金。

跑车被毁,秦岭蒙在鼓里,仍天天去汀兰会所喝酒。在国外同学时,沈曼琳就知道他好酒,找江岸打听云州知名酒行,摸来汀兰会所。

沈曼琳送出礼物,秦岭假装惊喜,问她多少钱,随手就转账给她,劝她别再搭理自己这种花天酒地的废柴。沈曼琳大大方方端酒就喝:“小酌怡情,我可不觉得你是废柴。”

秦岭搂过酒友撩拨的女孩离开:“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搞不懂喝花酒的意思?”

出了汀兰会所,秦岭转战“貘”酒吧再喝一轮,它和汀兰会所齐名。喝到午夜归家,秦岭指挥代驾停车,蓦然发现有辆跑车不见了。

似乎有几天没见着那辆跑车了。小五也有几天没露面了,秦岭打电话问:“你人呢?”

小五撞车伤到脸被群嘲,这几天窝在家玩游戏,找个借口应付过去:“我再开几天。”

小五再去修车厂,跑车被拆成了一大摊,老张有两种配件订不到,想找人加工生产,但开模花费高,他和小五打商量:“你看修不修?”

小五一问价钱,翻了脸:“你这叫坐地起价!”

老张说:“那我把它复原吧,刚来是什么样,就给你弄成什么样。”

小五不干,但他掏不起高额维修金,正争执,唐粒来修车厂给养父老张打下手。她从小就爱帮老张干活,到华夏集团工作后,每逢周末就来玩。

打一照面,小五就觉得唐粒眼熟,多看几眼,他认出来了,是被他抢U盾却没能得手的前台姑娘。

唐粒身上穿的衣服也眼熟,秦岭被关在卫生间,小五查过监控,画面比较模糊,但真人往眼前一站,错不了!

唐粒是秦远山的员工,约等于是秦岭的员工,有她在,不信老张还敢狮子大开口。小五手机一拨,电召秦岭:“我找到锁你的人了!”

秦岭看到破烂的跑车,气歪了脸。再看唐粒,不就是抢了U盾,她不惜跟去拍卖场锁人,纯属蓄意报复!

养父老陈没有正式职业,他长得好,个头又高,收拾收拾很有派头,能唬人,年岁渐长也能找到受雇于人的活计:今天去拍卖场哄抬个价格,明天挤进抗议队伍出个人头,起个哄,后天帮讨债公司把个门,望个风。他经常带唐粒去见世面,改善伙食,主家见到多了个漂亮姑娘很少会说什么。

唐粒客串老陈秘书参加拍卖会,却被秦岭说成跟踪,她气坏了:“是冤家路窄好不好?”

秦岭哼道:“三天修不好,等着赔钱。”

唐粒心想这人还真干得出来,但场面上不能输,咬牙道:“你得罪我在先,我锁你是以牙还牙。”

秦岭撂完话就走:“谁锁我,谁就是我仇人,就三天。”

三天是决计修不好的,老张愁眉不展,唐粒急得硬气不起来,想去求秦岭多给点时间,先是利用工作之便,查到秦家常住的别墅,猫在附近观察,被保安发现请走;再潜伏在秦岭必经之路上,冲出来拦车,秦岭被迫急刹,大骂她找死。

唐粒服了软:“我爸说了,能修好,就是需要时间,你别去为难他,行不行?”

秦岭招手喊交警:“这个女的碰瓷。”

交警问话,唐粒让他调监控以证清白,秦岭绝尘而去。交警看看唐粒的模样,想想秦岭的模样,一声叹息,八成是男的负了心,女的求复合。

唐粒几次铩羽而归,跟陈海米感叹求人办事难,陈海米教育她别硬来,得学会示弱。秦岭再讨厌,心是肉长的,哭得梨花带雨,多认认错,很难吗?

