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被对面的“人”吓得惊叫起来,来不及看清人,急忙后退,却忘了身后地下躺着一具尸体,这一下后退的急,一屁股跌坐到冰冷的尸体上。
这时我已经顾不得什么尸体,但是心里的恐惧感直窜大脑,形成一块块碎片,有被咬死的,撕成两半的,头被扭掉的,也有被可怖至极的脸吓死的,各种死法聚集一起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同一时间,胸闷的窒息感袭来,大口喘气也缓解不了胸闷带来的不适,手撑在身体两侧本能的向后挪动,远离那个“人”影。
我想看清前面的是人还是粽子,可眼前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像,而且“人”影正在向自己走来。
“快!快站起来!跑起来!逃离这里才会有生机!快!”耳旁有声音在催促着。
当手肘碰触到冷冷的,坚硬的墓墙时,求生欲望急剧上升,不行,不能死,我还要继续活着,还要继续跟着瓶子,只有跟着他才能靠近他………
我慢慢的撑着双腿,后背磨蹭着墙站起来,喉咙有些难受,咳嗽了几声,目前只能仅靠模糊影子来识别,现在ta还没迈过那具尸体,说明还有可能逃离这里。
我下意识头转向一侧,漆黑一片,无奈叹口气,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障碍物……
没时间再犹豫,我曲了曲腿,踮起脚尖轻轻磕碰地上,缓解一下腿部麻木。手握成拳,屏气,身体前倾,右脚用力一蹬,拼了命一样朝前跑去,幸而跑的过程中没有阻碍,眼前出现一个长方形的门,顿时兴奋不已,心想,快到了!出去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殿门中央竟又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知道是门里的那个“人”影还是门外又来一“人”影。
来不及收脚下速度,那一瞬间绝望的想,完了,躲避不及,这下可好来个“投怀送抱”不完也得完……
……
不过话说这粽子身体竟然有点软,不僵硬,也不冰冷,更没有腐烂恶臭味。
可是再怎么像人,那也是粽子!
我急忙双手抬起,用力一推想把人推开,却听到一个淡漠中有那么一点温和的声音。
“是我。”
我愣了,TMD粽子还会说人话吗?!
已经被吓懵的我一致认为是粽子。
“臭瓶子!你丫的哪去了!出来救命啊——!”我极度恐慌的扯着嗓子大喊,一边用全身力气挣脱粽子的牵制。
NND粽子怎么也会转│性?!
不直接杀人改抱人了!!?
“张起灵你要再不出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让你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走路踩香蕉皮,喝水被呛着,睡觉做噩梦,你——!”最后那个的“你”字喊的音调“千回百转”的还没喊出来腰部的力道忽然加大,不由得更靠近“ta”,我的脸埋进ta的胸口把嘴里剩下的话扼杀了。
然后感觉到我后背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没想到在ta的轻拍下心里的恐惧不安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身体的不适感逐渐减少,呼吸也顺畅了。
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粽子。
我现在非常渴望看瓶子的模样,抬头,眨眨眼睛,可是眼前除了黑依旧是黑,现在就连模糊的影子也看不见,我安慰自己或许是太黑,才看不见的。
泄气了一般,顿时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双手揪着瓶子腰间的衣服扽了扽,“下次别丢下我好不好?”
瓶子没有正面回答,只听他轻叹了口气,拉着我走。
一路沉默。
“你有没有察觉你看不到任何东西?”瓶子忽然说道。
我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说道“这不是墓里黑吗,看不见不是挺正常的。”
“……你现在就在烛灯旁。”瓶子说道。
我不信,试图睁大眼睛,左右张望,希望看得见一点光亮也好,那就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
虽说不想承认真的失明,但心里不得不承认是慌张的。
我……怎么会……
“应该只是短暂性失明,不必惊慌。”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墓道里静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我只是在电脑上看到过,也就大概知道导致失明的原因有脑膜瘤压迫视神经,癌转移……可是得脑瘤不应该头痛吗?但我没有头痛过,癌转移……这倒有可能,出去后去医院检查检查也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只听“嘎哒”一声。
又是一扇殿门?我侧了侧头,之前那扇门也是这样的机关。
“这里我已经查过了,是安全的。”瓶子牵着我靠着墙坐了下来。
我靠着墙一边手下按摩腿部酸涩的肌肉,一边想原来他不见的时间里对这间门已经勘察过了,可是那时自己就在门外,根本没有见他出来过。
“我没见你从殿门出来,你怎么在殿门内来到这里?”她问道。
“……殿内有机关。”瓶子没有立刻回应,停了下才说道。继而转移话题,问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除了看不见之外之前胸闷的感觉已经不见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看不见的?”对于瓶子的转移话题没有怀疑,我又问道。
“我对付粽子之后,去找你。除了我的突然出现反应激烈以外,你其他的表现很奇怪,结果就是发现你眼睛看不见。”
“那我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失明,你知道吗?”我紧张的问道。
