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对,考试现在开始!”伊鲁卡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水木,“先从丁班开始吧,一号,奈良余人!”
“嘿。”水木笑了。
奈良余人一脸不爽的走了上来,眼神傲娇地瞥着水木,仿佛在责怪昨晚不去参加毕业聚会的某人。
未-巳-辰。
刚好一秒钟,余人轻轻松松结好分身术。
嘭的一下,一个余人分身完美无瑕地出现。
水木赞赏地点了点头。
恰好碰上两个余人傲娇的瞪视。
不禁哑然失笑。
“奈良余人,通过!下一个,藤原真也!”
胖子从容登场,同样快速结印,一下子完成了考试。
又是一秒三个印。
厉害,我自己也不过是这个手速罢了。
伊鲁卡由衷感叹。
然后记录好成绩,公事公办,兢兢业业。
丁班的学生一个个上台,出色地结出了分身术,自信得都对这种考核感到了兴趣阑珊。
太简单了。
完全没有挑战性。
过去三个月,混蛋水木可是天天让我们双手各自吊着砖头来结印的。
从十斤到五十斤,再到八十斤,最后到一百斤,这样层层叠加,吊着一堆砖头,结一个钟头的手印。
每次训练完,都觉得双手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这种痛苦的训练一旦习惯,抛开负重以后,便会形成可怕的效益。
当这种效益呈现在整个年级的考场上的时候,所有原本不看好甚至等着看丁班笑话的人,包括讥讽水木的某些老师,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这还是丁班吗?”
“不可能,丁班历来是吊车尾的啊!”
“一……一定是我眼花了!”
不到两分钟,丁班三十个小崽子陆续完成考试。
其他人傻眼了。
他们心里恶意揣测,丁班人肯定会在他们面前使劲得瑟。
是的,当曾经他们看不起的人在行动上超越了他们,他们不会祝贺,而是开始从其他方面挑毛病。
比如性格。
能顺利通过考试又怎么样,不过是这些家伙好运而已!
看,一点点成绩就眉开眼笑一副得瑟的模样!
这种人当了忍者以后,也活不长!
他们等着丁班的家伙作笑。
这样他们便有机会,站在道德高度上狠狠嘲讽一番丁班人。
丁班,是几十年来吊车尾的最差班。
他们难以接受,这群平日里被他们冷嘲热讽的人,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强了。
优越感荡然无存。
巨大的落差来得太快。
大部分人都愤恨地盯着丁班的学生。
然而,他们注定失望了。
没有人狂欢。
在其他人认为快速结印完成分身术是一份了不起的成就的时候,当事者却觉得异常无聊。
甚至,丁班的小崽子还有些人昏昏欲睡。
三十个小学生,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水木。
根本没人用正眼看过除了水木以外的人。
果然跟混蛋水木说的那样——没意思的毕业考试。
余人挠了挠头。
考场上,伊鲁卡忽然转头对水木说道:“你班上的学生真是厉害啊!”
言语间的赞叹是真心的。
水木同样报以一个真心的笑容。
“还行吧,资质一般,花了三个月时间去训练,结果还是只能做到一秒三个印,以我这种平平天赋,当时可是特训一个月就达到一秒五个印了。所以,这些小家伙还嫩得很呢,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后还要拜托伊鲁卡你对他们多多关照才行啊。”
水木像个即将撒手而去的管家婆那样,对伊鲁卡说道。
伊鲁卡眼皮一跳。
总感觉水木这家伙今天特别诡异,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吗?
咦?等等!
这家伙说他能一秒钟结五个印?
不会吧……
伊鲁卡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把水木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叼的?”
“叼吗?这种程度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达到了?”
水木不解地反问。
我草草草草草……
好想打他啊——伊鲁卡皱起被一刀毁了容的鼻子。
水木摇头一笑。
“丁班的小崽子们,既然考完了试,那就跟我出来吧。”
水木拍了拍伊鲁卡的肩膀。
喂喂,虽说你不在考核官名单之内,但来都来了,这么随随便便地出去不太好吧,我刚刚才说你是好老师来着。
伊鲁卡颇为无语。
“好,同学们,丁班的同学给我们做了一次很好的表现,我们也不能落于下风啊,加油哦!下面,丙班的同学,上来考试!一号……”
伊鲁卡继续监考。
水木拉着大部队出了门。
在监考席上,一个同样穿着绿色马甲的中年男人稍稍一动,想跟上水木。
但看到水木身后的丁班学生,他蹙眉想了想,又安定了下来。
“千隆前辈,你也有什么事吗?”伊鲁卡对那中年男人说道。
“哈哈,没有,我又不是毕业班的班主任,只是仗着年龄大,过来辅助监考一下而已。”千隆豪迈一笑。
“千隆前辈谦虚了,你可是在学校里任教了二十多年的老资格教师了。”
伊鲁卡捧着成绩单,喊道:“继续考试,丙班,二号……”
考核室里沉闷的气氛,仍没结束。
此刻,水木在阳台上,被一帮小屁孩围着……讨伐。
“混蛋水木,你昨晚哪去了,居然不来我们的毕业聚会!”
“就是就是!太没团队意识了!组织上对你颇有微词!不管怎么解释,你的预备党员的身份是保不住的了!”
水木:“……”
“对了对了,水木老师,我昨晚好像遇到你老爹了!”
“纳尼?!”