不上班的人没行程,但肯定有消遣之处。老张说那辆跑车价值两千万,唐粒推测秦岭在本市有固定的超跑圈子,搜索了几个群,刷刷刷给群主发了她和众豪车的合照,通过验证。

在群里潜伏了一下午,唐粒看到一个叫山令的家伙响应了群主的号召,他晚上会去花式赛车现场。

唐粒买了最便宜的票,进了场馆,摸出小镜子练习微笑,想去给秦岭加油助威,没想到秦岭是纯粹的看客,捧着一大盒冰淇淋,坐在第一排边看边吃。

唐粒挤过去,对秦岭和颜悦色,但一碰面,秦岭就跟工作人员揭发:“我前女友,她说她包里有炸弹,要跟我同归于尽。”

唐粒被保安一个擒拿按倒,她气急败坏:“秦岭,你混蛋!”

秦岭笑得很恶劣。工作人员如临大敌,虽然经过排查,发觉唐粒并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仍是劝退她:“小姐,不好意思。”

唐粒不走,被两名保安架走,秦岭打个响指,多给老张几天时间也不是不行,但让唐粒头悬达摩克利斯之剑比较好玩。他早说过,最恨被人锁起来。

三天时间已过,但秦岭和小五都没露面,唐粒心下稍定,投入到工作中。下班前,陈海米召唤她去做美甲,今天是会员半价活动。

美甲店在华夏广场负一楼,唐粒欣然前往,她不喜欢做颜色,也不喜欢搞花样,但想把指甲修一修。

陈海米工作的专营店是高档品牌,最近有个男客户频频来买产品,陈海米拿了不少提成,跟同事合办了美甲会员卡。

男客户是外企高管,他购买产品用于赠送客户,陈海米视他为大客户,很捧着他。一来二去的,两人熟络了,男客户发出约会邀请。

约会地点定在华夏广场7楼的意大利餐厅,陈海米上个电梯就到,有足够的时间细致打扮。她比唐粒先到,落座喝起美甲店送的银耳羹。

一个顾客和店员相熟,一边磨着指甲,一边聊些琐事。陈海米本来没听,但该顾客几次说到“我们华夏”,她留了心,竖起耳朵听,能帮唐粒收集一点周忆南的情报也是好的。

唐粒慢悠悠到来,该顾客已经走了。陈海米忍了一肚子八卦,等到离开美甲店,才转述给唐粒听。

该顾客八成是高管身边的人,对华夏集团掌故如数家珍,她把某个男人称为凤凰男,还说凤凰男把女朋友哄得头晕转向,但想入得江家门,很难。

唐粒听到凤凰男的女朋友名叫丁雪,立刻懂了,该顾客说的是分管副总裁齐玫的家事,她有一儿一女,儿子是商务部总监江岸,女儿丁雪是企划部主管,男朋友章早即是凤凰男。

章早追到丁雪后,齐玫不甚满意,数次让女儿丁雪跟别人相亲。该顾客说自己跟江岸是点头之交,不清楚江岸的想法,但能被秦远山当接班人培养,江岸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一定看得出章早是草包。

友情这件事很玄妙,混在一起玩并不看重对方是否优秀,在该顾客看来,江岸和章早相处得很亲厚。

该顾客说到这里,为她做美甲的店员笑道:“就像我和你,你也没嫌过我给人打工。”

该顾客说:“我也一样在给人打工。”

店员说:“打工也有等级,给大老板当助理,也算人上人了,哪天下放到分公司,绝对有个好职位。”

陈海米形容了一下该顾客的长相,清瘦戴眼镜,像个教文科的大学讲师,唐粒猜出她的身份:“可能是我们秦总的特助,英文名叫温迪。”

温迪随手送过唐粒话剧票,唐粒对她有印象,但对八卦内容兴致不高,除非她说的是周忆南。

回公司后,在电梯里,唐粒第二次偶遇章早。第一面时,章早就注意到她了,这次站在她身后,又看得出神,直到江岸走了进来,他收起目光,跟江岸交谈。

江岸去19楼汇报公事,电梯门开,他缓步而去,一身风流意,仿佛轻裘白马踏花而过的王孙公子,郁菲给了唐粒一个惊艳眼神。

有天加班回家的路上,郁菲说过江岸是公司女员工仰望的人,长相好,有风度,跟他相处如沐春风,难怪秦远山把少主之位给了他,比起顽劣的亲生儿子,外甥才是可托付江山之人。

唐粒很认可郁菲对秦岭的评价,但本能觉得江岸其人有点浮。一个真正有品格的人,不会在章早用轻佻眼神打量女员工时,报以谑笑。

《中国船舶制造行业市场需求预测与投资战略规划报告》仍没收到反馈,又被秦远山搁置了。丁雪很不服气:“姨父晾着我们那么多项目,他绝对是对我俩有偏见。”