“理论上恐惧感是不会导致短暂性失明。”
“会不会是之前那个粽子的眼睛可以让人……致幻,所以才导致失明。”我胡乱想道。
“那双眼睛可以使人产生幻觉,但不会让人看不见。”瓶子否认道。
我不再想自己怎么失明,反而懊恼自己只会拖后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次出去就不跟瓶子了,他一个人什么事都办的成,加上我只会是累赘。
揉揉眼睛,手在眼前晃了晃,我还是看不见,叹口气,手伸一侧触到坚硬的墙扶着站起来。
“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听着衣服摩擦声,想来是瓶子站起来,又听到脚步声,我侧耳倾听,脚步是走向自己的,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应该是他的手扶着我。
这时我忽然觉得瓶子变得“温柔”了,说真的这多少让我有点小兴奋。之前他可是一直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接近不了的。
“我不去哪,只是想走走。呃,你不是说这里安全吗,那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在这里休息会等眼睛能看见就原路返回到地面,反正进来的路我还记得,入口不太远。你不用担心……”我会拖你后腿。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瓶子想了想,又嘱咐道“别出这扇门。”我“恩”了声,手臂上温热感离去,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听见机关声音才确认他已经离开。
我边摸着墙边移动脚步,村民说的那个怪物,会不会就是那个袭击村民的粽子?如果是,那不会太容易就被瓶子抹杀了。如果不是呢,ta又在哪里?瓶子离开这里会不会遇到那个粽子?答案是肯定的,粽子的残忍程度光听村民们讲就已经令人发指。
不敢想瓶子遇到粽子之后的情景。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努力让自己放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瓶子安然无恙。
偶尔有时候眼睛看不见,但感官挺敏感的,起码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凹凸不平,有棱有角,墙体刻画我也只能感觉出这个,准确的说不是刻画而是……她摸到了一张脸,刻画上刻脸不稀奇,稀奇的是眼睛部位为什么是软的啊!!
当时立马脑子一片空白,我边摸索边小跑起来,TND今天是和眼睛对上了啊!先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然后瓶子不见,后来自己吓自己,吓到自己失明,又遇上给人不一样的瓶子。
哎哎哎?!不一样?
对啊,很不一样,根本就是冷和暖的相反!
我咽了咽唾液,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么说这个墓里有两个瓶子?
那她遇到的是“暖”瓶子?我发现自己现在脑子都不够用,为什么这么多超出自然规律的事呢……
“暖”瓶子是好是坏?在我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帮助我,是图什么?
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从机关里出来一人影,左右看了看,走向她。
我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自己,跟着盗墓是因为爷爷,也是因为瓶子才接触盗墓这行的。爸妈也压根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猛然想起,对了,“冷”瓶子呢!他在哪里?“冷”瓶子就是一直带着我,帮我的瓶子吗?那个“暖”瓶子去做事了,假如他遇到“冷”瓶子……
这时感觉到肩膀处有只手!我浑身僵硬。
太阳穴凸凸的,TNND!之前不就是“暖”瓶子不说话搭了自己的肩膀,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还失明了!这次又故技重演什么意思?!
现在用过肩摔会不会有效?
我不作多想左手快速扣住肩上的手腕,右脚后退一步,勾住身后人的腿,使人保持不了平衡。左手上用力扣紧,低身向侧转出人怀里,同时扭人手臂向后背,张口就向人脖子来一口。
自以为会成功,可对方也不是软柿子,反身到我身后,挣开手臂,一把紧握我的双臂窝向身后,再一脚踹向我的膝盖窝,膝盖不由一软跪在地上。
被制服了……
“啧,谁教你的?”平静的声音响起。
“什么?”没反应过来,不懂他问这个干嘛。
他松开我的手,又把我拉起来,说“凑的招式打不赢任何人。”
我揉揉手臂,听着被拆穿,心虚摸鼻子,干笑“我不记得具体怎么个样子,只能把记得的使出来。”
“……”
看着对面平淡无波的眼睛,嘴角上扬,我笑了,身体也在那一瞬间真正的放松下来,那是一种毫无防备的。揉揉太阳穴,之前的放松是有人相陪和现在的放松完全不一样。
我比较喜欢后者。
“你怎么在这里?你没遇到“暖”瓶子吧?我……”说着我忽然愣住了,我什么时候眼睛看得见了。
……好像貌似是瓶子出现以后……
呜呜,瓶子真是“良药”。
“暖瓶子?”瓶子没明白什么意思,眉间轻蹙。
我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失明了,又看不见,才把救你的人当做是我。”瓶子放下古刀,靠着墙说。
“声音和你是一样的。”
“……那是模仿声音。”
我呼吸一下,不纠结这个,就问他“那双眼睛……粽子你杀了ta没?”问完我觉得白问了,瓶子是粽子的克星,怎么可能放过。
“去主墓室。”瓶子没答这个问题,拿起靠墙古刀,在墙上一处摸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心静不下来搁置好几年。我现在尽量放空自己,让自己静下来,我会把我的坑填上。