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所有老师放弃的冉夕,心安理得照常躺在桌子上补眠。
每次只有在课堂上,她才能安心的入睡,且不会做任何梦。
陷入深度睡眠的她,如同躺在云层里,舒适地让她打着滚。
突然间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坠落下去的失重感把她吓醒了。
因惊吓而让她下意识地踢了桌子腿,刺耳的拖动声在课堂里响起。
被所有人的目光望过来,如同打量着动物园的动物般。
她抱歉地举了举手,口袋里的手机嗡了好几下,是短信。原来吵醒自己的是,是手机的短信啊!
冉夕以为是邮件被查看了,结果是妈妈发来的短信:“奶奶走了,你请假回老家一趟吧!”
“老师,我去一下班主任办公室,有急事!”再次被打断讲课的老师,扶着额头对着冉夕摆了摆手:“走吧!”
对于奶奶的情感,要怎么说呢?其实没有那么深厚。
记忆中的奶奶,成天沉默地流泪,故而哭瞎了自己的双眼。
她知道奶奶是思念着自己的女儿,那个失踪了多年的女儿。爸爸的妹妹,自己的姑姑----冉碄。
顺利地请好了假,冉夕直接去了客运站,坐上了最快出发的大巴车。
耳机里传来妈妈日常般的絮絮叨叨:“你奶奶去得太突然了,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啊!你爸爸现在在忙着招呼来吊唁的客人,我在收拾房间呢!”
冉夕揉着太阳穴道:“妈,咱们现在是在打电话,你说了一个小时了,你能挂电话吗?”
“哈?我有说这么长时间吗?那你什么时候能到啊!我去接你啊!”电话那头的妈妈,询问着她的情况。
“大概还能赶到晚饭吧!”冉夕正欲解决这个对话的时候,冉夕妈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更刚才不一样了:“那个。。。。。夕夕啊!你奶奶去世前。。。。。其实有跟我说一些事。。。。。。”
“哦,什么事?”冉夕兴趣不大,只想倒头呼呼大睡。
“她说有东西要给你,我总以为她老糊涂了乱说话,结果刚刚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盒子。”
冉夕妈显得有点不安,带着质疑奶奶的口气问:“夕夕,你说奶奶是不是犯了跟你一样的病啊?!”
冉夕正打着呵欠,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奶奶她。。。。。”说到此处她压低了声音:“这段时间老打电话给我,说看到了冉碄,说冉碄跟她说话呢!说得跟真得一样。”
“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邪乎吗?”冉夕忍不住怼了妈妈一句,妈妈愣了一下道:“怎么邪乎了?!”
“奶奶在见到姑姑。。。。。。。”冉夕话才说到一半,电话不知为何发出阵阵杂音,随即电话被无端端地切断了。
“喂!喂!”冉夕皱起眉头挂了电话,发现自己视野出现了奇怪的角度。
她面前看到的不是原本坐在自己身后的人,而是坐在自己背后的人。
窗外的风景,古怪地呈现倒退的姿态,而不是正常的前进。她居然连开车的司机都没有看到。
太不正常了,冉夕惴惴不安地重新坐好,抱紧自己的背包,望着没有一格信号的手机发呆。
伴随着急促地刹车声,以及整个车厢的人全部惊呼地叫声里,一声撞击到硬物的响声,让车厢瞬间蔓延起了浓烟。
系了安全带的人,由失重时向前的惯性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没有系安全带的人,直接砸碎了玻璃窗,飞了出去,亦或者倒在车厢内,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冉夕被浓烟呛得咳嗽流泪,混乱中听到有人喊快跑啊!
她试图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却发现视野是椅背。
当她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安全扣时,不知是谁帮她解开了,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厢外带。
“车子要烧起来啊!快报警啊!”冉夕抹着浓烟熏出的眼泪,听得轰隆一声响后,火光瞬间刺眼起来。怀里的背包因这剧烈的动静,吓得落到了地上。
视野恢复了正常后,冉夕发现他们都站在安全的区域。
受伤的旅客,都整齐地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未受伤的旅客则打着电话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被消防水车喷灭的大巴车,空留下一个车架子。
整个车身都被烧毁得不成样子,座椅纷纷都被烧化了地黏在车内。谁能想象到一小时前,它还是一辆崭新的车呢?
“不是急着回老家吗?走吧!”被捡起的背包,重新塞回到了冉夕的怀里。
她先是一愣,继而冷冷地问:“你跟踪我?!”洛旗一副“小姐你谁啊”的不屑脸道:“跟你坐一辆大巴,就是跟踪你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回老家?!”
“优优说的。”
冉夕确实把自己的请假原因告诉了优优他们,现在有点自知理亏地拍着背包上的土:“那你别再跟着我了。”
她背好包,警惕地又扫了洛旗几眼,洛旗却仍停留在现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个人太奇怪了。”她心底边吐槽边低着头朝前方走去,接着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姑娘,走路要抬头看路走啊!”一个穿着警服胡子拉碴,满脸疲惫的男人对她道。
即使这样不修边幅的男人,冉夕仍能一眼看出他的英气,有点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没有注意到冉夕的目光,而是被身后的声音吸引。
“袁诺一,这具尸体先送去法医部吧?!”
“袁警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才短短半个多月没见,帅气的警官变成了流浪汉了。
冉夕说着伸手欲揭开白布,一双纤细好看的手,牢牢地扼住了她:“小丫头,这东西不要看了。”
“我这不之前忙着别的事情吗,难得休息又被call到这里。”
男人一脸无奈地看着冉夕:“真的很像野人吗?!”冉夕如实地点了点头,视线却定格在他身后叶绿的身上。
“那个,我就是这辆出事大巴上的人。刚才死的那位是?”冉夕盯着叶绿问,而一旁的医护人员,讪讪地问叶绿:“叶警官,现在到底是?”
叶绿摆了摆手说:“先送到法医部去吧。”医护人员忙不迟疑地抬着担架就走了。
她转过身没有看冉夕,而是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着道:“乘客没事,司机死了。”
电话嗡嗡作响,冉夕接起电话听到妈妈的询问:“到哪儿呢?怎么电话突然断掉那么久啊?!”“妈,我可能过不去了。刚刚大巴出了车祸。”
“什么!你要不要紧啊。。。。。。”面对着狂轰炮仗似的询问,冉夕捂住自己的耳朵解释着:“我现在回车站去,再坐最快的大巴来安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