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听到这道怒极到像要吞了她的声音,很想说一句:不好意思,已经拿了。
可惜开不了口。
然而很快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因为与此同时,她的脑海内——【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修复功能已恢复,能量汲取中……】
话音一落,眨眼间,她所能看见的空间里那大片大片的金银玉石财宝。
便以光速消失。
即使是轻易不动情绪的花黎都惊了。
……感情汲取能量是靠吞金?
在这堆数之不尽的金银即将消失殆尽之时,花黎终于试探着来了一句——【能不能多少给我留一箱?】
于是,最后偌大的空间,真就只剩了一箱。
只比梳妆盒略大一点的,小小的一箱。
“……”
此时外界的事态也已平息。
毕竟方才是偷袭,这次众人却已有所准备。
仅仅旁边那道白色的身影长剑一挥,那数十道飞针便全部叮叮当当的落于地面。
而花黎则被流云卷袖卷到了一旁。
但却仍有两根飞针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顿时吐出了一口血。
那口血恰恰便吐在了花满楼扶住她的手上。
感受到手上的黏腻与血腥,他顿时便惊呼出声:“阿黎!你……你中针了?!”
果然,再怎么容易的方案,也是有风险的。
花黎摇了摇头,身体一软,瘫软在地。
然后在其怀中,直接伸出手,生生拔出了那两根飞针。
瞬间,她感觉到血肉愈合。
她手一松,飞针掉地,再次叮当作响。
与此同时旁响起陆小凤的声音:“够了!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吗?”随即余光看见一旁的地面,以及花黎立变的脸色,“飞凤针!你针上有毒!解药拿出来!”
上官丹凤却瞬间眼圈便红了,她咬着嘴唇道:“没有解药。”
“而且,难道我不该杀他?”她不提阿黎,只直指阎铁珊。
陆小凤道:“是,你本就不该轻易杀他。”
上官丹凤:“更何况还用这种手段是吗?”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里涌出了泪光,恨恨道:“可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把我们的家害得有多惨,若不是他忘义背信,我们本来还可以有复国仇的机会,但现在……现在……”
她的话却被旁边的白衣之人,也就是西门吹雪打断:“你用剑?”
上官丹凤被中断施法,怔了怔,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花黎却忍不住笑了笑,这句经典的话还是出现了。
只是一笑又是一口血溢出,身旁的人捧住她的血,惊惶恐惧,却听见这声微微的笑声,愣住,不明白她为何而笑。
他当然不会懂。
不会懂现代人对一身冰冷不爱老婆只爱剑的西门飞雪身上某些吐槽的梗。
虽然这里不是那句最令人吐槽的女人就不该用剑,但配合上官丹凤原著里杀了人后却又露出悲伤的脸,还是十分合适并格外讽刺的。
于是,花黎又笑了,笑得老开心了,至少常逗她的陆小凤也很少看见她这么笑。
她吐着血,却笑得像个真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般。
她听上官丹凤不服气的问:“为什么?”
又听西门吹雪答:“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上官丹凤眼睛一瞪,正要再继续说些什么,目光微微一移,看见阎铁珊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眼神忽一闪烁。
她冷冷的看着那个明明已经快死却仍然不死的人,见无法再出手,最后看了一眼某道仿佛立于人群之外的身影,猛地骤然转身离去。
陆小凤见此惊呼:“解药!”
“她确实没有,而且,不用了……”
听到身后这道陌生的声音,原本打算追去陆小凤一愣,不可思议的转头,才发现果然是那个原本已经不能发出声音的人发出来的。
她的骤然开口,尽管声音微弱,也令花满楼与其他人,顿时一惊。
而陆小凤已身影一晃,瞬间赶紧来到花黎面前蹲下:“阿黎……你为何……”
而此时花黎却缓缓她从怀里掏出那瓶毫不起眼的圆药瓶子,道:“我这里还有一颗药,再服下,阎铁珊的这条命,大约就能保下。”
“阿黎,你……能说话了?”
花黎却在此刻却又变得有些冷漠,声音也不似小姑娘那般的清脆,而是有些嘶哑冷淡,她没有回应他,只对一旁仍然坐在椅子上的阎铁珊道:“虽然不知是该叫他严大总管,还是该叫他阎大老板。”
阎铁珊重重的呼吸了好一阵,才移了移视线,看向她,扯着那嘶哑尖细的嗓子道:“我喜欢听别人叫我阎大老板,不喜欢听人叫我严总管。”
“那我便继续叫你阎老板。”
花黎:“阎老板,既然已死过一遭,何不将……你知道的真相说出来。”
阎老板笑了笑,看着她吐血,却故意看不见似的,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你不说,将要死的人,不会是只有你一个。”
“你好像对我们的事很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黎:“这不重要了。”
她喉头一痒,忽地猛的剧烈咳嗽,嘴边又咳出大片的血,她能感觉到旁边输进来如暖流一般的内力。
这自然来自花满楼。
她的内伤似乎仍然无法被系统治愈,于是只有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严重。
在那根飞针下,毒倒是小事,可她本就不堪一击稍稍稳定的体内寒毒,还是被激荡开。
一时,难以忍耐。
偏偏她意识又十分清楚。
她清楚这是修复功能的作用。
使她的身体一边损坏,一边自愈。
花满楼不问这是怎么回事,只问:“阿黎你……现在,还好吗?”
花黎:“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兄长,我要走了。”
花满楼也怔了怔。
“我有很多话想要与你说,可是时间应该来不及了。”
如上官飞燕,如金鹏王朝,如青衣楼……
陆小凤看着她嘴边流出来的血,急道:“你别说话了!”
“不,我的……时间,真的很少了……”
倒计时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她又咳了两声,然后对着陆小凤嘲笑道:“陆小凤,你其实一早就被糊弄了,阎大老板不是青衣楼总瓢把子……咳……上官丹凤,也不是上官丹凤……”
“真正的丹凤公主,早已经被人杀死了。”
陆小凤脸色一变。
却没有问什么意思?
也没有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只是像哄小孩一般的道:“阿黎,我们别说了好吗?等大夫来了,给你把伤处理好了,我们再慢慢说这些,好不好?”
陆小凤的脑袋里自然有着和阎铁珊一样的惊疑,却不敢开口再问任何话,只看着阿黎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血沫。
花黎摇摇头,她其实想开口也没办法再多开口解释。
也知道聪明如陆小凤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所以她只对其安抚的笑了笑,便将脑袋微微偏向上方,辨认着花满楼的方向。
“兄长?”
花满楼紧抿着唇,开口时却仍然是轻柔的声音:“我在的,阿黎。”
他回道。
花黎笑了笑。
“兄长,你想看见吗?”
她用着那已经变得极为微弱的声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