一群睁眼说瞎话的熊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短发少女。
“真哒!”佐山织衣强调道。
“真是麻烦……”
奈良余人摸着后脑勺埋怨了几声,给班上的人解释道:“水木老师是三战时以孤儿的身份被村子收留的,哪来的老爹。”
“不是吧?”
“混蛋水木居然这么可怜?”
“那我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混蛋水木虐待未成年人的罪名我们就不追究了!”
水木:“……”
“讲道理,”奈良余人又说,“如果没有水木老师的魔鬼训练,我们今天哪会这么轻易通过考试呢。”
啧。
水木诧异地看了一眼余人。
他立即围着余人七上八下地审视了一遍。
“话说,小织衣跟我说敬语我不奇怪,但你丫跟我说敬语,我就很奇怪了,你还特地为我解释,那真是宇宙之谜了啊!”
“快说!你是谁!你还是我认识的小光头余人吗!”
奈良余人听了,浮起一双绝妙的死鱼眼。
“别闹了水木老师,我有正事要跟你说呢。”
“打住!”
水木提起腰间的工具包,晃了晃。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小学生们迷茫地摇了摇头。
“哈!里面都是给你们的毕业礼物!”
小学生们:“……”
“老师,我们虽然穷,但是真的不缺一支苦无或者一枚手里剑啊。”余人无语地说道。
水木啧的一声,说道:“谁说里面是武器的,为了保护好你们的毕业礼物,我特地把包里的武器都丢了。”
“那,里面是……”
“晓不得了吧,”水木打开工具包,得瑟地大喊,“看!为师精心为你们挑选的毕业礼物!”
“没错!一人一朵小红花!货真价实的小红花!”
众人集体扑街。
余人的嘴角抖得厉害,一脸嫌弃,说道:“你不会把学校走道边上的盆栽都给摘了吧!”
“咦,你变聪明了啊?”
“混蛋!我蠢过的事实不要随便亮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语气,这才是为师亲自调教的奈良余人啊!”
“都说了不要随便说出我的姓氏!”
“哈哈。”
水木开怀大笑。
接着,他把小红花分到了三十个孩子们的手里。
之后,他郑重地说道:“小崽子们,走出校园以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忍者了,你们应该明白,从此以后,你们的双手将沾满鲜血,杀戮,或者被杀,就是摆在你们未来的两条必经之路。”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宁愿别人死光也不愿你们死,所以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当我重返旧地,会看到你们的名字一个个刻在了木叶的英雄墓场上。”
“当然,我这么好心肠的一个人,如果看到你们死了,很可能会忍不住放烟花庆祝,庆祝你们脱离了这苦难的世界。”
“要是不想被我这种过分的行为气得诈尸,那就好好活着。”
“记住,可别轻易被人杀了。”
水木说完了。
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涌起一丝疲倦。
还是一丝对这个世界浓重的厌恶。
发现了这个情况的水木,也不禁奇怪起来。
和天藏战斗,一败涂地。
被猿飞日斩一记杀气冲击压得抬不起头。
和根部忍者生死一战。
跟凯那个奇葩打了一架。
分出影分身布局。
又露宿街头似的在火影岩的岩洞里睡了一晚。
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没有觉得累。
反而,心里隐隐间有些兴奋。
但是,和丁班这帮小家伙们说了这一番话以后,他突然感觉累了。
搞不明白。
水木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快回家,今晚如果有什么事,就听家里人的话,该怎样就怎样。”
丁班的孩子们面面相觑。
但也看出了水木脸上的不耐,所以没有过分纠缠打闹。
很多人走了。
但还有一个人,注视着水木。
水木问道:“说吧,有什么正事。”
“我听说,你昨天和三代目发生了矛盾?”
“哦?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老爹从族长那里听来的。”
“啧,奈良鹿久吗,嘿,以他的智商,应该能猜出我想干什么吧。是通过盐水桑通知你,再让你心甘情愿地来探我的口风吗?既然知道了我的意图,为何不直接告诉三代目呢?哦,也对,估计三代目派出的暗部也不少了,告发与否,根本没有意义,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那老家伙总是要搞掉我的。”
水木笑呵呵的。
余人听了,脸色大变,急喊道:“混蛋水木你到底想干什么!”
“打住!”
水木摸了摸余人的脑袋。
“大人的事情,别问,别管,也别干涉。”
余人捏紧了拳头。
水木叹了口气。
指了指阳台外的一颗树木。
“仔细看,为什么春天里的树木,依然会有枯叶长在树枝上呢。”
“这……”
余人张了张口,不知说些什么好。
“余人,别急着问为什么,多去观察这个村子,它于我而言,就像这棵大树,看似繁荣昌盛,实际上却有这样那样的腐枝败叶,要是这些东西不污了我的眼睛还好,一旦污了我的眼睛,我也不介意把它摘下来撕碎。”
余人激动地喊道:“可是……可是毕竟还有那么多青翠的叶子,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捉着那一小部分的不好的东西不放呢!”
“你错了,不是我捉着它不放,相反,是它捉着我不放才对。”
“回去吧,家里,盐水桑应该还在等着你的答复不是吗。”
言毕,水木不由分说地转过身去。
“等一下!”
余人板着脸,嘴唇有些颤抖。
“我,束发了哦。”
水木身子一僵。
淡然一笑。
“啊,我看到了,很帅啊。”
吱吖一声,一扇门被打开,又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