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可以开始先行练一练了。
于是花满楼点了点头,弄来了清水,微微倒了一点在砚台里……
然后温和又问:“研墨你是自己来还是……”
花黎用手点了点自己,表示自己来就好。
果然……
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倒完清水,又帮她压了一沓纸,把墨条摆放在一旁,便让开了位置。
不过让开位置后,却没有站在一旁,而是走到了窗边,停顿片刻,突然伸手就要关上窗户。
“哎,别嘛,怎么看我来了就关窗!”
话音一落,便听砰的一声,响起了窗子碰撞的声音。
那人披着大红披风,脸上有着四条眉毛。
正是某只陆小鸡翻窗到来。
“暗中偷窥非君子,虽然没什么好看的,但就是不想如你的意。”花满楼微笑道。
花黎微微抬起了头来。
“怎么能说偷窥呢?你别误会人小姑娘啊!”陆小凤声音一听,便能让人想象出他此刻嬉皮笑脸的模样。
随后他看向房间内眼睛上蒙着布条的花黎,眸光一闪,便啪的一下落地,直接越过花满楼走到了房间中,便于桌旁坐下。
坐下后,他对着眼前的花黎,不可听闻的轻叹了一声,才语气一转,开口道:“小姑娘,你好啊!”
他先很有礼貌地问了声好,才笑嘻嘻的接着开口:“你不用害怕,也千万别误会我方才的行径,我这人只是天生有些诙谐搞怪,不是坏人。我叫陆小凤,是花满楼的朋友,长着四条眉毛哦~”
他的声音很是轻快,没有任何看着花黎这个模样而有的同情怜悯一类的情绪,如同和正常小姑娘说话一般,还是逗弄的口气,仿佛能驱走一切的不开心。
毕竟如陆小凤这样的人当然知道,大多数身患残疾之人,都是很讨厌别人对自己露出同情怜悯一类的感情的。
而陆小凤的声音,即便看不到,也很容易变得让人想象到他大概是一个调皮可爱的人。
所以不用他自我介绍,听到对方弄出来的动静和开口的第一句,花黎便猜到他是谁了。
不过她脑袋却仍偏向花满楼所在的方向,听到对方道了一句“他确实是我的朋友。”才面向陆小凤的方向,放下刚刚摸索拿到正准备往砚台里戳的墨条,浅浅的点了点头。
乖乖巧巧的,仿佛在说你好。
陆小凤手指不自觉的抠了抠脸。
当然,虽然未表露出情绪,但陆小凤确实是极惊讶的。
陆小凤其实是被花满楼叫来的。
而且早就在今日凌晨半夜时便已到达,不过又去外面转了一圈,此时才回来,刚暗中观察没一会儿。
而他是七日前就收到花满楼的信,在路上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一小段时间,所以今日才到。
到时看见小姑娘的状况,完全不像花满楼信中所写的那样糟糕,还吃了一惊,而后才知道她的大部分伤已经自行恢复了。
虽觉不可思议,但他知道花满楼不会骗人,便接受了这一神奇的事情。那时半夜,花黎还在睡着,他看了一眼人,与花满楼说了说话,便又离开了小楼。
说实话,在得知花满楼捡了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断舌眼盲手脚皆废的小女孩时,陆小凤还有些不太相信。之后见信中不像开玩笑,才知道这是真的。
但如果忽略小丫头眼睛上蒙着的白纱,她乖乖的坐在那里时,看着倒如同花满楼一般,看着与常人没什么两样。除了安静了一些,她就像一个从未遭过苦难的普通小姑娘,有种古怪的平静宁和之感。
说来也是有些奇异。
当然花满楼这样他不奇怪,那是花满楼嘛。
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也能有这样良好的心态,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小姑娘蒙着眼睛的可怜乖巧样,似乎想起什么,立刻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上前特意弄出声响,嗒的一声放在了花黎面前的案桌上:“来,送你的见面礼…”
花黎愣了愣,随后伸出手,将其拿起来,一摸。
是一只雕琢精巧的木鸟,一捏尾巴还能像鸟一样吐声。
一个小玩具,朱停的手笔。
这是陆小凤来前找朱停做的,因为看了信,特意弄个小玩意儿哄小女孩玩儿的。
他此行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来查一下这个事情。
毕竟这样一个小姑娘出现在花满楼的楼前,还受了令人发指的折磨对待,除了将人捡回去,无论是谁都想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姑娘的身份,以及小姑娘身上的一切又是何人心狠所作。
毕竟她自己已经无法开口,手筋脚筋也被挑断,虽然后来已经恢复。但在花满楼写信之时,他还没有想得到对方身上这样的伤还能自行恢复。
而当时花满楼想,这样的事除了交给陆小凤,也没有其他人更合适了。
于是收到花满楼信且已经与他交谈过的陆小凤也就知道了,此刻跟前眼睛上绑着白纱的可怜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拔舌挖眼挑筋,对象还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即便是他也很少听闻这样的事。
他和花满楼的想法一样,什么人会向这么一个小丫头,下这种毒手?
而疑似这样一个穷凶恶极的人出现在小楼附近,无论是谁,自然都不能不闻不问。
陆小凤到了后,目的明确,来了先看了一眼人,便又出去,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城里城外都走了一遍后,却没有查到任何的信息。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久了,所以已经不太容易查,有线索也消失干净了。
事实上却是他注定查不到任何信息,不管时间长短。
毕竟人确实是凭空冒出来的,其他世界而来的人,又怎么能查到信息呢?
可惜他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也不会相信。
当然,这件事情确实离奇,也勾起了点他的兴趣。
于是他立刻又问。
“你这已经可以写字了吗?”
花黎手里捧着木鸟,听到声音,轻轻触碰着木鸟雕刻分明的羽毛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聪明的陆小凤立刻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也不确定?”
旁边的花满楼补充了一句:“她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
“哦,正在试着写是吗?”
花黎点了点头。
陆小凤笑:“那看来我是来得恰好了。能写之后,我能问几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