光是秦远山倒罢了,江岸可是丁雪的亲哥哥,也对项目虚与委蛇。章早烦透了,交出他熬夜做出的新项目计划,丁雪赞赏有加:“这个比那个完善,前景也好,我约我姨父时间!”

温迪是为秦远山制定行程之人,给了丁雪5分钟时间。秦远山吃着营养餐,丁雪拿着项目计划书,滔滔不绝建议公司花15亿兴建大型社交网站,秦远山笑说对互联网不熟,丁雪说:“您把尚方宝剑交给章早,让他物色团队去!”

以往丁雪胡闹,秦远山只当外甥女彩衣娱亲,前来给他讲个小笑话,让他开心一刻,但这次她竟然想帮章早争取职位,秦远山没法再给她面子,直言相告:“15亿,他敢提,你就敢来吗?”

丁雪傻眼:“姨父!您不懂互联网不要紧,您把它想成是线上的华夏广场,投入虽然大,利润也高!”

秦远山挥挥手,温迪下了逐客令:“秦总等下要飞北京。”

丁雪出门,转而去找江岸:“我们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哥,他肯定是怕我们一家独大。”

丁雪工作一年多,起码给秦远山递了十几份商业计划,独独这次惹恼了秦远山,江岸听完来龙去脉,也沉下脸:“我和妈都不赞成你喂资源给章早。他志大才疏,你看不出来吗?”

丁雪听得刺耳,怒道:“你跟妈一样,对他有偏见!他不就是家里穷了点吗,可他发表了那么多文章,口才也好!”

草包通常看不出别人是草包,江岸很无奈:“他不堪用,只能当个解语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丁雪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枉你平时跟他关系那么好,敢情你是这么看他的!哥,这些话我可以不跟他说,但你不能看不起他,他是你的自己人!公司这么大,你有几个嫡系?你拼命拉拢周忆南他们,周忆南也和你不熟,还跟你平起平坐。你别以为少主的位置很稳,秦岭大智若愚,你看不出来吗?”

江岸说:“去忙吧。”

丁雪回办公室,被章早好一通安慰。烛光晚餐后,章早送丁雪回家,转头去找人诉苦。

狗腿送来好酒,指责秦远山墨守成规,跟不上时代,章早心情才好了些许。假如丁雪不是难以受孕的体质,他只怕已经登堂入室了,才懒得呕心沥血构思各种商业蓝图,还得不到赏识。

丁雪社交网络玩得转,每天都发穿搭自拍上网,积攒了几万个粉丝,她越想越觉得章早的项目计划书大有可为,想走曲线救国路线,让秦岭出面搞定秦远山。秦岭大学毕业回国月余,整天跟秦远山作对,秦远山肯定希望他能做点正事。

丁雪拿着项目计划书去找秦岭,称其核心是互联网精英历时6年做出的创投项目,章早花了大力气才弄到一手资料,若不是前期得烧钱,她和章早就单干了。

听到“烧钱”,秦岭很感兴趣,要是能让老秦赔钱,那值得一干。他翻开项目计划书看了翻了几页,被噎住。秦远山那个人虽然用人唯亲,但也不全然没脑子,把丁雪放在闲职上,一定是看出她是草包。

秦岭一会儿看报告,一会儿看丁雪,心生同情。正因为是草包,才会把章早这种其貌不扬的所谓才子当个宝,如果他代表丁雪把这堆废纸交给秦远山,杀伤力为零。

一个恶作剧,缺乏创意就无聊了。秦岭递回报告,问丁雪:“你看我像认识这些字的人吗?”

丁雪和章早铩羽而归,秦岭躺回露台看天,真不耐烦跟比自己还草包的人玩。

被秦岭几句话打发了,丁雪恼火:“我早跟你说,他脑子不好用,懂不了!”

