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后面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胖子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吴邪和张起灵，“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半天。”

吴邪不语，就近坐在黎簇旁边。位置只剩一个却在另一边，黎簇眼尖站起来，“老大，你刚刚才骂我，我不想挨着你坐。”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到黑瞎子旁边坐下。

吴邪气的牙痒，就静静地看着他作妖。现在吴邪旁边没人，张起灵顺势坐下。

见此，其他人默契十足的憋笑。

一顿酒足饭饱，解雨臣放下筷子问:“小邪，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吴邪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垂下眼眸:“回去接手我三叔的生意，辛苦你帮我照看了这么多年。”

“说这些话就见外了。”解雨臣笑道，“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好几个亿呢。现在啊，欠钱的都是大爷，我不帮你守着，你真破产了这几亿的票子找谁要去。”

吴邪笑笑:“也对。”

“小哥，你呢？”胖子也问，“我要去北京守我的潘家园，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天真，亦或是继续去当你那劳什么的张家族长？”

这问题一出，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张起灵。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也想知道。

吴邪摩挲手指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空气霎时寂静。

“我跟吴邪走。”张起灵一语石破天惊。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跟吴邪走就好跟吴邪走就好，就怕不跟吴邪走，人要是又发起疯来可没人管得住。

“天真，小哥可是自己要跟着你走的，你可要照顾好他。”胖子道。

吴邪抬眸看他，张起灵也在看他。四目对望良久，吴邪先一步移开目光:“随你。”

一顿饭算是相安无事。

临行前，解雨臣还是将吴邪拉到一边说道。

“他都选择要跟着你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解雨臣抱着手臂看他，他这发小就是死倔，驴脾气犟得很。

“我不要他可怜我。”吴邪道，“想走就走，老子也不稀罕，他妈的听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便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解雨臣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可怜？张起灵可怜你？你不会是以为张起灵听了黎簇的话才选择留下的吧。”

吴邪不语，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解雨臣叹了口气，“吴邪，枉你这十年一直算计人心，怎么一碰到张起灵的就这么轴不知变通呢？连黎簇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却看不明白。”

“张起灵是什么人，他这一生在你之前又见过多少人。他真的是为了可怜你才选择留下？还是为了你心甘情愿的留下？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他对你亦是特殊的。”

解雨臣言尽于此，这两个人的事情只能他们自己才能想清楚，看明白。旁人说得再多也是无意义的。

解雨臣和黑瞎子还有胖子一同回了北京。黎簇和苏万也要回去继续上学。坎肩站在车门前等候多时，见吴邪走过来，恭敬的喊了声:“东家。”瞧见他身后的张起灵又跟着喊了声:“张爷。”

吴邪点头，坐进车里，张起灵跟着坐进车里。坎肩坐在驾驶位驱动车子，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沉闷，小心偷瞄了一眼，便听见吴邪微凉的声音:“好好开车。”

“是。”坎肩立刻坐直的身子，再也没敢往后瞟一眼。

现在的吴邪已经不是之前的吴邪，哪怕一路上压抑到极致，他都未言一句。倒是张起灵一改从前，曾经一向只看天的眼睛现在一直盯着吴邪看，未移开过一眼。

吴邪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要被看穿了，他有些烦躁的回头看他:“一直看我作甚？”

张起灵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他妈的，又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吴邪愤恨的转过头，不想搭理他。却不知张起灵见此竟意外的浅勾唇角。

车开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开到了杭州。吴邪招呼坎肩回去，让他好好休息。张起灵从青铜门出来后，几乎无时无刻跟在吴邪身后，吴邪也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惯。愿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总有要离开的时候。

吴邪带着他上了阁楼:“你选个房间住着吧。”

张起灵没动，看着他:“你呢？”

“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我陪你去。”

“不必了。”吴邪道，“你现在刚出来需要休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起灵望着他离开，直至背影消失都未曾收回目光。如胖子所言，吴邪确实变了。

变化很大，喜怒变化无常，人阴晴不定，敏感猜忌又警惕戒备。

他必须弄清楚，吴邪这十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