章早笑得神秘莫测:“我看他在韬光养晦。”

丁雪斜了男朋友一眼:“他想上位,你看董事会那帮人点不点头。”

章早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父亲的职位,儿子继承,也天经地义。董事会那帮人里有不少老家伙会觉得秦岭才是正统,让你哥当副手辅佐他,这不可能吗?”

丁雪呵呵笑,秦岭在国外读的是农学,肯定是好混学分的专业,他懂什么商业?说来可笑,一个玩泥巴的人,仅仅因为是秦远山的儿子,就可能当家做主,江岸心气高,绝不甘于当表弟秦岭的副手,若有那样一天,丁雪猜他会拂袖而去。

几个同学都转发了同一个视频,秦岭点开看,沈曼琳开了投资公司,请了众多记者捧场,还对着镜头表示打算跟华夏集团合作几个重点项目云云。

怪不得上午起床看到餐桌上有张开业请柬,百分之百是沈曼琳托秦远山转交的。秦岭想到秦远山在家夸过沈曼琳,没准他有撮合之意,他心浮气躁,半点都不想在家里待了,拿起车钥匙的一瞬间,他很高兴,有地方去了。

修理厂,老张低头忙碌。这几天,他托了好几个人,终于有同行表态可以帮忙,国外有一辆同款跑车报废,零配件都在废旧工厂里,刚才对方发来照片,其中刚好有老张需要的配件。

难题即将迎刃而解,老张干活时哼起了歌,秦岭晃过来,老张说了这件事,秦岭很意外。更意外的是老张没伸手要钱:“等我收到看看能不能用。不行就再想办法。”

秦岭想撒气不成,鼓起脸。唐粒趁周末来给老张送饭,远远看到秦岭恶形恶状,想起被他找保安架出场馆的狼狈样,脑子一热,抓住包里的一项物事,一个箭步冲来,对着秦岭的脑袋淋上去。

浓郁的臭气弥漫开来,唐粒捂住了鼻子。秦岭往头上一模,跳脚跑向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狂洗。

唐粒损人一千,自损八百,老张也一跳三尺远:“什么东西,这么臭!”

唐粒扔掉手中的鲱鱼罐头,录下秦岭气急败坏的模样。那天做完美甲,陈海米去跟男客户约会,相谈甚欢,男客户含情脉脉,陈海米很受用。

第二次约会时,男人的太太跳出来,差点抓花了陈海米的脸。陈海米才晓得男客户隐婚,很怄气,网购了两罐鲱鱼罐头,它被称为史上最臭美食,绝对是防狼大杀器。

神器果然有奇效。唐粒擦着手,秦岭洗完头,还嫌不够,嫌恶地闻了闻,拔腿跑向车边。老张啼笑皆非:“他今天没找我茬。”

鲱鱼的气味充斥车厢,秦岭本想回家冲澡,刚开出修理厂就受不了,开进最近的酒店,顶着前台的目光开房去淋浴。

从头到脚冲个遍,秦岭裹着酒店浴袍,打电话指挥小五帮他里里外外配齐一身衣物送来酒店,再把车送去里里外外洗干净。到这时他才有空想一想,臭得绕梁不绝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但拿起手机,才发觉没有唐粒的号码,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没关系,下次杀去公司揪她。

唐粒喷完鲱鱼罐头就后悔了,自己毕竟是华夏集团的员工,秦岭随时可能刁难她。转念一想,秦岭没在公司挂职,仅仅因为他父亲是董事长,人事部门就听他的旨意,辞退一个没在工作上犯错的员工,这公司待着也没意思。

被开除最不舍的是不能再经常见到周忆南,但周忆南做市场,跳去一个跟他工作有往来的公司就行。唐粒不慌了,踏实工作。

6号会议室订了咖啡,唐粒和丁小童去送,刚走到门口,一名员工怒冲冲跑出,唐粒躲闪不及,咖啡泼到身上,胸前弄脏了一大片。

员工绩效被主管打了低分,季度奖泡汤,他很不忿,去找人事部申诉。丁小童用纸巾帮唐粒擦拭,无济于事。

唐粒请假回家换衣服,主管却说记她旷工半天,还得扣分。唐粒忍到中午,想去商场买件新衬衫,没舍得,狠狠心打车回家。

云州夏天时有阵雨,雨水绵延。网约车叫不上,唐粒走到公司大门口,想尝试打出租车,但一连几辆都满载,她撑着伞,往前走了一大截。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面前,后座车窗开了一半,一只手探出,烟灰弹落在轻扬的雨雾里。唐粒抬起伞,车窗降下来,周忆南说:“上车。”

唐粒犹豫了一下,想坐去副驾,但谁知道这种近在咫尺的接触多久才会有第二次?她顶着衬衫上的大片污渍,拉开后座车门,坐到周忆南身边。

出租车司机开车,问:“去哪里?”

唐粒道谢,报出小区名字,周忆南摁灭了烟,沉默地合上眼睛,小憩片刻。从昨天到今天,整整27个小时,他不曾合过眼。

子公司承接某集团机械加工中心工程出了事故,3名现场施工人员当场身亡。工程队找到死者家属谈判,其中两家都接受私了,剩下一家坚决不同意,一条人命绝不是40万就能打发的,他是孩子的父亲,是父母的儿子,是全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

工程队只肯支付40万,孤儿寡母闹个不休。包工头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孩子的面轮.奸了他的母亲,还拍了照,撂下一句话:“要么拿钱闭嘴,要么把照片当传单发出去,自己选。”

如果女人懂点法律,就知道不必受此威胁,工程队敢发传单,她就能以对方传播淫.秽.物品罪告发他,但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家庭主妇被吓住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受辱的照片被传到街头巷尾,那样她不好再嫁人了。男人死了,她带着一儿一女,还得赡养公婆,不改嫁两眼一抹黑。

女人妥协了,但女儿不肯。母亲被凌.辱时,10岁的儿子想救母亲,遭到工程队拿烙铁威胁,他拼死一挣,脸上被烙铁烫伤。大他5岁的姐姐心疼他,上网求助,但迅速被各类信息淹没。

少女百般无奈,躲在施工现场附近,一次次拦车求助。昨天她遇见来视察的沈庭璋。

升斗小民求告无门,没必要让他们如愿。否则这口子一开,另外两家必然心里不平衡,也找上门来。沈庭璋让周忆南摆平此事。

工程项目难免跟苦命人打交道,这种事周忆南经历过好几起,一颗心被练就得冷硬。但10岁的小少年脸上的烫伤从眼角到脸颊,即使植皮,也会留下一辈子的痕迹,一辈子都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普通多么可贵。周忆南望住眼前的姐弟,两双一模一样狼崽子般的眼睛,他转身去找包工头。

两句寒暄后,包工头被一拳砸在脸上,他一个踉跄,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周忆南抬手扭住了他,一把将他掼在桌上。小弟们想救命,但周忆南是上头来的人。

刀光雪亮,包工头右手三根手指被剁下。周忆南把玩着血淋淋的手指,目光深不见底:“你觉得这几根手指值多少钱?”

包工头以50万赎回手指,周忆南走出棋牌室:“想报复,冲我来。”

多为女人一家拿到50万,她却不敢收,还甩了女儿一耳光,她闹过,没闹成功,还被折辱,女儿就该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何苦还闹。如今虽然多了50万,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被包工头暗算怎么办?

举家搬迁大费周折,周忆南问:“要是能去云州,带你公婆走吗?”

女人说:“他们对我不好,不带。”

雨声哗然,身旁唐粒的头发盈着清香,冲淡了行凶时的血腥气。周忆南的思绪沉入静谧,女人和一双子女搬来云州后,给她找份自给自足的工作,也许生活能有所不同。

周忆南似乎睡着了。唐粒悄悄看着他的睡容,浓眉微蹙,双唇紧闭,下颌的线条很硬朗。车窗外雨雾蒙蒙,看不出天色,他就在这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入睡,像某个缠绵的床畔时光。

唐粒按捺住心惊肉跳的绮念,转开视线,就这样跟他静静地待一会儿吧,不可贪图更多。陈海米总是怂恿她表白,有朝一日走近他,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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